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国夫人》无奈排第七

25、诬陷

　　苏珍这一扔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黑夜中也看不清她到底扔了什么，但是毫无疑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东西上，黑衣首领立刻就翻身跑了过来，其他黑衣人也想在第一时间拿到东西邀功。

　　这些持刀的黑衣人一来，苏琳带来的一群丫鬟就怕了，吓得尖叫几声四处逃窜，保命的时候谁还顾得上别人，丫鬟乱糟糟的连跑带撞，苏琳好不容易才狼狈的避开苏珍扔来的东西，怒极呵斥道：“苏珍，你疯了吗？！”

　　“苏琳，我最讨厌你了。”苏珍望着苏琳，冰冷的笑了，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硬气，“你记住，我死了，你一辈子也别想如愿！这就是你作践我和我母亲的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说完深情的看了一眼抱在怀中的聂常春，将他手中的长剑一横，自刎而死。

　　“苏珍你……”苏琳紧走几步想拦，可是已经晚了，她惊惧的看着苏珍，热血从苏珍的脖颈中潺潺流出，圆睁的眼睛讽刺的看着因惊吓而苍白的她，那种眼神好像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另一边黑衣人首领将拿到手的东西仔细一看，暴怒道：“混账！”

　　“首领，御林军越来越多了，我们得快点突围才行。”一名黑衣人从苏珍和聂常春身上搜了搜道，“聂常春的腰牌在身上，那女的死了。”

　　“哼！”黑衣人首领气急败坏的冷哼一声，“撤！”

　　其实这时候黑衣人想撤已经有些晚了，四面没有参加打斗的御林军弓箭手早已满弓而待，只差一声令下就要齐齐放箭。

　　苏璇这会儿才看清林如雪还在另一边，连忙喊她过来：“如雪妹妹，快过来。”

　　林如雪现在也没多余的时间去惋惜苏珍，再耽误连自己都得陪着黑衣人当刺猬，趁着周遭乱哄哄还在打斗，她赶紧带着红尘紫陌跑了过去。

　　苏璇连忙拉住她，很是口松了口气道：“可吓死我了，你还好吧？”

　　“多谢姐姐，我没事，只是三小姐她……”林如雪欲言又止，苏璇这表现显然就是不知道苏珍已死。

　　果然，苏璇一脸诧异的望着她道：“珍儿怎么了？对了，刚才听到长姐呵斥珍儿，她在哪里？”

　　“她……”

　　林如雪刚开口就听到御林军队长发出了号令：“御林军退避，弓箭准备！”

　　苏璇四下望了望，终于看到火光阑珊处呆立的苏琳，拉起林如雪道：“小心要放箭了，我们先去找我长姐，在一处安全些！”

　　苏璇说着向苏琳喊了一声：“姐姐，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苏琳毫无反应，想必她还没有从亲眼目睹庶妹死亡的怔忪中恢复过来。

　　苏璇与林如雪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岂料她刚跑到距离苏琳不远的地方就听另一边黑衣首领冷笑一声，大笑道：“就凭你们也想想拦住我？哼，放针！”

　　紧接着无数的银针暗器如暴雨般从黑衣人的方向四射开来，许多来不及躲避的御林军立时中招，顿时一片惊呼哀嚎。

　　“针上有毒——”混乱中有人高喊。

　　“姑娘小心！”眼见毒针向这边射过来，红尘连忙上前抱住林如雪，与紫陌两人紧紧挡住她。

　　林如雪在两人身后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就听一声女子的尖叫，紧接着就是赵妈妈的疾呼：“姑娘！”

　　没过多久她又听到苏璇急得快要哭了的声音：“姐姐你怎么了？”

　　林如雪探身一看，两三步远的地方，赵妈妈和苏璇正抱着捂脸蹲身、疼痛呻|吟的苏琳。

　　“怎么回事？”林如雪微微蹙眉问红尘。

　　红尘紫陌无辜的对视一眼都摇摇头，红尘道：“刚才那一阵子只顾着姑娘，其他的奴婢也不清楚，回过神来就见苏大小姐在那里疼得捂着脸，好像是中针了。”

　　“中针？”林如雪惊讶的看向苏琳的方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梦想入宫的苏大小姐是难圆美梦了，毕竟选秀不等人，伤在脸上短时间内是好不了了。

　　不远处苏琳那边，赵妈妈和苏璇已经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

　　“姑娘，姑娘你伤在哪里了？”赵妈妈焦急又心疼的问，“姑娘你说句话啊，妈妈在这里呢，你可别吓妈妈啊姑娘……”

　　苏琳靠在赵妈妈怀里，看着苏璇和围过来的几个下人，又极轻的往林如雪的方向望了一眼，捂着脸虚弱的颤声说：“刚刚，有人推我……”

　　她这边话音一落就晕过去了，赵妈妈的眼神却徒然一变，瞪着双眼立刻看向苏琳最后看向的方向，在看到林如雪的时候忽然眯起了眼睛，语气变得非常愤怒：“林小姐，就算我们姑娘今晚得罪了你，你对她也说了那些难听的话，这口气你还没出够吗！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林如雪眉梢一挑，美目倏然闪出慑人的光华，用严肃而寒凉的声音道：“赵妈妈的意思，如雪着实是听不懂。”

　　“你站在那里，难道不是你推了我们姑娘！”

