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HP同人]当年(亲世代篇)》霁随心

79、第七十六章 身受重伤

　　圣芒戈医院里，林恩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一旁的詹姆和莉莉身上也有多处受伤，但是很明显并不致命。他们没有马上去治疗，而是与林恩一起等西里斯。詹姆嘴唇发白地说不出话来，莉莉则咬着牙和林恩解释：“我们和食死徒作战的时候，詹姆去攻击那个带头的食死徒，西里斯为了掩护他而被好几个咒语同时击中，当时战况紧急，又没有及时施救……”莉莉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林恩机械地看着莉莉的嘴一张一合，可她的话完全进不到她的脑子里。她觉得全身发冷，冷得仿佛她的脑子都被冻住了。她想要西里斯抱着她，西里斯的怀抱总是那样温暖，她害怕，她害怕得要死，她怕那样的温暖再也不会有了。她想要想点儿什么开心的事情温暖一下自己，可是她想不起来，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这倒是和书中描写的遇到摄魂怪的样子很像，她模模糊糊地想。
　　莉莉看林恩这个样子，也不再出声了。她虚弱地靠在柱子旁，满脑子都是西里斯被击中时，那个在她耳边炸响的“神锋无影”。

　　那个人，终究，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一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治疗师一出来，马上被几个人团团围住。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治疗师问。
　　“我是，我是他的女朋友，他怎么样了？没事了对不对？”治疗师沉重的脸色让林恩的心里发慌，她迫切地想要治疗师的一个保证。
　　“我现在也说不好，病人多处骨折，失血过多，施救也不够及时，我们只是暂时稳定了他的情况，如果他能在三天之内醒来，或许还有救，但是如果醒不过来……”
　　林恩脚一软，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莉莉连忙弯腰把她扶了起来。治疗师有些尴尬地看着她的失态，摇着头说：“我们已经尽全力救他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说着拿着病簿日志去照看别的病人了。
　　治疗师走后，林恩被莉莉拉着，一步一步走到了西里斯的病床跟前坐下。

　　那么健康充满活力的西里斯，那么精力充沛的西里斯，那么灿烂地向她大笑的西里斯，如今就这么静静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呼吸也清浅地似乎下一秒就要终止。林恩牵起西里斯的手，觉得心一下一下地绞痛。她完全不敢去想，如果三天后西里斯醒不过来会怎样。
　　其实从她和西里斯一起加入凤凰社的那一刻起，他们就都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林恩才发现，她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过去，詹姆、莉莉、莱姆斯和彼得，轮流守着西里斯和看起来眼睛黏在了西里斯身上的林恩。莉莉一开始还会劝林恩睡一会儿，可林恩却只是摇摇头，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仿佛其他任何人和事都不存在了一般。即使这中间有几次傲罗部和凤凰社的同事来看望西里斯，她都没有抬起眼来。
　　林恩觉得，自己的大脑异常的清醒，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只知道，西里斯还活着，虽然昏迷着，虽然不能看着她，不能对她笑，不能起身拥抱她，但至少他还活着。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机会这样看着活着的西里斯，她只想看着他，其他的，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如果老天真的那么残忍的要带走他，那么至少，她可以多看他一眼，再多看他一眼……

　　第三十六个小时，深夜，西里斯的情况出现恶化，再次被推进了急救室。林恩忍不住地大哭了起来，莉莉紧紧搂着她颤抖的身体，詹姆则用拳头一下一下捶打着墙边的柱子，想要用身体上的疼痛缓解心里的痛苦。那敲击声一下一下地传进林恩和莉莉的耳膜，气氛压抑地令人窒息。

　　第三十八个小时，西里斯被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推进了加护病房。

　　第四十七个小时，轮值的莱姆斯强行给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的林恩施了一个昏睡咒，可咒语仅维持了两个小时就失效了。林恩在梦里梦到西里斯和她说再见，于是猛地惊醒了，醒来后继续拉着西里斯的手双眼不眨地盯着他看。

　　第五十五个小时，隔壁床的病人——那是另外一个在这次袭击中受了重伤的傲罗，情况突然恶化，被送去了急救室，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第六十三个小时，隔壁床病人的妻子来收拾遗物，她的眼睛肿得像核桃，目光中一点儿神采都没有。莉莉看着于心不忍，她走上前去，拿起床头掉在花盆外的一朵已经枯萎的小花，递到那女人面前。花朵在她手心里一开一合，那女人的目光被吸引住了。
　　“这花和你丈夫一样，已经死了。”莉莉柔声说，“但只要你愿意永远记住他，他就开在你的心里，永远不会衰败。”
　　那女人虚弱地对莉莉笑笑，将那多小花随着她丈夫的遗物一起带走了。

　　第七十个小时，西里斯终于醒了。看到西里斯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林恩只觉得全世界具止。

