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子衿》鹿欢

7、第七章

　　第七章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熙熙攘攘的人群快速的经过报社大楼。苏卿言走到报社大楼旁的公交车站边，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划开手机密码，打开电话薄，苏卿言有些踌躇不定。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请别人吃饭，是不是特别不礼貌？苏卿言在心底乱糟糟的想着。
　　手机屏幕上的灯光也因为苏卿言的犹豫而灭了，苏卿言继续打开手机，划开锁。就这样来来回回的点开电话薄，又关掉电话薄。
　　在原地站定了好几分钟，苏卿言终于下定决心打了电话。
　　“嘟，嘟……”电话通了，苏卿言却开始紧张起来。而就是在这嘟嘟的等待中，苏卿言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第一次体会到电话的嘟嘟声带来的压力。
　　过了很久，那边的人才接起了电话。而这边的苏卿言却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慢了下来，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喂？”尾调上扬，带着几分不确定。
　　依旧是那清越的嗓音，苏卿言却像是被猫爪挠了一下心脏，痒痒的，让她无所适从。
　　让本就紧张的苏卿言更紧张了。
　　“苏卿言？”顾子衿低低的唤着苏卿言，语气中却夹杂着不为人知的担心。
　　苏卿言刚回过神，却又因为顾子衿的呼唤而愣了下。明明是很简单的三个字，经由他口吐出，却让人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字。
　　“那……那个。”苏卿言又开始紧张起来。平时面对再难的采访她也不会如此，怎么到他面前就变成这样了，苏卿言在心底纳闷。
　　“我想请你吃饭！”苏卿言憋着一口气将话快速的说完，话语极快，一般人估计都听不清楚。
　　就在苏卿言屏息等待时，那边传来的轻笑声，却让苏卿言瞬间红了脸，如同一只煮熟的虾子。他是什么意思？她不懂顾子衿的笑声，是嘲笑，亦或是不屑。她不明白。
　　她赶紧急急的道，“你要是不愿意，那我……”
　　“好。”顾子衿打断了她的话。
　　苏卿言还未说完就被抢白，疑惑的问了句，“嗯？”
　　那边又一阵轻笑，“我说我愿意。”
　　苏卿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答应了。眉眼晕染开笑意，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顾子衿继续说：“时间，地点。”
　　那边似乎传来学生的声音，一个个喊着：顾老师好。应该是刚下课。
　　“七点行么？地点由你定。”苏卿言小心翼翼的问道。
　　电话那边沉吟了片刻，好像是在想地址，“好，就在凤求凰吧。”
　　凤求凰是Ａ市有名的中餐厅，不仅菜好吃，服务周到，里面的设计更是古色古香，让人犹如身处古代，悠然舒适。
　　苏卿言无异议，两人道别，挂了电话。
　　这边，苏卿言深呼了一口气，将全身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看她刚才表现，就如同打了一场硬仗一般。
　　苏卿言看着手机通话记录上的名字，不过是很平淡的三个字，此刻却让她感觉这三个字是压在自己心脏上的，多看一眼便透不过气来。
　　苏卿言看了看时间，快六点了。还有一个小时，苏卿言觉得时间很充裕，便在周围逛了起来。等到了点再坐车去。
　　顾子衿接到苏卿言的电话时，是他刚刚下课不久。贴着皮肤的微微震感使他很久才反应过来。拿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提示时，白玉般的手指瞬间顿住了，整个人也是一怔。他没想过苏卿言会打电话给他。
　　路过的学生不知道帅气的顾老师为什么眉开眼笑的，虽然顾老师平时很温和，但是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老师，那种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让人不觉沉沦。
　　顾子衿挂了电话，步履轻快的走向办公室。
　　华灯初上。
　　苏卿言特地提前十分钟来到了凤求凰，因为她没有让人等的习惯，何况还是她请客。
