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和腹黑们》llandu

27、第 27 章

　　方砚直接住进了武家，苏墨被接到了齐家。齐桓将自己书房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给苏墨住，以表示对这个小舅子的重视。

　　苏白带着苏墨在苏州城里玩了几天，齐桓对于妻子成天出门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压根不管其他人的风言风语。

　　这日苏墨被方砚叫出去玩，苏白就留在家里琢磨午饭。苏州菜弟弟明显吃不惯，她又没带来几个会做家乡菜的人，只能让人去城里的几个饭馆打听，看能不能雇几个做饭婆子来。

　　红儿带来了手下人打听来的最新消息，苏白翻了几张，猛地怔住了。

　　就在刚才，苏墨和方砚进了春合苑。

　　写下这消息的人不认识苏墨，但是他认得这几日常在武家出入的方砚，所以一猜就猜到了他旁边那个小男孩的身份。他显然也觉得事关重大，所以急匆匆写了条子，让人送了过来。

　　春合苑如今只有太子，王爷并不在。苏墨去做什么？谁喊他去的？总不会是他主动去的吧！

　　难道，太子传召了苏墨？为何，齐伯父的手下明明都在自己手里，太子会不知道？难道太子真不知道，他觉得这应都交个儿子吗？

　　不，现在这些都不重要。若真是太子传召了苏衍的后人，那么自己就不能继续无作为。

　　苏白立刻唤了红儿，让她守在屋里。然后苏白穿上了丫鬟的衣服，在包里放了男装，偷偷从侧门出了府。

　　这条路她早在入府的时候就挑好了，一路上都没人，只在角门和偏门处弄了俩把锁，钥匙就在她的手里。

　　从侧门出去前，她换上了男装，低着头拐入了大街上。雇了辆马车，苏白在春合苑附近下了车，然后拿出了齐伯父交给自己的腰牌，走到了春合苑的大门口。

　　那里只有两个侍卫把守，苏白上前交了腰牌，一句话没说，退到了一边。

　　那侍卫明显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旁边那个打量了苏白几眼，然后一言不发地接过腰牌进去了。

　　不多时，就有个宦官出来，笑眯眯对苏白道：“跟着杂家来吧。”

　　拐过几道走廊，苏白被带入一个精致的屋子里。一个一身墨色家常衣服的年轻人正站在书桌前写字，砚台边上放着苏白的腰牌。

　　那是“不语者”的腰牌，太子手下有七个情报网，各司其责各不相干。苏白从齐疏虞手里接过的情报网，就是“不语者”，专门负责打探当时齐衍在苏州里明面的商业消息。后来苏衍开在明面的绸缎在、珠宝铺、酒楼茶馆一一被睿王打击倒闭后，“不语者”就转入蛰伏状态，随后被齐疏虞交到了自己手上。

　　“民女见过太子，太子殿下万福。”苏白跪下请安道。

　　太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里带了丝讶然：“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吗，苏衍真是信得过你。”

　　“是齐伯父信得过民女。”苏白回答道。

　　太子又笑笑，将笔放下，用手点着那腰牌道：“早知道我来了，怎么不来拜见？”

　　“不知太子此行所为何事，不敢贸然打扰。今日得知太子召见了民女弟弟，民女恐太子有事需要民女去办，这才匆忙来此，请殿下赎罪。”苏白道。

　　“苏墨真是你弟弟？”太子反问道。

　　苏白闭了闭眼，磕了个头：“不是，民女弟弟三年前就死在了河北。民女怕族里以二房无男丁为名，侵占了父亲多年心血，也怕自己无福活到成年嫁人，这才出此下策，用路边一个男孩冒充了弟弟。”

　　“坦白得倒是爽快。”太子摆摆手，“起来吧，站着回话。”

