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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玄幻】银沙海 ...

  •   【沙海】
      沙海在南国之南。
      沙海是一片很不平静的海。
      沙滩上,穿着赭色布裙的小女孩伸手捧起翻滚在岸边的一簇浪花,跳动不止的色彩停下了步伐,在小小的掌心中恢复本来的面貌。
      沙海的海水,是纯纯粹粹的银色。
      这是一片银沙海,食人之海。
      “你在做什么?!!”海风几乎湮灭了惊恐的声音,远离海岸线的出现了一群人,奋力拉扯着痛哭流涕的妇女,那歇斯底里的呼喊,泪水流入咽喉,那是她的孩子,她唯一的孩子,“你回来啊……”哭声喑哑,海边的女孩儿听不到她母亲的绝望。
      一阵海浪卷过,那个盛夏,银沙村里,又死了一个女孩儿。
      触碰了沙海的水,是禁忌,死亡的禁忌。

      【言静】
      银沙村是个傍海的村庄,然而它虽然傍海,村里人却从不以打鱼为生,只是在离海较远的地方开拓了田地,过着农耕的生活。
      言静八岁,出生在银沙村,父亲早逝,和母亲生活。她看着离家不远的那片稀疏林子,朝那个方向一直走就能到达沙海,村里人说,那是一片会吃人的海,所有靠近那片海的人都没有再回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海,即便从她的家到海滩上只有短短两百米的路,母亲不准她穿过那片树林,每当她表现出想去看看的念头的时候,素来温柔的母亲都露出十分可怕的表情。
      不许去!
      言静的父亲,死于那片海。
      言静八岁的生日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轮银色的月牙悬在天上,那银色发着光,泠泠落在了水面上,连带着流动的水也是银色,恍惚中浪声传来,那日日夜夜听得见的浪声啊,就像某种呼唤,她睁开眼,没有吵醒母亲,脚步不自知地朝着那片林子迈去,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沙海边上。
      沙海,连夜里也是银色的,发着光,和梦中的一模一样,她看着脚下的海水,情不自禁蹲下捧起那一朵被推到脚边的浪花,那水中倒映着空中并不存在的银色月牙,那银色的海水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没听见,母亲在远处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没听见,高过她头顶的海浪沸腾的呼啸。
      言静八岁,死于沙海。

      【举起的手】
      言静死了,银沙村的传说又一次得到了验证,沙海,是食人之海。
      言静的母亲疯了,丈夫女儿先后被那片海吞没,都是那片海!都怪那片海!她每日每夜地怒斥着那片海,终于有一天,她躲开了村民的监视,到了那片浸染着银色的沙滩上,几近她所有能用的辱骂的言语,疯狂地抽打着海水。
      远处闻讯赶来的村民,都是一脸悲悯地看着那个身影,却只是遥遥地望,丈夫和女儿都没了,也许这对她才是最好的结局。
      然而那往常食人的海浪却久久没有动静,沙海今天异常平静,像个缄默者,无声地听着失心母亲的控诉。
      十几分钟后,银色的海面终于起了动静,然而降临的却不是死神,荧光闪烁的波涛中慢慢升起一只手,一只柔嫩的手,一只小女孩的手。
      有村民还留在远处的林子下面,那只从银色海水举起的手,就那么举在那里,似乎等着谁去拉她一般,森森的寒气围绕在他们背后,鬼……水鬼!
      而言静的母亲却突然展现了一丝狂喜,她步步踩入过膝的海水中,激动地抓住了那只直直举起的手,没有人比她再熟悉了,这是她的女儿,这是言静的手。
      沙海退潮了,那是沙海第一次退潮,海水退下十米,银沙之中深陷着一个女孩,她默默地低着头,身上湿哒哒地滴着水,头发比月前消失的时候长出了一倍,和沙海的海水一样,亮晶晶的银色。
      她是言静。

