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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最后你最好的归宿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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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公司有个项目要竞拍,有一块空地地理位置偏僻,环境优美,适合休养度假。政府允许将它建成度假中心,申请执行公司是丰裕集团,现在委托丰裕集团拍卖,竞争对手非常多,如果中标是新公司迈出的一大步。
通俗的来说,空地是丰裕的,现在丰裕开拍卖会,让其他公司去建筑,完工之后占股。
秦区让秘书把资料送到我手中,我思量了一下午,到他办公室,“秦总,这个项目我去竞拍不太合适。”
他放下笔,双手交叉合在一起,看着我,“你去是最合适的,你在那里工作过,比公司其他人要了解丰裕。”
我促着眉头筹措,严谨的说,“秦总,我是顾本的前女朋友,这个项目我接不太合适。”
“你会寻私吗?”相比我的认真,他要轻松自在的多,“没事,你要真寻私弄个什么超高价,我就回去接管我爸的公司了。”
“秦区!”我无奈。
“好了,看把你紧张的,这次竞争的公司太多,我们不一定能竞拍上。”他笑的不羁,“居然自己承认了。”
我无语!你大爷啊!可以再幼稚点吗!
四月初,半个月的走访调查,秦区亲自陪同我查了许多资料,也陪同我去见了很多人,他没有要他父亲的公司给予帮助,借助了一些人脉关系。暗地里我佩服他的独立人格,只是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
我跑到麦当劳买了两杯可乐,递给他,他很嫌弃的样子。
跑了一天了,一口冰可乐下去真爽,太阳照着我红扑扑的脸蛋,我咬着吸管,“秦总,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秦区正在适应碳酸饮料,苦着脸喝下去,“没女朋友,分手了。”
我白他,“我不是要问你这个!”
他侧头专注,“那你要问什么?”
我又咬了咬吸管,“我很佩服你独立的勇气,但是我想问,竞拍的钱是哪来的?”
那是个天文数字啊!
他严肃的回答,“投资人的!”
好吧,我承认跟他在一起拉低我智商了,我又转回话题,“你怎么分手了?”
他四十五度望天空,“我辞职了成穷光蛋了,人家不要我了,诶!”
我踹了他一脚,暴走!你大爷,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你成穷光蛋,我们他妈还要活吗?
四月中,竞拍会正式开始。我跟秦区陆续进场,再次见到商太太,喔,也就是秦区他妈,秦母。我挽着秦区的胳膊,秦母意味深长的对我笑,我尴尬的点头,秦区在一旁看戏,嘴角幅度欠揍。
我掂起脚跟,笑的天衣无缝,一边咬着牙齿,“秦总你东西掉了。”
“什么?”秦区一边走一边跟熟人打招呼。
“下巴掉了。”我继续笑。
前方一位绝世美女,比上次见她多了几分桃源生气,她身姿妙曼徐徐走过来,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
“你好,好久不见。”她说话的语气真像遇见一位老朋友,一言一举足已吸引现场所有人青睐。
“你好。”我微微点头,比她更加客气。
“这是?”尤维蓉把目光投向秦区,眼眸皎洁灵动,“很般配。”
“你好,秦区。”秦区见我没有反驳,大方的伸出手。
场合不适合叙旧,她离开后,秦区意味深长的低头看着我,“从没见你对一个人这么尊重。”
我白他,“我对你不尊重啊?”
他笑,“不一样的感觉,你很忍让她。”
拍卖会正式开始,前几场是大多数人不太关注的,直到丰裕集团的顾本现身,场面开始紧张起来,一共有三轮,不公开竞拍,大家纷纷把底价交上去。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具体是什么我说不上来,第一轮的结果出来了,我们在前十位中,谁也不知道谁是第几名,无法猜测底价。
第二轮只剩下三家公司,我们也在其中。最后一轮将再一次投递底价,我迟迟没有下笔,抬头不安的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尤维蓉。
“怎么了?”秦区担忧的问。
我咬咬嘴唇,呼吸都快停滞,“秦区,我们可能要输了,对不起。”
“为什么?”说完,秦区恍然大悟的转头,“是因为她?”
是因为她?不是的,我只是想还顾本这几年的好。可是我不能拿属于别人的东西去做人情。
理性战胜感性,我坚定的写下一串数字,我起身时秦区拉住我,“你想好了?”
