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光》渡尽

108、顺其自然

　　第二天周日，林曦在刘澈的陪同下，一早去了趟位于郊区的墓地，看望林奶奶。

　　林曦本以为自己几年没回来，奶奶的墓地大概已经杂草丛生、荒凉无比了，可当他真的站在了奶奶的墓碑前，却发现被人打理的很是整洁干净。他回过头去看向身边的刘澈，想必定是她在冬至时有来扫过慕，才会有如此景象。

　　满心感动，真的没有奢望过刘澈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林曦拉住了她的手，郑重道了声谢。

　　刘澈轻哼，“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我才不是为了你呢。从小到大，林奶奶待我像亲孙女一样……而且我奶奶也有托付我经常来看看林奶奶……”所以她只要不忙，每年的清明或者冬至都会来给林奶奶扫墓。

　　林曦拉起刘澈的手，放到唇下一吻，“不管如何，我都很感激你。”

　　“诶、诶、诶！”刘澈惊得想把手抽回来，但是林曦攥得太紧，根本成功不了，只能怒瞪他，“当着你奶奶的面，干嘛动手动脚的！你也不怕她老人家生气！晚上做梦来打你。”

　　“你是她未来的孙媳妇儿，我未来的媳妇儿，她老人家见我们感情好，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我。”

　　“谁要做你媳妇儿，谁要和你感情好。青天白日瞎做梦。”刘澈咕哝。

　　林曦闻言笑而不语，拉着她一起给林奶奶摆上带来的鲜花、水果和祭品，又一起上了香。

　　“孙子不孝，这么久才回来看您……”林曦絮絮叨叨地和林奶奶说了很多话，刘澈则安静站在一旁陪着，“这些年我过得还算不错，虽然也经历过困难，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爸爸最近的身体好了很多，再过不久就会回来看您了，您别担心他。他现在有玛丽阿姨照顾。玛丽阿姨虽然没有您的第二任儿媳妇那么漂亮，但她是位心地善良朴实的好女人，是爸爸患病最严重的时候在医院认识、照顾他的护士。我回来之前，他们已经登记结婚了，所以您可以放心……至于那个坑了爸爸的女人，已经被警方抓获了。弟弟现在也很好，有好好读书，不会再学坏了。如今爸爸的公司由我接手重新走上了正轨，生意不错，过一阵子会在国内拓展市场。这样一来，孙子也勉强算是事业有成，只差媳妇儿了，您可要保佑我，早点让我把澈澈娶回家……”

　　刘澈：……

　　临近中午，两个人从墓地回来。吃过午饭后小歇片刻。林曦问刘澈要了托她保管的家门钥匙，打开房门，准备开始打扫收拾。

　　站在客厅里，看着到处是灰的家，林曦有些感慨。

　　“别发愣了，今天能把客厅收拾出来就很不错了。”刘澈把手里的橡皮手套分了一双给林曦，然后自己也戴上。

　　林曦连忙制止了她的动作，“你别忙，我自己收拾就行。”

　　“那是当然的。不过呢，看在多年邻居的情分上，我帮你打打下手。”

　　林曦俯下身，凑近刘澈的耳边轻声道，“为什么只是邻居的情分，难道没有别的情分？”

　　因为凑的近，他的嘴唇若有似无地蹭过刘澈耳朵上的绒毛，说话时的热气全都喷到了她的脸颊上。外加他性感苏炸，故意带了些挑逗意味的声线，秒秒钟让人心神荡漾，简直能把圣女都拉下神坛。

　　只可惜刘澈现在对林曦的感觉还是比较复杂和矛盾的。明明耿耿于怀觉得应该对他生气，却总是气不起来，还不受控制的被他撩到。可这六年来的苦苦等待，不是光靠几句甜言蜜语、抱抱亲亲就能轻易弥补和化解的。所以她恼羞成怒，气自己的意志不坚定，也气林曦对她的态度太轻佻。

　　于是刘澈皱着眉偏过头去，和他拉开了些距离。怨声道，“林曦，你别这样。”

　　林曦见状心里一慌，再看刘澈的样子，立即明白过来，他因为心急做得太过了。尴尬地直起身，“抱歉，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刘澈红着脸，用手摸了摸还在发麻的耳朵。她这是心结难解，需要些时间去释怀。

　　见刘澈低着头不说话，也不搭理自己，林曦心虚地摸了下鼻子，立即摆正态度，“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这样了，别生气。”说着，还用手拉拉她的衣角。