　　凤求凰并不在闹市区，而是在一条颇为安静的街上。大概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飞檐画壁，古色古香。龙飞凤舞的“凤求凰”三个烫金大字横在匾额上。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鲜艳明亮。明明与周围的现代化建筑格格不入，却偏又那么和谐。
　　进入凤求凰，立马有穿着旗袍的美女服务员前来招呼。
　　“请问小姐是一个人吗？”旗袍美女带着标准的微笑客气的相问。
　　苏卿言摇头，“不是，我和人有约。”
　　旗袍美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是顾先生吗？”
　　苏卿言一惊，没想到他已经来了。只好点头。
　　“顾先生在蒹葭苑，请跟我来。”旗袍美女客气的为她引路。
　　苏卿言跟着旗袍美女上楼，又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名叫蒹葭苑的包厢。旗袍美女为她推开包厢的门，苏卿言点头道谢走了进去。旗袍美女微笑的离开了。
　　苏卿言刚进门就看到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窗边，俊美的脸庞光影分明，使得整张脸更有立体感。双手插在口袋中笔直的站着，闲适优雅。
　　听到声音，那人回头，墨黑的双眸蕴含着万千的光芒，微勾的嘴角绽开刹那芳华，不经意间令人沉醉其中。
　　“你来了。”略有起伏的声调十分舒服。
　　顾子衿抽开一张椅子绅士的让苏卿言坐下，然后起步到苏卿言对面入座。
　　“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苏卿言开口说道。
　　顾子衿双手交叉，手臂立于桌上。“我不习惯让人等。”只是他没想到苏卿言竟然也会提前来，他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同样他也讨厌迟到的人。发现了这一共同点让他身心愉悦。
　　服务员早在门外等候，听得顾子衿的声音，也随即进来了。
　　“看看想吃什么。”顾子衿右手食指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示意她看菜单。
　　苏卿言点了这里的几个招牌菜，就合上了菜单。询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顾子衿蹙眉，“将她刚才所说的水煮鱼换成清蒸鱼。”
　　见苏卿言不解，顾子衿看了一眼她的右手，“受伤了都不知道忌口吗？”
　　听出了顾子衿语气中的薄怒，苏卿言准备张口解释，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只得闭嘴不说话。她也不是故意的，习惯性嘛。
　　顾子衿随后又点了两道清淡的菜，便让服务员下去准备了。
　　“手怎么样了？”顾子衿端着茶杯看也不看苏卿言。
　　苏卿言还在晃神，听到声音才清醒过来。“嗯，好的差不多了。”苏卿言抬了抬手臂给他看。
　　顾子衿点头后便没有再说话，包厢内一片寂静。一股无名的尴尬在两人之间流淌，幸好，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菜上完了，两人也只是低头吃菜，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顾子衿搁下筷子，问了句，“开始工作了么？”
　　苏卿言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也放下了勺子，浅笑着回答，“嗯，已经回去工作了，主编和同事都很体谅我，让我先干些轻松的活。”
　　因为顾子衿的开口。苏卿言也找了话题。“我上次逛Ａ大论坛时，看见里面有很多关于你的帖子，原来你在Ａ大这么红啊。”苏卿言眼底带着几分揶揄。
　　顾子衿淡然道，“是他们太无聊了。”
　　“不是啊。”苏卿言继续说，“学生时代谁不希望有个帅气的老师教自己，上课都会有动力。”
　　“你们注重的不应该是这个老师的学识么，跟脸有什么关系。”顾子衿拧眉表示不理解。
　　苏卿言嘴角微抽，果然跟他这种人是说不通的。这是个看脸的时代好么。
　　“赏心悦目啊。”苏卿言小声的辩解。
　　顾子衿轻笑，“果然是女生的心理。”
　　苏卿言不服，“要是你在念书时遇到一个美女老师呢？”她就不信，男生不也喜欢美女么。
　　“遇过。”顾子衿低声说。
　　“嗯？”苏卿言像是没听清，强调了一句，“你遇到过？”
　　“嗯，不过没有那些想法。”顾子衿回答。
　　苏卿言兴致勃勃的追问，“怎么样？有多漂亮？”
　　顾子衿双眸盯着她看了一眼，下了结论，“身材比你好。”
　　“你……”苏卿言满脸不忿。竟然拿她做比较。
　　看到苏卿言的神情，顾子衿眉眼带笑，这顿饭吃的很开心。
