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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第57章 完璧无瑕 ...


  •   须佐的羽翼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在他与银发少年身前自下而上、一晃而过。
      宇智波斑没有去管,因为,他刚才只是太生气了、才过来的。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弟弟的过错他要去弥补,他还要重新去网罗逃脱的尾兽。

      他的眼睛,与银发少年半睁开的眼瞳在光线亮起的罅隙里相遇,遥遥的,又马上被大亮起来的光线却漫过淹没了——

      有一瞬,宇智波斑意识到也许早晨来到了,但很快,他便发现是错觉。
      大大小小连续不断的爆炸、所迸射而出的惨白光线,扑在了他的衣摆,将其吹得翻飞不住,是它们将夜空照得透亮。
      这座岛……真的要完了。

      一晃神,宇智波佐助就带着辉夜的少主逃离了半空。

      宇智波现任的小族长,不是斑口中渺小的渣滓,这个与年少的泉奈有些相似面容的孩子,他拥有着于常人的坚韧、一往无前的锐气,他果决勇敢,远比他的祖先讨人喜欢。

      宇智波斑身形一晃,向上回落在卡着扇子的平台上。
      忍具鞋擦踏在地面,刺耳声在站定后戛然而止,锁链拖过石台,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火焰之扇又重新落回到了他的手中。

      不知是出于各种想法,明明不该再耽误时间了,宇智波族长却仍旧发怔般驻在原地。
      以辉夜族人的血推动的六道阵法好像人的脉络,深埋在岛的地里,随着运转,其间的血脉能量也源源不断、生生不息地流动着。
      将其斩断的金轮转生爆,就好像卡入这台精密仪器里的一把大的螺丝刀,将整个运转过程暴力中止,堵塞在各处的力量无法传递到目的地,于是便发生了爆炸。

      岛的碎片在接连不断爆炸的二次伤害下,更如雪崩般飞泄而下,这条直达地面的瀑布,流速是肉眼可见地加快了。

      灰尘仿佛一团团的暗云,又好像霞雾,被风吹得漫天。

      世界很安静。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银发少年的这种形态了。
      他没得及陪伴的时间,因为死亡而错过的这些岁月,即使是复活的现在、再度重逢的现在,也再也补不回来。

      也不必再补回来。

      ————————————

      宇智波佐助抱着他,回到了鼬与鸣人的所在地。

      “你们还好吗!”
      金发少年赶紧迎了上来,他之前就被斑打得不成人样,虽然有九尾的力量一直在帮助他,但是对付九喇嘛的前主人果然还是要差上一截。
      额头的血一直在流,一只眼睛也肿得睁不开,即便如此,他看见两个人都平安无事,也想要咧开嘴笑。

      他笑得很灿烂,眼泪到底还是忍不住掉下来。
      一哭起来,就无法停止。

      “如果我再强一点就好了!”
      他被救得的那一瞬,心里难受得要命,“谢谢你……佐助,那个时候,我拖后腿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他还是主动承认了自己不如他。

      “如果我再坚持一会儿……如果,我能够不被他抓住……大家就不用为了救我而受伤、陷入危险了!”

      「你已经无法战斗了!」
      之前,九喇嘛就一直在提醒他。
      要兼顾地面上的联军伙伴很不容易,他的分·身分去了他的查克拉,加上,自辉夜出来过后,就一直在和不同的人战斗。
      ……他还只是个没有成年的小孩子,能和这些大人站在一起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安静呆在后面的宇智波鼬摸了摸鸣人的脑袋,这就是四代目的孩子啊。

      他被这样安慰了一下,似乎是一愣,想要止住,可明显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的,肩膀也一颤一颤。

      在快要崩溃的这里,战斗已经暂时休止了,所以不用再紧张。
      有错的也不是他,这场战斗中,谁都没有错,谁也不用道歉。
      每个人都只是在为自己所想的在奋斗着,有的人想要和平,于是维护和平;有的人比起广义的和平,更觉得自己认为的那种和平长久稳定,所以肃清忍者、以战止战。

      如果说弱小是罪过,那么,从婴儿长成成人的每个人都有罪;如果说自私不好,可这世界又没有绝对的圣人……每个人都是坏蛋。

      君麻吕最讨厌他哭了。一听到他的哭声,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照看他的那段时光……

      他在佐助怀里逃避似的转过头,就看到了站在背后几步远外的白发上忍。

      ·

      “……你想抱抱我吗?”