　　治疗师来替西里斯做检查，让林恩他们出去，可是西里斯紧紧拉着林恩的手，不肯松开，治疗师也只能由着他。当治疗师宣布西里斯暂时脱离了危险，林恩的眼泪竟又扑簌扑簌地掉个不停。
　　“傻丫头，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至少一夜没合眼了，我已经没事了，快去休息一下吧，你休息好了，才能来照顾我啊。”治疗师走后，西里斯一手抚摸着林恩淡金色的长发，一面用沙哑的声音说。
　　“好，我睡一会儿，我就在这儿睡，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马上叫我。”林恩说着将西里斯病床边上的小茶几变成了一张折叠床，躺了上去，又对着西里斯傻笑了一会，才闭上眼睡去。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林恩依旧过得很煎熬。因为西里斯只是“暂时”，而不是“完全”脱离了危险。事实上，他几乎隔三岔五就又要被推去急救室一次。西里斯当时中的魔咒不只一个，有好几个魔咒属性相互对立，要想治好这道魔咒造成的伤害，就有可能加重另一道魔咒造成的伤害。为了平衡几种魔咒，西里斯的主治治疗师斯梅绥克先生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他每天都根据西里斯的最新情况对治疗方案修修改改，然后拿着好几种方案要林恩选择签字。
　　签字——这是每天林恩最打怵的事情。斯梅绥克先生把每一种治疗方案可能会引起的连锁反应和危险性都交待的一清二楚，可正因为这样，才更令林恩觉得心焦。每一种方案，都有几乎50%的几率致西里斯于死地，可她必须要做选择，要不然西里斯更是必死无疑。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斯梅绥克先生不能直接选择他认为最合适的，偏要她来做决定。她真的无法承受，西里斯因为她的决定而丧命啊！
　　局外的人，根本不会明白，每次短短几秒钟的签字，需要耗费林恩多少的心力。尽管她的身边，一直有莉莉和马琳帮她，可最后做决定的毕竟是她，这谁都无法替代。

　　林恩签了一次又一次字，西里斯也闯过了一关又一关。是的，闯关，马琳把西里斯的这种状态称为闯关。马琳自己就曾经历过这种情形，而那时候躺在病床上“闯关”的，是她的妈妈。她也曾像林恩这般，经历了无数次的提心吊胆、松一口气、再提心吊胆、再松一口气，再提心吊胆，直到最后，她妈妈闯过了“九十九”道关，却最终倒在了最后一道关口的门前。
　　“我那时候真的差点儿疯了，差点儿就放弃了治疗师这个职业。我当时觉得，梅林根本是在耍我。如果早知道撑到最后是绝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我希望。那时候，我还有我丈夫在我身边陪我面对这一切，我真不知道，如果西里斯也像我妈妈一样，林恩她会不会崩溃。”马琳担忧地对莉莉说。
　　莉莉回过头，看着病房里林恩在西里斯面前努力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久久无言。

　　就这样，时间转眼过了一月有余。西里斯住院的第三十三天，斯梅绥克先生终于宣布，西里斯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只要再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出院的时候，林恩竟完全没有表现出他想象中的狂喜。她只是觉得如释重负，和一股细细地满足。倒是一旁的詹姆和莉莉，听到这个消息，又哭又笑的。

　　在这之后的修养期间，林恩用猫头鹰邮购了几本养病食谱，每天研究，然后寄给莉莉让她帮忙做（莉莉的手艺全凤凰社无人能敌）。就这样，西里斯总算被养的恢复了几分血气。
　　西里斯开玩笑地说：“再这样吃下去，我会变成大胖子的，到时候傲罗队要不肯再收我了。”
　　“那正好啊，你不再是傲罗，也少一点机会面对这么危险的情况。”林恩看着食谱，头也不抬地说，说完以后才发现，这话真是没经大脑。
　　她抬头，发现西里斯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期期艾艾地说：“林恩，我知道，我这次让你担心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你不是……不是真的想让我退出……”西里斯嗫嚅着说不下去了。

　　西里斯知道，有人会说，如果他足够爱林恩，不想让林恩担惊受怕，就应该带着林恩到一个地方隐居，而不是时时冲锋陷阵。可是他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他的朋友都在为了恢复和平而浴血奋斗，他却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的躲起来……可是林恩……
　　林恩轻轻叹口气：“西里斯，我不想骗你，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无数次地想过，如果你不是傲罗就好了。我承认，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但我不会逼你离开傲罗队，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像你常常对我说的，有些东西，是值得为之去死的。既然我爱你，我就永远不会让自己成为束缚你翅膀的鸟笼。我……我虽然，不能像莉莉陪着詹姆那样，一直和你并肩作战，但是，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坚强，不拖你的后腿，成为你的后顾之忧。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习惯……” 事实上，这一次又一次的签字，真的已经让她的心被锻炼的强悍许多。
　　“林恩别说了，”西里斯打断了她的话，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都陪在我身边，理解我，开解我，鼓励我，你说得对，如果上天从你身上拿走了一些东西，总会从别的地方补偿给你，而你，就是老天对我最好的补偿……感谢老天，把你送到我的身边，有了你，我又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西里斯很少说这样的情话，听得林恩心里痒痒的。她静静依偎在西里斯宽阔的胸膛里，听着他胸腔里传出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心，也渐渐安定。

　　********************
　　西里斯身体底子好，因此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达到了医院规定的出院标准，然后又在家休养了不到十天，就通过了治疗师的身体状况测评，回傲罗部报道了。而林恩，也在西里斯回傲罗部报道的那一天，向多卡斯上交了她给凤凰社的第一份答卷：一份名为《如果只有纯血，巫师界将会变成怎样》的文章。
　　一星期之后，多卡斯告诉林恩，她跑遍了巫师界所有的出版媒体，没有一家敢报道这篇公开和伏地魔的纯血论叫板的文章，但是凤凰社成员埃德加·博恩斯已经向魔法部部长提议，将这篇文章附在魔法部向民众分发的战时安全指南小册子的最后面。
　　于是，又一星期过去后，以“野雏菊”为笔名的林恩，在从霍格沃茨毕业一年多之后，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学术报告。
　　而这篇报告对时事的影响，完全超出了林恩甚至是多卡斯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