      【旻空】
      言静是第一个被沙海吞没之后还能回来的人,不仅如此,言静回来的那天,沙海千年不变的银色海浪突然失去了那灿烂的银光,银沙海不再是银沙海,银沙村却仍是银沙村,银沙村里多了一个银发的女孩儿。
      言静的母亲没多久就去世了,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虽然神智仍是不清不楚的,但她走得很安详,临走前拉着言静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一个劲地念叨着:那海啊……
      言静母亲下葬后,言静就不见了,消失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有人找到了她。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呢?”那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言静抱着膝盖坐在沙滩上,海浪再大些便能冲到她的脚边,而那海水却温和地退却了,银色的长发从她的后背一路垂到地上,和银色的砂石融为一体。她转过了头,乌色的眼珠里倒映出一张干净稚嫩的脸,她认得这个人。
      巫祝的儿子,旻空。
      “我送娘亲回海里。”言静轻轻地说。
      诶?回……海里?
      言静站了起来,小手拍打着裙膝上的沙砾,“总有一天我也要回去的。”

      【海女】
      不惑之年的巫祝望着被儿子拉进家门的银发女孩儿,那双能看穿人世百态的眼睛微微眯起,他能感觉到一丝不寻常,不是来自于那晶莹的银发,而是那双乌色的眼,他放下了手里老旧的书册,示意自己的儿子先出去。
      “言静?”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她,言静从海里回来的时候,曾有人把她带到自己面前,只是她很快就跑掉了,似乎刻意回避着他一般。那异常的发色总是让村里有些人心惶惶,唯恐她被海里的什么东西附体。
      那双乌色的眼抬了抬,似乎看了他一眼,便又垂了下去。
      “你从哪里来?”巫祝的声音提起了一丝质问。
      “海里。”
      “来岸上做什么?”
      言静沉默了,片刻之后,她才回答:“我是海女。”
      银沙村渐渐发生了一件怪事,等到村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三年了,村里开始死人,一年三个,同一天,第二年的时候前一年死去的亲人还在悼念,新的噩耗又传来。
      好像是有选择性的,从村里年纪最大的人开始,不是生病就是在睡梦中永远停止了心跳,等村民都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年长的人面对死亡的恐惧开始迁移,然而他们刚走到银沙村的门口,地面突然浮现一大片水泽,银色的湖水瞬间吞没了走在最前面那一对夫妻的身影,那泛着光泽的湖水,如同曾经的银色沙海,令人却步。
      有什么东西,把他们困在了银沙村里。
      惊恐的人群中,一双微微泛着红光的眼微微合上,转身回到了家里。
      自从母亲死了以后,巫祝的家就是言静的家。
      逐渐老去的巫祝和逐渐貌美的言静视线相遇。
      巫祝的眼神有些不好看,“来年的魂魄,你只能收一个,就用今年多出来的补吧。”
      嫩白的手掌摊开,两滴银色的水珠挂在她的掌心,乌色的眼看了它们一会儿,又看看面前的巫祝,点了点头。
      下一年的银沙村,只死了一个人。

      【巫祝】
      巫祝老了,当他成为银沙村中年龄最老的那个人时,他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言静,美丽的长发像是多年前那片银色的海水,明明在离海那么远的地方,他却仿佛听见了浪潮声,平静地闭上眼,坦然迎接最后的时刻。
      “我可以不杀你,只要拿你后面的人来换。”言静不轻不重的声音回荡在简陋的房舍里。
      年迈的巫祝沉默良久,摇了摇头,“与其让那份负罪感折磨,倒不如痛痛快快地结束。”
      乌色的眼仿佛从那老皱的脸上读出了什么,银色的长发似乎在转身时洒下一阵浪潮,“我去找阿旻,让你们道个别。”
      “谢谢。”风霜打磨的声音传到了门边,“对不起,救不了你。”
      门口只是卷起了一阵银色的浪花,人已经不见了。
      言静顺着村里唯一的大路朝巫祝家的耕地里走去,远远地看见了在翠绿稻田弯着腰的熟悉身影,“阿旻!”
      地里抬起了一双明亮的眸子,看见田边那个俏生生立着的银发少女,双眼更是泛出异彩,放下手里的活计快速到踩着田埂来到路边,一脸欣喜,“你怎么来了?”
      二十出头的旻空长着一张全村男子都嫉妒的脸,脾气好,有能力,又是德高望重的巫祝的儿子,说媒的人一度踩破了门槛,但是旻空每次都只是憨憨地一笑,拉起院子里呆立的言静,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中出了门。
      而后,便不再有人说亲事了,村里人都看出来了,那个少年已有了心怡的女子。
      “叔叔有事叫你回去呢,快些去吧。”不同平时不温不火的模样,言静今天似乎有些急切地催促着,甚至主动拉住了旻空的手把他往回推。
      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旻空有些不明所以,却走上了回家的路。