      他只是在佐助肩上挥一挥手,只是手指并起来摆了摆,旗木卡卡西就不由抬起脚步地走过去。

      从骨头到肺,每一寸都在疼,呼吸也是,走路也是。
      虽说,能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凄惨就是了。

      在斑掳走辉夜少主的一瞬,卡卡西就用神威阻止过了,但是轮回眼也有吸收忍术的能力,空间的扭曲还没有触及到对方那只手臂,就已经消散无踪。
      他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就拼命地追过去,地势早就变了,要在这种好像断裂的、钢筋水泥都暴露了的旋转楼梯上追到直坠下去的敌人该有多么艰难。
      卡卡西一路撞得头破血流,比之前受到治疗时还要凄惨,也没能够到宇智波斑的衣角。

      幸好还有佐助能飞。

      他看着君麻吕招手,即使都站不稳、即使一走,浑身便是钻心刺骨的疼,但还是觉得可以坚持下去。
      他就走到君麻吕身边。

      银发少年伸出手。

      卡卡西踯躅了一瞬。

      佐助侧身看着他们,冷着脸递了一递,卡卡西就接过银发少年、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

      “……你想抱我对吗?”
      君麻吕顺势将脑袋靠放在卡卡西的肩膀,很自然地问道,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刚才,你好像……在这么说着。”

      四处都是爆炸声,在这种时候,不知从哪里,还钻出来许多白发的辉夜族族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君麻吕浑然不觉,他抬手,向上捧住卡卡西的脸,头一次去用心观察眼前这个男人。

      原来不知不觉里,卡卡西也长大了啊。

      从前,他一直很怨恨他,觉得卡卡西不该带琳走,又不把琳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这份幼稚的、即使知道是迁怒的恨意,不会消失。

      ……

      他柔软的指尖触碰过白发上忍渐硬朗的脸部轮廓,又稚气地挨了挨他的睫毛,为此,卡卡西不觉微微闭了闭眼。
      君麻吕就捧着他的脸,仰头吻了那只流血的左眼。

      脆弱的薄的眼睑传递而来的温热,经由百万个细胞神经的作用,再让这具身体的主人感知到。
      旗木卡卡西呼吸一滞。

      一触即分的吻,却瞬间地治愈了卡卡西的伤势,眼睛的缓和最为明显。
      低下头的银发少年,却在他怀中剧烈地咳嗽起来,卡卡西抱着他,不由收紧了手臂,“不要再保护我了……不用再在我身上花费能力。”

      “我一直在保护卡卡西……”君麻吕也收紧了抓住他衣衫的手,他要否认这句话地摇头,“没有哦,我只是……”

      他愣住了,在卡卡西的怀里,视线越过青年宽阔的肩,看到了天边的红云与飞鸟。

      天空很高远,又变得高远起来了,那样高的、没有尽头,也碰不到边际的秋日的穹宇——
      让他感到一阵通灵般的奇异通透感,仿佛脑中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东西,被像打碎玻璃一样地打破了。

      “原来我一直在保护卡卡西啊。”

      怪不得妈妈会生气,怪不得斑大人会生气。

      “明明,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只是想救卡卡西,还有,想带卡卡西和大家一起离开这里。”

      君麻吕喃喃自语,注视天空太久,让他也有些迷惑了。
      风将他的长发吹得向后,露出他昳丽却苍白十分的容颜,只有那双转生眼依旧璀璨,似寒星耀日。

      “我……只是喜欢卡卡西,喜欢鸣人,喜欢佐助,也喜欢鼬,只是这样而已。”

      这样不自觉地喃喃自语,被点到名的人无不露出了或惊讶、或害羞、或怔忪的各异神色。

      银发少年就轻轻地笑了笑。

      他的恨没有消失,可是爱依旧还也存在着。

      ——————————————

      拦住他们的人的头领,是辉夜东临和辉夜弟弟。
      ——是他的小玩伴、以及他同母异父的弟弟,真正的辉夜君麻吕。

      君麻吕从卡卡西怀中下去。

      “我还是站得起来的。”
      他笑得很温暖,前所未有的,打消了卡卡西的担忧。

      “你们要拦住我么?”君麻吕又转过身,漫漫与他们两人对视了几息、走到他们两个人面前,爆炸的震感很强烈,等他走到目的地时,小石子已经落了满身。

      君麻吕攥着衣摆、想要抖落灰尘,辉夜东临就摇摇头,嗵地一声,突然拄着那只十文字枪径直跪了下来。
      他万分郑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碰着地面,很久都没有再起来。
      “少主,主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代
      冬萤向您道歉……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哪怕是短暂的现今,您也永远都是东临心中唯一的小少主,请带着您的朋友……从这边离开吧。”
      他一指旁边的小径,手旁边的辉夜族人便退开来、让出了一条路出来,他们听从东临的命令。

