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从小立志讨饭》明晢

5、老妈子看媳妇

　　元旦那日，叶林回了家，秦粹早上去病房给患者换了个药，重新开了医嘱，把当天的病历补完后，已经11点了。

　　鉴于今天是元旦，科室里给值班医生和护士加菜，今天虽然不是秦粹值班，但是她和其他几个没回家的住院医师既然都在科室，免不了有人问他们要不要。秦粹自然是不要了的，一问之下却是有约了，这还得了，那值班医生悠悠地叹了句：“这小叶子都回家了，你还能约个谁啊？难不成咱普外一枝花要开了？”

　　秦粹笑道：“这离春天还远着呢，哪里是想开就能开的啊！”

　　这下值班的医生不乐意了，打趣道：“你说咱科室这么一抓一把少年郎排队等着你呢，啥时候不是你想开就开的啊！”

　　秦粹：“得了，好好吃你的饭，我走啦！”

　　“哎，记得打包啊秦哥儿！”

　　……

　　C市的中心公园地铁入口不远处的一排树影下，停着一辆黑色深沉的宝马。车内乔玦隔着挡风玻璃静静地看着那个站在杜鹃花下的女孩儿，扎着高高的马尾，红色的外套红色的围巾，把整个人包裹的像个利是封一样。一只手拿着钱包，一只手拿着一部白色的手机，撩了撩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整个人十分素净简洁。许是阳光有些刺眼，亦或是她今天心情不错，只见她微微眯着眼，眼角眉梢带着浅浅的笑意，暖暖的很是柔和养眼。

　　乔玦没见过她的照片，她也没见过他的，但他直觉地觉得那个柔和顺眼的女孩儿就是她，跟她说话的声音一样，慈眉善目，仿佛天生就带着笑，往树下一站，独自便成为一道风景。他看着她唇边的微笑，阴霾了许久心情跟着好起来。

　　他把车泊好，拿起手机找到她的号码，拨了过去。隔了一下，果不其然，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喂。”她垂眸一笑，“师父。”

　　乔玦听得她大方得来又带了点别扭的一声“师父”，便也笑了：“徒弟弟，师父看到你了。”

　　她也不四处看寻他的踪迹，只笑问道：“我长得可好看？”

　　乔玦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直接地问自己长得好不好看，顿了顿，便笑道：“好看，深得为师之精髓。”

　　他说罢，便挂了电话。

　　秦粹突然被挂了电话，免不了四下寻他一番，一转身便看见树荫下锁车的他，忽然间就想起了几个月前稻香村里拜师的那一幕，她摔死在河边的石头上，他坐在旁边喋喋不休，她拉近镜头看他的脸，说：“师父，你的脸真好看。”

　　她那时看着他的脸想，捏个脸捏的这般浪荡，也不知得花多少心思，殊不知，有人的脸就是长得那般浪荡的。

　　她几乎只一眼，便认出来他，因为，这人游戏里的脸，是照着自己的脸捏的，只不过带着几分没休息好的憔悴……

　　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锁好车向她走来，乔玦转身见她在看他，不由得勾唇一笑，秦粹也跟着笑，仿佛刚认识又仿佛认识了许久，陌生却又熟悉。待他走近，不问好也没有多余的客套，只含笑问：“才回来吗？”

　　乔玦微笑着点头：“被你发现了。”

　　秦粹看着他西装革履，端的是正经端方，除了他刚回来顺便过来和她吃个饭也想不到其他的了。虽说C市的冬天不下雪，但冷起来也是刺骨得紧。

　　她抚了抚围巾，想要解下来给他戴上却又觉不合适。便道：“走吧，这里挺冷的。带你去吃饭，那什么，谢师宴？”

　　乔玦一笑：“好啊。”

　　于是，秦粹便带他往唐宫去，谁知道才踏进去跟着前台接待的姑娘没走几步，远远地便听见一声熟悉的“秦哥儿”，秦粹闻声脚下几乎一个趔趄，好在乔玦反应快，扶了她一把。

　　秦粹循声一望，堪堪是她一个组的许主任。秦粹看见科室里几个老妖精，心下艰难得想扶额，只觉好日子就这么要到头了一般。回头对乔玦抱歉地一笑：“我不知道会遇上熟人，你如果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换个地方的。”

　　乔玦笑笑：“不介意。”

　　她都这样开口了，乔玦要是介意那就未免显得小气。她便对接待的姑娘道：“我们去那边，麻烦帮我们添双碗筷，然后加几个菜。”

　　“好的，两位稍等。”侍应姑娘去了，秦粹领着乔玦走到几位主任的桌旁，几位主任浑浊又精亮的眼睛跟手术刀似的在乔玦身上“刷刷刷”了一遍！

　　秦粹先打招呼道：“几位主任新年好啊！”