“成全不是让他亏欠我。”我笃定。
“你刚刚真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情怀。”秦区宽慰我,“别担心,她公司的价格很有可能比我们高。”
“秦区,谢谢你。”我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也真的感谢他的包容。
“欸,我跟你说。”他侧过身体正面对着我,“要不你嫁我得了,男未婚女未嫁多好。”
我刚才的愧疚烟消云散,你大爷!这是什么鬼理由,我指着外面,“出门右拐,您的妃子们在等你。”
最终结果是我们公司竞拍了,顾本把委托书交到秦区手里,三个月之内签合同。出了大门,头晕目眩。
秦区伸了个懒腰,风轻云淡,“这个月份花开的正好。”
四月,花开正好。原来又到四月了。
“好歹你也稍微兴奋一下吧。”阳光反射在他亚麻色头发上,他惋惜的摇摇头,“真是个没有浪漫细胞的女人。”
我白他一眼,“吃饱肚子才是浪漫,走吧,秦总,该请我吃顿饭了。”
吃完饭回到家,这段时间忙的没空收拾,拿根筷子把长发挽起来,把被套换了,又将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一遍。
累趴在地板上,打开一瓶红酒,这是上次从顾本那里带过来的,酒在人散。
生日那天,前台打电话说有快递,我打开包裹是一块浪琴的女士手表,内框是淡蓝色,很精致。
我给顾本发了个信息,“谢谢,以后不必这么破费。”
忙完之后我打开手机,顾本的回信,“生日快乐,你喜欢就好。”
29岁了。时间真是一点都不温柔。年轻时总说女三十结婚刚好,现在自己快三十了,对象都没有。
四月蔷薇,你可还好?
我很好,至少还很忙碌,还有力气好好生活。
五月初,简爱诞下千金,这个精灵般的小丫头,如今多了几分母爱的衬托,幸福的脸蛋上增添了几分风韵。
简夜躺在床上,小小的一坨睡在她怀里,她小声的开口,“倪姐,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我扑哧笑出来,“有吗?我怎么感觉像个小老头。”
“倪姐!”简夜嘟着小嘴表示不满。
“好好好,我们的小宝贝长大了肯定跟她妈妈一样,人见人爱。”我无奈笑着。
她兴奋的不行,眉宇之间充满着无限美好。好的婚姻却是能养人,我真羡慕她过的这么幸福安逸,我也真心祝福她,未来会更美好。
医院门口碰到了舒琴英,她手里提了一袋药,我走过去,“你生病了?”
“不是,帮朋友拿的。”她看我空手从医院出来,又问,“你怎么在这。”
“简夜的宝宝出生了,我过来看看。”她比我大几岁跟顾本差不多的年纪,还是那么历练。
“一转眼那小丫头都做妈妈了。”她笑。
很少见她笑,其实她是个美女,只是被工作限制了,让人看起来中规中矩。
“是呀。”我失笑,那丫头人缘真不错。“那你先忙吧,我先走了。”
我跟她挥挥手,走到马路上拦的士,一辆车开过来停我前面,是舒琴英。
“沈倪,我想跟你聊聊。”她脑袋伸出车内,叫住我。
车子停到一条河边,我曾想要跟我聊聊的人应该是尤维蓉,没想到是她。
“你想说什么?”我问她。
“你就这样放弃了?”开门见山确实是她的风格,只是她以什么身份问我呢?朋友?顾本的助理?还是一个多年的暗恋者。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在驾驶座右手边的位置放了几瓶薄荷糖,只有一盒是已经打开的,我笑了笑,“没想到你也喜欢吃这个。”
她眼光闪烁,想解释什么,我从瓶子里面倒一粒出来放进嘴里,“暗恋这么多年很累吧。”
“是,我是一个失败者。可是你呢?这么不知好歹,你算什么?”她抢过我手里的瓶子,冷声嘲讽。
“你叫我来就是把我骂一顿,替他打抱不平?你又哪里看出来他需要你来替他打抱不平?”我漫不经心的开口,丝毫没有表情,“你能喜欢他这么多年,就没头勇气开口?”