      当然也有不听他指挥的辉夜战士。

      “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果然是养在外面养野了?!辉夜东临,主母和宗信大人的命令是让我们封锁这里,任何人也不许出入,直到神明降临,祭典完成!”
      在辉夜弟弟旁侧,一位年纪较长的辉夜族人伸指道,“你把族人们的牺牲当成什么了!”

      “这是我们一族的大计!统筹了这么多年,成败在此一举,今天谁也不能离开这里!”
      他拿出武器。

      “已经错了……不能一错再错,就是因为牺牲了那么多的族人,所以,才不要再继续下去!”
      头一次的,东临没有好胜地争辩,他保持伏地的模样,一动未动,死寂非常的声音,却压过了那人的怒吼,在这方天空下回响。

      那位年长的辉夜族人狰狞的神情一滞,他下意识回头看向身边的同族,没有人跟他对视,只有惶惶不安与犹豫在人群中蔓延。
      血祭是最后的手段,是他们一族付出了所有。
      可破釜沉舟这种事情,是一鼓作气的事情,一旦受挫,付出努力,却没有成功,就会有千万种矛盾诞生。
      无法插手的战斗,他们在刚才就已经看了不止一场,再好战的人,面对这样天灾般的战争,心里也升不起任何斗志的。

      那位族人于是看向了辉夜弟弟。

      “君麻吕大人……”

      即使没有斗志,只要在此地可以代表主母说话的辉夜弟弟下令,他们也必须出手。

      东临终于抬起来头,他死死盯着白发碧瞳的辉夜弟弟,暗色的眼瞳底仿佛燃烧着灼烫的烈火,握在枪上的手因用力而青筋毕露,仿佛对方敢下令围堵,他一定会先行动手阻拦。
      君麻吕也看着君麻吕。

      他们两个相遇,其中一个,就注定要失去姓名。

      被注目着的辉夜弟弟,却没什么表情变化。

      被族人簇拥着的他、在水之国辉夜族地长大的现任继承人,穿着宽袖的白色衣袍,周身也是雪白无暇的。
      而自幼被送走的哥哥,也在无人看护的世界另一头默默长大了。

      在木叶忍者的保护下,兄长与他对视。

      ——无论是资质、外貌、气质上,甚至于母上大人的爱,他都只能望尘莫及的人,即使狼狈,束好的发全都散了,白色的衣衫都破烂不堪,但依旧有着令人羡慕、完璧无瑕的高洁姿态。

      哥哥更像他们共同的母亲,而弟弟则更像素未谋面的那位父亲。
      然而当他们面对面站立,同样的白发碧瞳,这一相同血脉所在两人身上体现的种种细微之处、仍旧能叫人们一眼就认清他们的关系。

      ·

      当事人们的宁静影响了场上的氛围,这是属于辉夜的家事、是属于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好像没有人能插得上手。

      “……我一直、

      都很嫉恨你。”

      辉夜弟弟坦白道,现在的陈情更好像是一场道别。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善意的话。」
      君麻吕在心里想到,他继续听下去,并没有着急硬闯出去。

      “赫映命的眼里,只看得到你。”
      白发的弟弟微微偏低下头,他口中对那个女人的称谓,从「母上大人」、到现在更显生疏的「赫映命」。

      “即使你不在族中,她也不会对我正眼相待……从小到大,一眼都不曾有过。”

      他说,“我不像是她的孩子、她的血脉,我只是她无数族子中的一个。”
      “她的孩子,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君麻吕未有分毫触动,因为他跟这个弟弟之间没有情分,他听到的只是陌生人的故事。
      他没有必要代替赫映向他说“对不起”。

      他就说,“……你想听对不起吗?”

      如果弟弟说了想听,君麻吕就狠狠告诉他:自己是绝对不会说的!

