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K兽

4、梦一场

　　同学聚会上，推杯举盏的我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是一夜无话。
　　那晚之后，几个朋友聊起那天的经过，忍不住发表言论：哎，听说小胥是老金的炮友诶…真是想不到。我觉得小胥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就跟老金扯上了关系？
　　我在旁边抽着闷烟。
　　别说啦。
　　怎么了？
　　小胥以前跟阿肆有段故事。
　　我听着朋友的悄悄话，然后，便是她们颇为八卦地打听我和小胥之间的故事。
　　——
　　那年，我高二。
　　我向来不是一个好学生，只是外表乖。那一年的我，逃课，冒充家长请假，抽烟，喝酒，混夜场。除了那些触及底线不该碰的事情，我似乎都尝了个遍。
　　那时，在学校外面有个奶茶店，算是根据地一般。
　　某一天下午放学，我骑着车到奶茶店的时候，发现好基友正和几个初中小妹妹聊得正欢。原来，因为她们几个不用晚修恰好在这里聊天，我基友是个话唠很快就搭上了话——起码我到的时候，她们已经和我基友在玩桌游了。
　　挺有趣的几个小妹妹，今年初三，还是挺乖的。有一次我跟基友在酒吧（和老板认识的，所以就算杂乱也不动我们）因为人不多，所以喊了那几个初中生过来坐坐。
　　那是我见小胥的第一面。
　　小胥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也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特别精致的脸。或者我有些颜控，第一眼就看中了她，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我们谈话不多，只是偶尔的嘘寒问暖。后来有一次跟朋友开车去兜风，我便私底下约了她；等到了约定地点，基友一看我带着小胥，一个个都会心地笑，知道我对小胥有意思。
　　那晚我送她回家的时候问她，如果还有下次，你跟我出来玩吗。
　　小胥说，会。
　　我便自己回家，没多久，又收到她的电话。说她爸爸还没回去，她可以在外面多呆一会。
　　我又傻傻地跑回去。
　　两个人站在风里聊了一会，然后又好像依依惜别地告辞。
　　——
　　我和小胥谈话渐渐变多。
　　有时候她晚上无聊，便会找我：阿肆，你今晚上晚修吗？在外面的话我去找你。
　　然而我并不是每天晚上都逃课。
　　她会跟我说起家里的事，说一下她今天干了什么，明天又要干什么；或者跟我抱怨今天做了很累的事情，或者给我发几张她的自拍。
　　特别好看的女生。
　　更有一天晚上，她给我发了一张切到锁骨貌似没穿衣服的照片。嗯切到锁骨，锁骨以下没看到…那时候我准备睡着，看到这个登时弹了起来。
　　你？！
　　什么…你快点睡。
　　我想，
　　那是我和小胥最暧昧的时候。
　　后来，她也有给我录过歌，那英的“梦一场”，还有的便是一句愿我晚安的话。
　　——
　　有一次，她给我发了一张图。
　　是歌词的截图。
　　具体什么歌我忘了，但我记得那一句话是“你待我是朋友还是情人”。
　　或者个别词有出入吧，我想找那首歌可是没找着。我记得，那一句话是这样个意思。我那时候懵了，不知道怎么回她。
　　其实好想告诉她，我喜欢她。
　　但没说。
　　——
　　但是，从那一次之后，我们的感情不知不觉就淡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情，反正就是曾经每天聊聊聊的关系大不如前了，慢慢地变得没话谈。我也是心大，竟由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淡，渐渐地也不再和小胥联系、我们就像两条相交线，最后，越走越远。
　　小胥升高一的时候，交了个男朋友。
　　再到后来高中毕业，我们班里聚会，不知道怎么搞的，老金喊了小胥来——哎，也不是不懂，老金对小胥有意思，我看得出来。
　　我走进包房的时候，小胥见是我，端着酒杯向我拿烟。
　　我给她一根万宝路。
　　什么时候抽的烟？
　　一个月了。她弹了弹烟灰。
　　干嘛抽？
　　因为失恋。
　　我只能好心地安慰她几句，然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应该算是有故事吧？我也不清楚我们到底是有什么故事。不过我很庆幸在我们暧昧不清的时候，她还是一个，特别单纯心思特别纯澈的小女生。
　　——
　　有一次我翻出旧手机，想着清一下里面的东西。有一个没命名的录音文件，随手我便打开了。
　　一首歌。
　　“早知道是这样，
　　像梦一场，
　　我才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我能原谅，
　　你的荒唐，
　　荒唐的是我没有办法遗忘。
　　早知道是这样，
　　如梦一场，
　　我又何必把泪都锁在自己的眼眶。
　　让你去疯，
　　让你去狂，
　　让你在没有我的地方坚强。
　　让我在没有你的地方疗伤。”
　　末了，还有一句：
　　“睡吧，做个好梦。goodnight.”
　　——
　　是小胥的声音。

　　那英——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