她惊悚的睁着眼睛看着我,不可思议道,“沈倪,你没心的吗?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心里只有你。”
我学着她的样子,睁大眼睛惊讶,比较滑稽,“舒秘书,你是未成年少女吗?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光靠眼睛是不够的,特别是感情。”
“沈倪,我最讨厌你这幅姿态,仗着他爱你肆无忌惮。”
“你这么讨厌我,我离开他了你应该高兴啊,为什么还找我?”
她把一袋子药摔我脸上,愤怒的低吼,“这是他的药,好几次喝的胃出血,你到底算什么东西,把他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袋子散开里面的药从我头顶滑落,我看见舒琴英涨红的双眼,歇斯底里的记恨。
我脑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两个人在一起不折腾死对方就配不上爱情这龌龊的两个字。
慢半拍的捡起一盒名叫奥美拉唑,手不知不觉的发抖,嘴里说的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等我反应过来,脸上生生挨了舒琴英一巴掌。
舒琴英一脚油门飞奔,留下一团沙尘,我想起来了,我刚说,“我又不是医生,跟我说有什么用。”
这是我吗?我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冷漠无情,丧心病狂。他是顾本啊!我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蹲在原地,久久缓不过来,哭的稀里哗啦,不去顾及路人猜测的目光。我终于明白,我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潇洒,我会怨恨,会言不由衷的去伤害。
满脸泪痕拖着狼狈不堪的身体回到家,镜子里面头发凌乱半边脸肿成包子。
“操,下手真他妈狠。”
这鬼样子去不了上班了,我给秦区打电话请假,硬要说出理由,我甩他一句,“被狗咬了,要打狂犬疫苗!”
秦区嬉皮笑脸出现在我家,打量了我好一会,幸灾乐祸地说,“看来这只狗是母狗。”
我气的随手把手机扔他身上,“好看吧?有意思哈!”
“特意来看你的,不感谢我就算了…OK,我闭嘴。”秦区被我恶狠狠的瞪着,摊开双手举起投降,“我给你拿点冰块吧。”
“疼…疼,疼!”我小脸煞白的惊呼,“你就不能轻点啊!”
秦区嘴角抽了抽,动作稍微放轻一点,嘴上却不饶人,“欸,我说,你平时挺凶悍的,怎么就被人打成这样。”
“你还敷不敷了。”我不耐烦的挥开他手里的冰块冲他喊。
“我说你这人…”秦区站起来话还没说完,门铃声响了。
“谁啊?”秦区侧头问我。
“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下巴抬了抬,“开门去啊。”
“这是你家,大小姐!”秦区无语的放下冰袋起身,那小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不一会,秦区满脸黑线折了回来,手里提着一袋外卖盒饭,“我真服了你,伤成这样也不忘记吃。”
6月中,再次见到顾本,并且在一张桌子上面吃饭,同桌的有秦区,公司的同事。跟顾本坐一边是乔许莫跟丰裕的某些高管。
毕竟在丰裕待了那么多久,就算不熟悉也都打过照面,一位经理笑呵呵的说,“这不是我们公司的小沈呀,秦总你也太不地道了,挖人都挖到我们这来了。”
我听言尴尬的干笑两声,秦区倒是大方,跟他们侃侃而谈。
乔许莫盯着我看,我盯着顾本手中的酒杯看,想起舒琴英说的,我忍不住蹙眉,胃出血还这样一杯接一杯喝,身体不要了!
我给乔许莫使了个眼神,示意让顾本别喝了,他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我叹了口气,找了个理由离开。如果是以前我可以给他一拳,奚落他幼稚的像个孩子。
现在我只能灰溜溜的离开,眼不见心不疼。
半夜醒来,手机震动,我打开信息。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顾本。
我颤抖双手捂住脸,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现在又是什么样?明明好好的,你的命出现了,你的态度犹豫了,我给你时间,给你选择的机会,我他妈还错了!
我该怎么开口,我该给自己什么台阶下,我该如何去想象以后的日子里再次自欺欺人。
豆珠大小的眼泪顺着指间的缝隙流出来,我咬紧嘴唇,泪不醉人,醉往昔。床头边上落地灯光投影落地窗玻璃窗上,一位被光阴□□了的醇酒妇人,独自舔舐伤口。窗外,几十米的地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里面坐着一位不知如何再次打开她心扉的男人。
同样的夜,同样的月色,彼此不过几十音贝的距离,却怎么说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