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与傲骄》南枝

16、第十六章

　　高一期间，她和楚未相安无事地以同桌身份度过了，喜欢上楚未，好像是高二时候。那时候，楚未已经声名赫赫，不少外校女生甚至专门坐车过来看他，给他送情书的更是不知凡几。
　　柳箬最初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但突然有一天，在一个完全不特别的日子，楚未在自习课上又趴在桌子上睡觉。她做完了物理习题卷，因大脑缺氧而满脸发烧，她收拾卷子，侧头去看楚未，楚未正好从趴着的状态抬起脑袋来，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两人对视上了。
　　楚未是个肤白的人，即使他热爱各种运动，诸如打篮球、踢足球、打网球、游泳等等，但他却不像其他男生那样，被晒得如黑炭，反而一直保持着白皙的皮肤。他的眉毛浓黑细长，双眼皮非常双，唇红齿白。因睡觉，他面颊如染了胭脂一般，粉粉白白，额头上还有被压出来的印子，眼睛带着一种刚睡醒的惺忪迷茫，静静瞥着柳箬。柳箬本来因思考物理题而发红的面颊，在和楚未对视之后，突然更红了，也许她早就喜欢上了楚未，但她没有意识到。
　　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因为当时一个叫彭桑的女生。她们的关系还不错，楚未刚从教室外走进来，穿着篮球服的他，身材高挑细瘦，容貌俊美，脸上带着笑，便如带上了阳光，彭桑说：“柳箬，你看楚未真的好帅啊。难怪大家都喜欢他。”
　　柳箬轻声“哦”了一声，彭桑便大惊小怪地道：“柳箬，你脸好红，你难道是害羞了吗？你也喜欢楚未吗？”
　　柳箬并不觉得自己脸红了，但受不住彭桑这么说，而且楚未已经要走到位置上来了，也许他听到了。柳箬的面颊这下真的“噌”地红了，她没有办法反驳彭桑的话，只得赶紧将脸埋到了课桌里，假装找书。但她抽开课桌盖子的动作，却把放在课桌上的书给掀到了地上，书正好砸在楚未的脚前面，她也被书落地的声音惊到，赶紧去捡，而楚未也正好弯腰为她捡书，两人的脑袋就那么撞在了一起。柳箬简直乱成一团，连说几声对不起，楚未却只是默默将她的书捡完放回她的桌子上，说：“你小心点。”
　　柳箬只觉得自己的脸烧得宛若被七月的烈日暴晒了，心脏也噗通噗通跳得非常快，她就是在这时候，意识到自己爱上了楚未。
　　爱上楚未，最初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她和他是同桌，不必像很多外校女生一样要翘课跑来校门口守他，她只要转过头，就可以看到他。有时候，楚未的胳膊肘越过课桌边界到了她这边来，她还可以碰到他，更能看到他的各种样子，例如感冒了打喷嚏，上英语课打瞌睡，考试时盯着卷子看好一阵，然后只能挑自己会做的题做，其他题就只能偷偷瞥她的……
　　柳箬当时从没有想过要和楚未谈恋爱，那种默默地喜欢的感觉就足够好了。
　　打破这一切的，是楚未那一句“只知道做题的死胖子”，还有他那漫不经心的傲慢的神情，好像自己喜欢他，便是玷污了他。
　　柳箬慢慢将所有日记本再次收好，将东西都放回箱子后，她费力地把箱子放上了书柜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