      【银沙】
      巫祝死了。
      全村的人都在祭奠,旻空穿着麻色的孝衣跪在巫祝的尸体前,看着他被火化,看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化成飞灰,他的眼泪被烧在父亲身上的火蒸干,他的眼睛涩涩的,他的眼神,在人群中寻找着一个人。
      她不在。
      言静坐在海边一直待到天的那一边火光熄灭,她望着手里的三滴银色水滴,这样做,真的能够达到目的吗?
      她伸出手,手中的三滴银白落入起起落落的海水中,被深沉的海浪吞没。
      她的身后,出现了还穿着孝服的旻空,他的身影晃荡,他的脚步踉跄,他的声音悲怆,“一直以来都是你吗?言静?还是,该叫你银沙?”
      巫祝临死的那一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她早已不再是言静,从真的言静落入海水那一刻起,言静就已经在沙海的某一处沉眠了,她是银沙,是这片沙海的海女,是那千年以来不断吞人性命的海浪。
      言静望着夜色下平静的海水,“阿旻,听我讲个故事,好吗?”
      千年之前的沙海,不是昼夜不变的银色,海水和现在一样,白天是湛蓝的,傍晚是金灿的,夜晚是深蓝的。那时,有人出海打渔,有人下海捞贝,那时的银沙村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渔村。银沙村里有个女孩儿,她的头发是罕见的银色,比最无暇的白还要沾染荧光的色彩,村里的人都喊她银沙。
      千年之前的银沙有个恋人,叫彦青,彦青是银沙村中最有名的渔夫,每次出海都是满载而归,惹得旁人羡慕。
      银沙喜欢跟着彦青一起出海,彦青洒网,她就趴在船舷上静静地看着偶尔浮动到海面上的小鱼,日落的时候就一起上岸回家,在渔村的家家炊烟中笑着喝着新鲜的鱼汤。
      渐渐的,银沙发现自己似乎有吸引鱼类的能力,每当她把手伸到海水里,就会有各色海鱼摇动着尾巴来到她手边,亲昵地蹭着她的手指,而彦青总是在旁担心她会被一些凶猛的鱼类咬伤,紧张个不停。
      事实证明,不管再怎么凶猛的鱼类,似乎在银沙身边都很温顺,她两手从海面上抱起一只刚出生几个月的小海龟,小海龟扑腾着四只还未茁壮的爪子在她怀里撒娇,一见旁边的彦青立刻喷了他一脸咸湿的海水,招来他一记眼刀之后害怕地缩回了小小的龟壳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银沙。
      银沙被逗得咯咯笑,在彦青那扬言要吃红烧海龟的时候把它放回了海水里,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危险的来临,还沉浸在幸福的时光里。