      可是弟弟愣了愣,却说没有。

      辉夜弟弟说,“哥哥,这么久以来,真的非常对不起。”

      “辉夜宗信……告诉我了一切。”

      他走过来,忽而拥抱了一下君麻吕,两个相同发色、相同瞳色的小男孩抱在一起,脑袋碰着脑袋。
      “赫映命独一无二的爱是扭曲的,她想要牺牲你,来达到复兴宗族的命令,自从你离开,她就被那个黑色的怪物一直欺骗着。
      哥哥,辉夜已经完了。离开这里还有一线生机……你一定要离开这里,跑得远远的,不要让天上的妖魔找到你的踪迹。”

      他的声音、比哥哥还要沉稳成熟,拥抱也很有力,又有一种拘谨的尊重。

      君麻吕感受得到他胸腔的微微震动,那种发自肺腑的感情现在正经由这个拥抱不断传递给他。

      “最后,我想告诉哥哥……

      哥哥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我想和您一起长大……”
      说完这些话,他就退开来,打落了族人手中的武器,声音温度急转直下,严寒刺骨,又独断非常。
      “放他们离开!”

      白色的辉夜战士们全都退了开去,让出来一条离去的路径。
      像是在催促他们离开似的,后面的平台陆续发生了爆炸,整个红色的天空也被烟尘所遮蔽,天地逆转一般,事物失去界限,变得不再具体。

      ·

      离开得如此顺利,让悬着一颗心的人们无声地松了一口气,走之前,看着身后岿然不动的这些人,鸣人忍不住询问道:“那你们呢?”

      辉夜弟弟有些惊讶这位对立方少年的天真,他看了一眼君麻吕,说道:“事到如今,已无回旋余地,我们会留在这座岛上,陪着主母一起。”

      君麻吕看着东临,东临没与他对视,也没有说话,这便是默认了。

      君麻吕并不奇怪,因为在东临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个结局。

      发动战争却终究战败的那一方,即使认输,最后也只能背负罪孽、苟延残喘着活在这世间。
      况且辉夜是绝对不会认输的,他们不会下去满是联军的地面,干脆就陪着任性的赫映、直到这座岛的最后一刻好了。

      ……明明早就对辉夜失望了,但不知为何,他仍旧感到一丝痛苦。
      即使告诫自己,自己是辉夜制造的怪物,辉夜的结局是自作自受,也不行。

      毕竟他也姓辉夜,也逃不开报应。

      直到背后东临与弟弟的身影缩小到不见,也被更多的爆炸余烬所遮盖了视野,君麻吕才慢慢转回头。

      他们在佐助的带领下,来到了岛的边沿,在那里,「鹰」小队的人们等待已久。

      “佐助他们回来了!”一直用心眼感知着四处的香磷最先发现他们的靠近,临时搭建的隐蔽的医疗站下,她再顾不及治疗手底的铁汉,捂住脸痛哭出声。
      “终于知道回来啦!怎么不死在那里哇!”
      “担心死我了呜呜呜!”

      照美冥手足无措:“小姑娘等会再哭哇!”

      “难办啊,佐助这狡猾的家伙……居然鸣人、鼬、君麻吕三个人都一起带回来了!”
      正警惕着敌袭,水月也在树上后仰着倒挂、又慢慢滑了下来,说着讨厌的话,但其实心里应该很开心。

      我爱罗带着止水首先迎过去,两方人的会晤很安静,一切都仿佛在不言之中。
      “……幸苦了,大家都做得非常好。”

      他们都活着,甚至是伤得最重的奇拉比,君麻吕将十尾解体时,逃离的八尾分给了他一尾的查克拉,之后再回到地面接受治疗,他也能够活下来。
      这是联军方面所能够接受的战损,甚至可以说,是比意料中的好无数倍。

      ·

      另人意外的,药师兜也在这里。

      眼尖的佐助在角落发现了那个红褐色的斗篷,他还记得自己之所以潜入进辉夜的目的,因而脸色一瞬阴沉了下来。

      “我又不是辉夜的人,不会留在原地陪他们送死的。”
      药师兜摘下斗篷地耸了耸肩,露出了自己头上的双角,也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看来刚才的一切,或者说这么久时间里,发生的状况,他都了如指掌。

      闻言,宇智波佐助便想动手杀他,却被鼬所阻止了。

      “不愧是鼬,真聪明……杀了我,秽土转生也不会解除,你们还必须带着我离开这里,因为我如果在这里摔死了,秽土转生也是不会解除的。”
      看着两兄弟的动作,他推着眼镜说道,这已经成了阴险代言人的他的招牌动作。

