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系统》观海

6、绝育药是什么鬼

　　早早走到集市的唐家人迅速占据有利位置叫卖起来，日头越高街上卖菜的人会越来越多，唯有趁着其他村人还没来的时候才能卖的快，不然后面就只能贱价卖了。

　　周氏她们见没有自己的事了，就带着绣好的荷包到李记绣坊送货，周氏给李记送的是荷包，而唐敏刺绣工艺不精，只能打打络子。

　　李记绣坊是青山镇里数一数二的绣坊，虽然要求高，但给的钱比别家绣坊更公道一些。去别家绣坊卖荷包络子啥的，不管好的坏的都是一个价。而李氏绣坊推行的绣品等级制度，让她们好的绣品能够卖个高价，绣的差的也就不好意思拿出来，日复一日，李记绣坊的绣品品质也就比别家高出一大截，镇上的富贵人家也就更愿意去他家买。

　　见周氏她们走了，唐大郎拎起脚边的野鸡说道：“娘，我把昨日猎到的野鸡给天然居送去，在那等二弟。”

　　“记得走后门进去，人家那是大酒楼，人来人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别冲撞了贵人，别惹事。”唐爷爷嘱咐道，他知道自家儿子是个稳妥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哎，爹，我晓得的。”唐大郎笑着眯起双眼，响亮的应了一声。

　　安稳的将猎物卖了出去，小心的把钱收到怀中，唐大郎就站在天然居后门等了起来。

　　坐等右等都没等来唐二郎，旁边送菜的老大爷体衰力弱，弯腰抱着箩筐往后厨搬去，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花白的枯发滑落。唐大郎心有不忍，一把接过老人家手中的箩筐。

　　“老人家，我来吧，您先歇着。”话音未落，唐大郎已经把箩筐搬进门去。

　　“后生，我，唉，真是麻烦你了。”老人咬咬牙想拒绝，腰间的疼痛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抖抖索索间，老人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袋。

　　“后生，老朽也没有多少钱给你，看你样子，应该没吃饭吧，你吃了烧饼吧。”

　　大老远的，唐二郎就到大哥从牛车上搬着一箩筐菜下来，接着把菜搬进后门里。

　　“二弟，你等我搬完这几箩菜，我马上来。”唐大郎转身见到二弟笑说道，他还没注意到唐二郎手中抱着的唐瑾。

　　唐瑾舒服的躺在唐二郎怀中，经过这么多天的练习，唐二郎抱人的技术是直线提升。
　　不但抱着舒服，而且还能及时了解自己的需求。

　　头脑聪明的人不管学什么都快。

　　不过总感觉唐二郎对唐花有意见，唐瑾眉头微微皱起。回想起之前的那一幕，唐二郎一出现就直接斥责唐花，他好像完全不怕他是冤枉了唐花，就像是认定唐花在害他。

　　抬头望望唐二郎优美的下颌，这下巴要是去当演员估计得投保险吧，唐瑾暗搓搓想到。

　　等了好一会，唐大郎擦着满头大汗走了过来，见着唐二郎怀里抱着什么，凑近一瞧疑惑道：“你咋把他抱出来，不是回去拿书吗？”

　　“大哥，我回去拿书后想到乖乖早产出世，怕他身体有隐患，想着今日大家都在镇上 ，让白大夫给乖乖看看。”唐二郎说。

　　“再者，乖乖也不能一直这么叫，得给他取个大名 ，我打算让林夫子给乖乖起个名。”唐二郎笑着补充，这里面也有他的一点私心，让林夫子给乖乖取名，他可以让夫子选择他想要取的名字。要是让唐大郎取名，身为二叔他就不能干预侄子取名。

　　唐大郎搔搔头，儿子出世后他也想着请白大夫给乖乖看看，但总找不到时候。后来瞧着儿子没啥不对劲的，他也就慢慢的淡了念头。

　　“还是你心细，咱们去吧，看完再把结果告诉爹娘。”唐大郎伸手准备去抱唐瑾，唐二郎下意识往后一躲，他刚刚把唐瑾救回来，不想将唐瑾交给别人，哪怕那个别人是他的大哥。

　　“大哥，你手上还是湿的，还是别抱了。”

　　唐大郎尴尬的笑笑，将手在衣服上狠狠擦了几下，再次伸手抱起唐瑾。

　　唐二郎垂眸不语，默默将唐瑾交给大哥，亦步亦趋的跟在唐大郎身后。

　　“你们要干什么，抓药还是看病？”药馆小伙计咧嘴说道。

　　“白大夫在吗？我们是来找白大夫的，麻烦你通传一声。”唐二郎问。

　　“在，你们先在这等着。”小伙计说，
　　一溜小跑进了院子。

　　很快他就出来了，领着他们往里走。

　　药馆不大，处处摆设却显得的质朴大方。通过一条鹅卵石小道，小伙计脸露得瑟：“这是白大夫让我们这样建的，走在上面可以舒缓疲劳。”

　　唐大郎沉默不语，他走惯了乡间的石子路，走这样的路让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觉得十分硌脚。