　　直到出门前，苏卿言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顾子衿将包厢的门打开，让苏卿言先出去，“你不必介意，外国女人一般身材都很好，她们与东方女性不同。”顾子衿如是安慰她。但又添了一句“当然，我不否认东方女性也有很多身材好的。”
　　听到他的解释，苏卿言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自走向前，付钱去了。
　　这是在安慰她呢，还是在嘲笑她呢。
　　这时，后面走来一个穿着月白色旗袍的端庄美妇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回来这么久也不跟我联系。”美妇人嗔怪的看着他，随即目光转向苏卿言的背影。“第一次带女生来都不通知我一声。”
　　“通知你干什么？”顾子衿忽视美妇人眼底的兴致勃勃。
　　“当然是为你把把关喽。你素姨的眼光还是很好的。”美妇人名叫凌素，是顾子衿的母亲温音的生前好友，一直对顾子衿都比较照顾。
　　“她还不是我的女朋友。”顾子衿答。
　　凌素挑眉，“还不是不代表以后不会是，你看上人家了。”
　　顾子衿没有说话，他想起了那天，看到苏卿言和一个男人在马路上开心聊天的一幕。那天本是约定和苏卿言一起去医院，但因临时有事，而失约了。在他快速处理完事情之后，却在路上偶遇到了她。看到苏卿言一个人在街上闲逛，本准备下车打招呼，却不曾想看到一个男人。他听不清楚他们在聊什么，只觉得两人动作亲昵，关系一定不一般。他也生生的顿在了车上。
　　后来他俩一直没有联系，直到今天苏卿言约他吃饭。
　　就在他继续沉思时，凌素又说了一句，“你年纪也不小了，遇到合适的就试试看吧，我看这姑娘挺不错的。”
　　“素姨……”顾子衿准备说话时，发现苏卿言过来了，便不再开口。
　　此时，苏卿言一脸无奈。她明明说今晚她请客的，可是等她到了服务台，却告诉她钱已经付过了。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付的钱。
　　苏卿言径直走过来，“你怎么付钱了，不是说好我请客的么？”
　　凌素却在一边开口，“既然是子衿带来的朋友，当然得免费了。”说完，凌素还得意的看了顾子衿一眼。
　　这时，苏卿言才看到顾子衿旁边站着一个女人，一身紧贴的月白色旗袍，头发盘起，真真是端庄典雅。
　　看到苏卿言一脸茫然，顾子衿出声介绍，“这是凤求凰的老板，叫她素姨。”，“素姨，这是苏卿言。”
　　“素姨你好！”苏卿言赶紧问好。
　　苏卿言在心底惊讶，她从没想过凤求凰的老板竟然是这么一位精致端庄的美妇人。
　　凌素在一旁颔首，表示答礼。但一双美目却一直盯着苏卿言，苏卿言虽没有看着凌素的眼睛，但也知道有一道灼热的光一直刺着自己，不禁头皮发麻。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顾子衿打断了凌素的目光。
　　“好。”此时苏卿言是巴不得赶紧离开，她觉得这个老板有些诡异。
　　顾子衿用眼神威胁着凌素，“我们先走了。”
　　凌素嘴角上翘，双眸趣味更浓，他在维护她。
　　“好吧，再见。”凌素接收了顾子衿的威胁，不在乎的摆摆手，她怕什么，日后，有的是时间。
　　两人道别，离开了凤求凰。
　　车上，苏卿言开口继续那个话题，“你为什么要买单，不是我请客么，你帮了我，我请客也是应该的。”
　　“我没有让女人请客的习惯。”顾子衿开着车，眼睛盯着前方回答。
　　“那你当时干嘛要答应。”苏卿言问道。
　　顾子衿回答，“女生邀约，我怎么能不答应。”
　　听得这句话，苏卿言心里却有些不悦，快速的开口，“只要女生约你，你都会答应吗？”但却在说完以后有些后悔了。
　　顾子衿偏头刚好看到苏卿言眼里的懊恼，不由一笑。
　　“你是第一个。”顾子衿答。
　　苏卿言惊诧的转头看向他，刚准备张口说话。却被清越的嗓音捷足先登了。
　　“到了。”顾子衿停稳车提醒道。
　　苏卿言只得收回话，微微点头，“谢谢。那……”苏卿言不知道怎么答谢他了，又不让请客，她想不出什么其他谢礼了。
　　“这个星期六陪我去看唐爷爷吧。”顾子衿知道苏卿言还在纠结请客的事。
　　苏卿言点头，反正也好久没去看唐爷爷了。
　　“到时，我来接你。”说完，车子便绝尘而去。
　　留下苏卿言在原地苦恼，该怎么答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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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两人的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