      【海怨】
      海是喜怒无常的,千年之前的银沙村在连续遭受了几次巨浪的袭击后,幸存下来的大多数人开始撤离,即便沙海带给他们富饶的生活,却不能抹消死亡的恐惧。
      留下的人里面,有银沙。
      银沙不想离开这片海,她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她对这片海有着很深的眷恋。
      银沙不走,彦青也不走。
      那是一个雨夜,海浪声比任何时候都汹涌,银沙和彦青在家里没有出门,这时却有人敲门,彦青一边疑惑这个时候会有谁来一边打开了门,却在一道闪电照耀之后僵住了身形。
      “阿青,怎么了?”银沙见彦青在门口久久不动,便走了过来,接着她也看清了门口的人,准确的来说,那并不是一个人。
      借着屋内的烛火,而外面不断闪过的闪电,那披着黑斗篷的庞大身体,裸露在外面被雨水打湿的黑色鳞片,潮湿还带着腥味的呵气,那个“人”,朝银沙伸出了手,用一种很尖细的声音喊着:“银沙……银沙……”
      终于回神的彦青猛的一声关紧了大门,惊慌地抱住了失神的银沙,紧紧地不敢放开。
      雨夜中,海浪拍打着沙滩,四面八方都传来那尖细的声音,那非人的东西似乎将这里团团包围,呼唤着它们等待之人的名字,“银沙……银沙……”
      海里有东西上来了,村子开始死人,夜里听见可怕的惨叫和血肉噬咬的声音,隔天起来就看见惨不忍睹的尸体,本就为数不多的村民陷入了恐慌,想起每天夜里海上那尖细的喊声,银沙……银沙……
      是银沙!
      恐惧能逼迫人的心智,村里的人都疯了,那天的沙海是千年以来最凶狠的沙海,波澜壮阔的海面上翻涌着不停歇的海浪,一层又一层,像是海的怒吼。村民的人拿着各种棍棒刀具,面目狰狞地把柔弱的银沙从家里绑了出来,海边开始下雨,像是银沙眼中不断留下的泪,惊慌,又带着绝望的泪水。
      伟大的海神啊,我们把她献给您,请您赐予我们平安。
      闻讯赶来的彦青看到的,是银沙的血染红了沙海的水,他看见那美丽的眸子流着不甘的泪水永远地合上了,他看见那银色的长发像海浪一样卷起,他看见自己的爱人死去的容颜面朝着沙海,银沙……银沙!!!
      银沙的死并没有平息沙海的愤怒,相反的,沙海开始了报复。海水里钻出一个个黑影,它们有着和人一样的身体,却全身披覆着鳞片,尖牙和利爪撕扯着恐慌的村民,奔跑起来的双腿就像人一样,它们到处追逐,到处屠杀。
      银沙村的人全死了,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彦青,他在海边呆愣愣地坐了一夜,他看不见遍地尸体,看不见聚拢在不远处的海中怪物,他只看着那海,看着头顶的那一轮银色的月牙,恍惚中他看见了银沙,看见了落泪的银沙,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下,沙海的海水变得一片银白。
      天亮之后,彦青抱着银沙的尸首投海自尽。