　　没人搭话，小伙计笑呵呵的问起唐大郎给谁看病。

　　“哎，这孩子早产，我就想让白大夫给他看看。”唐大郎忧愁地说。

　　小伙计招呼他们往后堂走去，吹嘘说：“白大夫真的很厉害，之前那白水村的小子都溺水没脉搏了，白大夫都把他救回来了。”

　　“不错，白大夫医术确是了得，之前他诊断我娘子是男胎，果不其然就是男胎。”

　　白大夫伏在案上全神贯注的看着医书，听着堂外小伙计活泼的吹嘘声苦笑，他不知说了多少次那孩子没死，但谁都不信，非认为是自己救活了死人。

　　长叹一声，这法子还是李玄清告诉他的，当年自己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夫，偶然间见李玄清用这法子救活一溺水女子，见自己想学这医术，不但倾囊相授，还交给自己珍贵的医书。

　　李玄清当年哪怕在女色上极为失德，但天下人却依旧敬仰他，便是因为他从不藏私。可惜他最后将武器卖给异族，致使天下大乱，其罪难恕。

　　“白大夫，白大夫。”

　　白大夫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瞳孔一缩，脸色微变。

　　唐二郎似有察觉，眼带疑问地看向白大夫。

　　白大夫缓缓脸色，说道：“你们是谁要看病啊。”

　　“大夫，我娘子不足月便生了我儿子，我怕我孩儿会有什么不足之症，您看看。”唐大郎小心翼翼的抱着唐瑾说。

　　白大夫点头，为唐瑾搭了搭脉，又看了看唐瑾的瞳孔，摸了摸他的脚心，额头，发现他的身体并无大碍。

　　“这孩子体质倒是不错，你们就不必为他担心了。”白大夫和声细语的说，提笔写道，“不过这孩子毕竟是早产，老夫先写些注意事项，你们稍微注意就好了。”

　　唐大郎连连称是，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

　　旁边的小伙计对白大夫写的毫无兴趣，无聊的盯着唐大郎的脸发起呆来。

　　嗯，一个大男人嘴唇好艳，胡茬也不多啊，不过皮肤好光滑的样子，眼仁发蓝啊，跟师父昨天说的症状好像都对上了。意识到这面相的含义，小伙计挂在嘴角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将视线从唐大郎身上移开，飞快的扫视唐二郎一眼，小伙计眉心一跳，心如擂鼓。登时他怎么也不敢再看，视线下垂，死死盯着桌角。

　　“二弟，你来看看白大夫写的，回去给我念一遍吧。”唐大郎摸摸头，长出一口气。“那药铺小伙计总是盯着我看，真是怪啊，看来白大夫虽好，那小伙计却不怎么样。”

　　“大哥，我先去找蒋言，稍后就去找你。”

　　“行，那我先走，你早点回来。”

　　目送唐大郎离开，唐二郎沉着脸掉头就进了刚走出的药馆门。

　　小伙计诧异的问：“你还有事吗？”

　　“在下还有一事要问白大夫，麻烦你去说一声。”唐二郎恭谨的说。

　　小伙计面露犹豫，想想还是将唐二郎带进后院，轻轻推开房门，“你进去吧，我还要招呼客人，就不进去了。”

　　说完也不管唐二郎，一溜烟就跑出去。

　　唐二郎理理衣裳，端正表情踏进屋，“白大夫，刚才您和您徒弟都面带异色，不知是我兄弟二人有何问题？还望白医师能将我兄弟二人的情况如实告诉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你若不听还能活的开心些，若是知道了，也许就会痛苦一辈子。你确定要知道。”白大夫警告道。

　　“在下情愿知道后痛苦，也不想一直被蒙蔽，您说吧。”唐二郎认真思考了白大夫的话，坚定念头。

　　“你所中之毒名为绝乐，此药乃前朝一药师制作而成，原本是用来给宫中女子美容用，服用此药后女子体态婀娜多姿，皮肤白皙嫩滑，体毛褪去。”白大夫捻着胡须说，“可惜之后此药意外用在男子身上发现一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男子服药后会导致绝育，因为这，宫中将此药尽数毁去，不知你兄弟怎会沾上此药。”

　　“您就如此确定我所中之毒就是绝乐，您还未替在下把脉，就敢如此断言，不怕出错。”唐二郎脸色发白，冷声说。

　　“你中的若是别的毒，我也不敢如此断言，说来惭愧，此药是我师兄所制，因此老夫对它实在是太熟悉。”

　　“没有治愈的可能吗？”

　　“没有，此药无药可解。”白大夫摇摇头。

　　沉默了好一会，唐二郎拜别白大夫，匆忙走了。

　　“师父，你告诉他了。”小伙计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好奇地问。

　　“他非要知道，为师也只能告诉吧他了，但愿他能挺过去，此人面相极贵，日后官拜将相也不得可知，可惜此生无子。”
　　白大夫叹了一口气，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此人虽面相极贵，但晚年凄凉，不得善终，但这无子却不是他的命，说不定会改变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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