　　赵妈妈是苏琳的奶嬷嬷，苏琳脸上受伤她早就疼到了骨子里，气得根本顾不上什么礼仪，直白道：“这里除了林小姐，谁还跟我们姑娘有过节！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害我们苏家大小姐！”

　　赵妈妈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一下就把紫陌激怒了，她人小嘴快，大声道：“赵妈妈怎么说话呢，刚刚我和红尘姐姐一直就护着我们姑娘没动地方，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们姑娘推苏大小姐？我们姑娘第一天来你们家借宿，先不说你们大小姐那上不得台面的待客礼仪，就说你们家这又是私奔又是夜袭的，还脏了我们姑娘的眼睛呢，你们还有理诬陷我们了？还说过节，我们第一天回京，能跟你们大小姐有多大的过节，值当这当口把她往死里整？”

　　红尘嘴没紫陌快，但也看不得别人诬陷林如雪，正色道：“妈妈说话要仔细，我们做奴婢的空口无凭没得带坏了主子的想法，我家姑娘是修道之人，怎么会有这等心思。今晚海棠苑这一场闹剧说出去恐怕有损太傅府清誉，妈妈要是言辞再不注意些，凭白损了别家姑娘的名声不说，更辱没了你们帝师苏家。”

　　说到“私奔”和苏家最看重的“名声”二字，赵妈妈整个人都呆了。刚才她跟着苏琳来海棠苑时，苏珍正抱着聂常春哭，那时候她可看得清清楚楚，这种事要是让林如雪她们说出去，苏家三代帝师的名声是真就毁了。

　　林如雪看赵妈妈愣在那无话可说，冷笑道：“妈妈的话说完了？现在到是我该为自己问苏家讨个说法了，今晚这一场算怎么回事？苏林两家交好，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回去也好给父亲回禀，免得他担心。”

　　“这……”赵妈妈语塞，不过旋即就又恢复了底气，怒道，“一样算一样，林小姐不说旁的，奴婢先要抓住害我们大小姐的人！就算没证据，可林小姐离得这么近也该看清是谁害了我们姑娘吧？”

　　赵妈妈虽然这么说可意思还是很明确：你离得这么近，你没看见就是你干的！

　　林如雪并不在意赵妈妈的小伎俩，她唇边冷笑余韵未消，凛然道：“妈妈这话说得有意思，方才这院子乱糟糟的，我也怕动一动就中了针，谁顾得上谁？要这么说来，妈妈天天跟着苏大小姐才应该火眼金睛把大小姐看的牢牢的才是。我林如雪问心无愧，若是不信，妈妈只管随便问周围的人，我可动手了不曾。”

　　黑衣人忽然放出毒针暗器无非是想制造混乱趁机逃跑，现在海棠苑一片混乱正是他们逃走的上佳时机，御林军忙着处理伤员追捕黑衣人，刚才并没有太多人关注这里，赵妈妈一时间只看周围那些小婢女求证，可她们这会儿都还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个只能面面相觑的摇头。

　　没有找到人证赵妈妈简直要气死。她心里早因苏琳那最后一眼笃定是林如雪害了苏琳，愤然道：“林小姐，算我们苏家看错了人，我们好心留你投宿，你知道我们大小姐立志入宫怕抢了你日后选秀的风头，你就使这么阴毒的手段，奴婢豁出去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有你好看的时候！”

　　“赵妈妈！”

　　一直只顾查看苏琳伤势的苏璇实在听不下去了，怒道：“你眼里还有没主子了！还不快叫人给长姐请郎中！就算长姐晕过去，我还是正经主子呢！我没发话轮得到你来指摘我苏家的贵客吗！”

　　苏璇不是娇小姐，发起火来亦很有气势，况且她是正经嫡女，苏琳现在晕过去不能主事，她就是这别院里最正经的主子。

　　“是是是，来人，快，快去请郎中！”苏璇的话一下提醒了赵妈妈，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连骂加训的对周围灰头土脸的丫鬟道，“贪生怕死的没用东西，刚跑起来比兔子都快，还不快送大小姐回房去躺着！”

　　赵妈妈骂完又恨恨的斜了林如雪一眼对苏璇道：“二小姐，奴婢方才僭越了，可是大小姐明明说有人推她，那林小姐……”

　　“赵妈妈，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吗？！”苏璇柳眉一竖，冷冷的瞥了赵妈妈一眼，“我说林小姐是贵客，既然没有证据你不可胡说！你带人好好看护长姐，有什么差池我在祖母面前可不懂得怎么为别人说好话！”

　　“是，是。”苏家规矩严禁，赵妈妈身为奴婢再怎么有头脸也不敢不听主子的话，只好悻悻的带着丫鬟扶苏琳回去。

　　苏璇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向林如雪规规矩矩的行了屈膝大礼：“低贱家人粗鄙之语，请林小姐不要将这些放在心上，苏璇在此向林小姐赔罪，还望林小姐对今夜之事暂时缄口，我会禀明父亲，一切由父亲做主，自会给林小姐一个交代。”

　　苏璇此时将林如雪称呼为林三小姐，可见她是代表了苏家的名望和声誉向林如雪赔罪，但她这话里也不乏进退余地，给一个交代，什么交代呢？苏琳的事毕竟不清不楚，苏璇的意思是苏家会查明白，清者自清不会冤枉好人，但苏家也不会让自己的大小姐白白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