　　那个远远喊她的许主任起身给他们拉凳子边招呼侍应生：“坐坐坐，小姑娘，这边添两副碗筷！”

　　秦粹道：“我已经叫了。”

　　侍应姑娘很快就取了两双碗筷来，并且重新点了几味菜。

　　许主任眯眼一笑，看着乔玦眼角纹皱得像朵花：“唷，这小伙子长得挺俊的嘛，秦哥儿，不介绍介绍？”

　　秦粹笑着给乔玦介绍道：“这几位是我们科室的主任。”又对几位主任道，“这是乔玦，小乔的乔，玉玦的玦。我……朋友。”

　　乔玦尚不及开口，许主任眼一瞪：“啥叫几位主任，懒！小乔是吧，来！”许主任勾搭着乔玦的肩膀，重新介绍一番，“从右手边起，第一个是王主任！”

　　乔玦：“王主任，你好。”握手。

　　许主任：“第二个，是丁主任！”

　　乔玦：“丁主任，你好。”握手。

　　许主任：“梅主任！潘主任！”

　　乔玦：“梅主任，潘主任。”握手。

　　“我，小姓许！”

　　“许主任。”

　　“哎，坐，甭客气！”说罢将乔玦摁凳子上，“要吃啥点啥！”

　　丁主任亲自给他倒啤酒：“小伙子，在哪儿上班啊？”

　　乔玦忙站起来接：“银行。”

　　丁主任满意地微微一笑：“家里干什么的？”

　　乔玦：“开银行的。”

　　众人悄悄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看向秦粹，秦粹分明也没想到人家家里是开银行的，不小心约了个真土豪出来，微微耸肩表示无辜，自顾自吃了起来。

　　乔玦心下默默地猜测什么地方什么工作一个办公室居然有这么多个主任。

　　王主任浊眼一眯，对着秦粹苦口婆心：“秦哥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亏科室里的几个小鬼头天天觑着你你都没反应，原来藏着掖着个小乔！倘若不是给咱几个老家伙见着了你是不是打算瞒着啊？”

　　这一声“小乔”含义颇深。

　　梅主任一开口，那口气跟王主任如出一辙：“小乔啊，你们一起多久了？今年多大了？”

　　潘主任：“啥时候办喜事啊？”

　　秦粹忍不住噗嗤一笑：“好了，你们，办什么喜事啊，他真是我朋友而已，就出来吃个饭的！”

　　几位主任面面相觑了一下，几十年的默契使得大家心下了然，原来还是个八字没一撇！

　　许主任心下扼腕并说了出来：“原来还八字没一撇！秦哥儿，你得加把劲啊！来，小乔，我老许敬你一杯，平常多约约咱秦哥儿出去玩，这姑娘，很好，娶回家不吃亏！”

　　乔玦见他举杯，忙不迭站起来先敬，手机便响了起来。乔玦看了看，不好接，便挂掉。几位主任跟老妈子看女婿一般越看越顺眼，不消片刻便把人家幼儿园在哪上的都挖了出来！

　　他的电话不好接，秦粹的电话却是不得不接的，人命关天没办法。

　　秦粹看着科室的电话打进来，应了几声便自个儿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对许主任道：“许主任，有手术，脾破裂的，化验单和片子都齐了，已经送上手术室了，走吧。”

　　许主任喝了口茶水，拍了拍乔玦的肩膀：“小伙子，我和秦哥儿先走啦，年轻人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未了又加了句，“秦哥儿是个好姑娘，娶回家不吃亏！”

　　秦粹笑道：“还不走！护长得骂人了！”便又对乔玦抱歉道，“不好意思。”

　　乔玦终于明白了他们是干啥的了，便十分善解人意看上去比她还着急一般：“你去吧，人命关天！”

　　秦粹和许主任走后，饭桌上就剩下五个大男人了。好在乔玦自小应付老奸巨猾成习惯，面前几个成精的老主任也好对付，一顿饭下来把几个人伺候得舒舒坦坦的，最后还把饭钱给付上了。几个老主任心下对这小伙子连连好评，不错不错，挺上道的！

　　秦粹下手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4点半了，看着手机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家里的，一个是乔玦的。她回了电话给乔玦，一会儿便接上了：“喂……”

　　秦粹霎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了，略显尴尬的时候，乔玦那边略带沙哑的声线慵懒道：“手术做完了？”

　　秦粹笑了笑：“刚做完，吵醒你了。”

　　“不打紧。”

　　“今天，不好意思，改天再请你吃过吧。”

　　乔玦一笑，也不推辞：“好啊。”

　　“那我先忙了。”

　　“嗯。”

　　秦粹挂了电话，给家里回了个电话以后，收了病人，开了医嘱，写了病历，已经是晚上6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