　　苏白松了口气，站了起来。爹没说错，太子这人，因为从小经历，对亲情和是非看得比别人更淡，而且喜欢说话直爽的人。爹就是当年说话太过圆滑隐晦，所以太子更偏爱说话爽利的齐疏虞，也导致齐疏虞成了睿王黑名单的首选，反而让爹有了喘息机会，跑去求得了太子的掩护，逃过了一劫。

　　就在不远的一个屋子里，方砚正和自己的哥哥大眼瞪小眼。

　　“哥，你怎么来了！”方砚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方砡冷冷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让你跟着武清出去打猎了吗？”

　　方砚看看他，又看看一脸惨白的苏墨，震惊道：“你故意的！你用我的名义骗苏墨来这，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能对他做什么！”方砡不耐烦道。

　　“你是不是知道了。”方砚眼睛红通通的小声道。

　　方砡过了会，才明白弟弟在问什么。这次换他震惊了，他看向苏墨，惨然笑道：“果然是你。你竟然连这个都和他说，难不成你算到了会有今天？”

　　苏墨扯了扯嘴角：“我怎么比得上方大少爷足智多谋。”

　　方砚把苏墨护在身后，盯着方砡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苏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那么小！”

　　“这种事，他知道与否，年幼与否，重要吗？你不要拉着整个方家跟你陪葬好吗！早就让你远着点他，你偏不听，你真以为他的身份，没人知道吗！”

　　方砚瞪大了眼睛，突然跪了下来：“不，不，大哥，你骗我，是不是！”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方砡悲哀的看着弟弟。

　　方砚把苏墨抱在怀里，低头看着苏墨的眼睛。苏墨早在进入春合苑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这样规格的院落，是皇家才能有的。苏墨双眼里是对死亡的恐惧，他很有可能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了。

　　方砚的目光在大哥和苏墨身上来回转换，他颤抖着嘴唇，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道：“大哥，把我逐出方家吧。”

　　方砡的眼睛睁大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弟弟：“你竟然，你为了他，你，你！”

　　方砚摇头：“不，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自己。三年前，我已经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死了，一千多个夜里，我不停地梦到他。这样的梦，我不想再继续做下去了。”

　　方砡气得用力捶了下旁边的桌子：“够了，够了！你有完没完！是你让河北发的水吗？是你害死那么多难民吗？我看就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才这件事上没玩没了纠结！”

　　方砚梗着脖子道：“我就是纠结，怎么了！我是方家的逆子，逐我出门吧！”

　　“这是闹什么呢？”

　　一个清冷的声音猛地响起来，屋里三个人不由一起看向门外。

　　门外一个陌生的少年长身而立，旁边是女扮男装的苏白。

　　方砡登时吓掉了半条魂，也不知道这位不好惹的太子究竟听到了多少。

　　苏墨和苏白的眼神交汇了一下，苏墨心里一动，抢声道：“三哥说要给楼里的姐姐赎身，他大哥说要打断他的腿，逐他出门呢！”

　　方砚给了苏墨一个“你小子，等着回头收拾你”的眼神，然后冲着方砡悲戚道：“大哥，淼姐真的很可怜的，你就当积德行善吧！”

　　苏白强忍着笑，低下了头。

　　方砡大着胆子看了太子一眼，见他眼露笑意。又看到苏白一脸淡然，心里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让公子见笑了，实在是我这个弟弟太不成器了。”

　　“带回家教训吧，既然是家丑，就不要外扬了。”太子含笑道。

　　方砡心里一凛，恭敬道：“公子说的是，那我这就告退了。”

　　太子挥挥手，让苏白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

　　方砚一脚深一脚浅半抱着苏墨出了门，看了苏白一眼：“你要带回去吗？”

　　苏白摸了摸苏墨的头：“带回去吧，你回去好好哄哄你哥。”

　　被苏白提到的方砡还没缓过劲，靠着马站着，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三人。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思去想，苏白为何会在这里。很明显，太子认识苏白。

　　苏衍，齐疏虞，当年果然是和太子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