      【有沙无海】
      月下,言静指着沙海平静的海水,“我死了以后,成了沙海的海女,后来我才知道沙海的海底有一个洞,那个洞原本是堵着的,但是一千年前不知道为什么塌了。海妖们说,它们堵不住那个洞,许许多多的生灵都被吞没了,所以才来找我。”
      那个洞是冥府的入口,长年累月吸收着沙海中的魂魄,当沙海变成一片死海的时候,海浪开始吞没地上的生灵,“你就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吗?”旻空悲痛欲绝地看着面前的海,巫祝死前全部都告诉了他,那个洞还在扩大,如果不堵上的话,冥府的洞口会张开吞没整个银沙村。
      “要堵上那样的洞口绝非易事,三千个人魂,和海中千万海族的性命,沙海死的人越来越少,光是等待只会让洞口越来越大,我等不了了,只能借着言静的身体来到地上收取魂魄,一年三个,到如今十年了,加上原先就葬身海中的人,刚好三千个。”言静的目光幽幽地注视着海面,“已经够了,我也该回去了。”
      “银沙!”旻空拉住了走入海水中的人,有什么急切的话语想要冲出,只是一对上那双平静的眸子,想说的话又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你……还会回来吗?”
      言静仰起头,看着天空中千年不变的银色月光,“……好好活下去。”银白的眼泪从那月牙中坠落,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旻空的手背上,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似乎传达了什么心意,最后流着泪倒退着踏入海水。
      人高的海浪卷起,旻空永远失去了她。
      银沙村的人震惊了,巫祝火化后隔天早上,那千年不息的浪潮声消失了,有人越过那片树林,满目银色撞入眼帘,没有水,没有一滴水,铺天盖地的银沙,从脚边一路绵延到天际。
      他们看到那个巫祝年轻的儿子跪在原本的沙滩上,失魂落魄地望着天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银沙……银沙……
      沙海消失了,一夜之间,波澜壮阔的海面变成了沙丘连绵的荒漠,所有的海水像是一夜之间被蒸干了一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许许多多的人闻名而来,看着那片银色的沙漠,唏嘘不已。
      后来,有人背上行囊去沙漠里探险。
      再后来,有从未见过的商队从沙漠的另一头过来。
      被沙海阻隔的两岸开始了频繁的交流,银沙村不再是个只靠农耕为生的小村,开始渐渐做了生意,修建了驿馆和商铺,村民开始富裕起来,渐渐的,他们忘记了,那片银色的沙漠曾经是吃人的沙海。
      只有一个人始终记得,村里的新巫祝,旻空。
      旻空时常望着那片银色的沙漠,想着那熟悉的海浪声,沙海还在的时候,言静还在,银沙还在。

      【尾声】
      冥府的冥王非常苦恼,谁都没告诉他自己的宫殿上空不知道何年何月出现了一个破洞,直到有一天那个洞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冲垮,大量的水从天而降把整个冥王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狠狠地冲了一遍,三年过去了他家还是跟游泳池一样,那些搞水利的人是什么工作效率,真他妈见鬼!
      然而在心里咒骂了一遍之后,冥王觉得自己真的见鬼了,空旷的殿前站着一个银色长发的少女,身体维持着半透明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你是谁?”好歹也是冥王,总不能在孤魂野鬼面前失态,他咳了几声四平八稳地坐在华丽的椅子上威视着那个游魂。
      有些淡红的眸子打量了他一下,幽幽地开口:“我是沙海的海女。”
      沙海?哦,就是那个啊,冥王想起前几天小兵汇报那条裂缝的情况的时候提及阳间的情况,怪不得他觉得面前这个魂魄的力量有些熟悉,“就是你冲垮了冥府只许魂魄进入的壁墙?”
      是的,银沙知道光是堵住这个洞是没有用的,一旦再度塌陷,那么又是一场浩劫,只有让冥府的人意识到这个洞的存在,才能解决一切,也只有她能做到将自己存在了千年的意识融入沙海的海水,使整片海变成一个巨大的魂魄冲入冥府。
      冥王看着那个明显不过丫头级别的少女居然看到他一不害怕二不下跪,直直地站在下面望着他,没来由的有些心虚,好嘛,天上破了个洞我自己活该被水淹行了吧,小姑奶奶您别那么看着我了我心里发毛好怕啊嘤嘤嘤……
      “我……还能回到地上吗?”银沙的声音轻轻的,很忧伤。
      冥王看着她,摇头,“不行。”
      果然不行吗……哪怕一次也好,回去看看阿旻,看看银沙村,银沙失望地垂下了头。
      “不过……”
      嗯?
      “如果你把我家的水都撤走的话,我可以考虑看看让你当个水神,还要要看你表现,如果表现好的话,可以定期放你去地面上下个雨什么的。”
      也就是说虽然不能以人的姿态回去,却也能远远地看他们一眼吗?
      沙海变成沙漠的第十一年,银沙村迎来了一场银色的雨,那银白的水珠从天上密密麻麻地落下,坠到地面又变成了透明的无色。
      有人在门后轻轻唤了一声:银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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