　　刘澈无奈叹息，“快干活吧。”

　　“好。”

　　说干就干，两个人开始着手打扫，忙忙碌碌中转眼到了晚上。吃过晚饭，两个人又过来继续打扫到十点，然后洗漱休息，不提。

　　累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刘澈差点睡过头，要不是林曦在房门口敲门把她叫醒，说不定她一准会迟到。

　　为了送刘澈上班，林曦陪着她一起挤早高峰的地铁。他像以前一样，不仅帮她拿包，还把她圈在身前，为她挡开周围拥挤的人群。虽然这样的举动平凡而朴实，却透着他细细的体贴，让刘澈心里暖暖的，“其实你把我送到地铁站就可以了，不用送我到公司的。”

　　“那怎么能一样？”林曦见刘澈耳朵旁边的发丝翘了起来，伸手帮她捋到耳后，“以前我不在，没办法每天送你上下班，让你委屈了这么久。但是从今往后，我的女朋友，当然要包接包送。”

　　刘澈笑了下，伸手拉住林曦的衣襟，把头靠在他的胸口，“我还困。”

　　林曦轻拍她的后脑勺，“那就再眯会儿，到了站叫你。”

　　“嗯。”深吸一口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好安心。即便站着没有座位，但有他在身边依靠呵护，刘澈很快便睡意朦胧起来。同时还隐隐觉得，她的心结，似乎有松动的迹象。

　　她需要时间去释怀不假，可若一直抓着过去不放，反而最傻，不如顺其自然吧……

　　人一旦觉得好睡，时间就过得飞快。快到站时，林曦把刘澈叫醒，下了车一起步行到她公司楼下，林曦才把她的皮包和早上为她准备好的午餐饭盒袋交给她。

　　“午饭我放在保温饭盒里，所以不需要用微波炉加热。晚上要是加班提前一小时给我电话，我给你送晚饭过来。千万不要买外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外面那些盒饭快餐没几个是卫生的。等你下班的时候我再来接你。吃好了饭盒不用洗，放着就行，回头我会洗的。听到了没？”

　　刘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到了，其实我们公司食堂的饭菜挺不错的，你完全不用替我准备这些。还有，你叮嘱我这些的时候真的好婆妈啊。”

　　“很婆妈吗？”林曦摸摸下巴，“反正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婆妈。再说了，你们食堂的饭菜能比我做得好吃？”

　　“是是是，你做的最好吃，我知道了，我会听你的。”说罢，刘澈笑眯眯地对林曦招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来。林曦还以为刘澈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讲，又怕他听不清，便乖乖照做。却不想她左右看了下周围，见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边，飞快地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啄，“这是接送费，外加午餐费。”

　　林曦一怔，心花怒放，伸手摸了下刚刚被她亲过的地方，“既然是两项费用，那是不是应该再亲一下啊。”

　　“少得寸进尺。”刘澈嗔了林曦一眼，而后又拍了拍他的肩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林曦故作失落，可是他的眼底却满是温柔笑意，“好吧。时间不早了，快进去吧。”

　　“恩，那我进公司了啊。拜拜。”刘澈对林曦摇了摇手，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去看他，发现林曦还站在原地，扬声说，“你快回去吧，这边楼高风大。”

　　“我看着你进去再走。”林曦双手抄进外套口袋里，“好好上班，别太想我啊。”

　　“臭美。”刘澈嘟囔一句，转身进了公司。

　　然而她并不知道，今早她和林曦之间的互动无意间喂了很多进出这栋大楼的人一嘴的狗粮。同时也被某个人看在了眼里。

　　一个上午，刘澈把手里一个某知名红茶的新款产品海报做了出来，等吃完中饭，准备交给宫墨查看一下。

　　才保存好源文件，退出PS。便有几个平时要好的同事来叫她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

　　刘澈摆摆手：“不了，我今天带饭了，你们去吧。”

　　“咦？刘姐，你也要开始做带饭族了吗？”

　　“估计是的。”刘澈笑笑，等同事们结伴离开之后，她把饭盒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到桌上。饭盒上贴着一张林曦手写的便签——为我家澈澈准备的第一顿工作午餐，希望你乖乖吃饭，不许挑食。切记细嚼慢咽，林曦。

　　他的签名边上，竟然还画了一个红色的爱心。

　　刘澈小心翼翼地把便签揭下来，拿在手里，反复看着上面短短的几行字，傻笑了很久。

　　却不知某人看着她很开心的样子，一点也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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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林曦：某人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