      说到秽土转生,其实这空中受这术影响的并不多,真正受影响的,还是地面上所发生的那些战斗。

      现在五代目火影千手纲手下落不明、四处的战况比空中要严峻不少。
      正如药师兜所说的,他们必须也带他离开,没有时间再纠缠下去了。

      重吾正帮助着佐井将水墨画成的鹰隼固形,五代目风影能控制的沙数量有限,又是带人下去地面,这种需要精密控制飞行的事情。
      所以主要的载具还是佐井的水墨飞禽。

      然而风一大、这种术式就会被吹散,重吾的咒印、和这种在纸上画成的咒印兽有共通之处,可以帮助维持其短时间内坚固。

      “等离开了这里再追究吧……”佐井朝这些大人们说出了重吾想要说的话。“已经没有时间了。”

      “香磷,别哭哭啼啼了,快收拾东西。”
      “搭把手重吾,把这两个云隐的大个人搬一下。”

      他们就向停靠载具的方向汇集,直到一阵奇异的波动降临。
      连爆炸的声音都是一熄,那一瞬间,这片区域就仿佛被关进真空罩里,与世界断开了链接。

      那样熟悉,熟悉得水月变水都变得猝不及防,这样在危机到来却保护不到人的感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仍旧、会叫他感觉到异常的屈辱。

      好在来得快,去得快,只有气息降临,没有人受到伤害。
      退去后,所有人仍心跳如鼓,寒毛直立,一时间,只剩水影大人的声音在空旷的陆地上回荡,“……赫映?”

      ……

      “不是妈妈哦……”

      在大家的注视里,银发少年从卡卡西的肩后露出一双银蓝的眼睛,“虽然很像妈妈的气息,但的确不是妈妈。”

      “抱歉,害大家被牵连,应该是在找我的缘故……”
      他低声说着,从青年背上跳下来、站到了地上,在威压影响下的卡卡西没能挽留住他。

      不属于自身的力量在体内流窜,君麻吕落地间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好。

      “是谁,天上那个女人么?”
      拥有轮回眼的佐助是同他一般、唯二能够行动自如的人。
      黑发的宇智波少爷敏锐地感知到了他的动作。

      “香磷!”他叫香磷的名字,希望漩涡族的少女过来帮忙,看看他的状况,君麻吕制止了他。

      “不必了,忍术对我无效,医疗忍术也是,”他耐心再解释了一遍,“好像是转生眼的被动效果。”
      “而且,佐助……我不觉得我需要治疗。”

      没有征兆的,他们面对面,但是银发少年像是被扯到耳朵的垂耳动物一样、露出了被伤害的痛楚神色,但转瞬即逝,只有极细微的忧郁体现在他微颤的睫羽上。
      他没有停顿,在这战争暂歇、准备撤离的最后关头,用隐含着疑虑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资格跟你们一起离开——”

      弟弟让他离开,走得越远越好,逃得越远,就越能保有一线生机。
      但是君麻吕转念一想,这种期盼是好的。只是妈妈早就考虑到了这种可能,这个世界不是弟弟一个人承认他「所做的一切是正确的」,他做的一切就就是正确的。

      赫映命一直在否认他,觉得他是个坏孩子。
      他为了成为赫映命口中的好孩子,干了更多的坏事,甚至说,如果不是他的插手,八尾不会被抽走,十尾也不会那么快成形。
      他就是辉夜的一条恶犬,锁链的另一头被赫映牢牢握在手里。

      看着东临他们的背影消失时,心里的那一丝苦痛从何而来,也终于在此刻明晰起来。
      原来在那一刻,君麻吕就隐隐意识到了自己无望的未来——

      作为儿子、得不到赫映的承认;作为辉夜的兵器,又得不到地面的联军忍者们的承认。

      他是罪人,辉夜的罪人,联军的罪人。

      已经无处可去了。
      辉夜输了,他最后能呆的地方,也被自己亲手打碎。

      ——就是背后这座不断崩塌坠落的岛屿。

      “倒也没有那么难过。”
      他很快恢复了平静,甚至只是表现得一点点惆怅,月光逐渐覆盖了这里,是以他们想逃也逃不掉的速度。

      猩红的薄光,好像幽暗的水纹落满了他银白的长发,他眉间的惆怅那样稚气,又不懂人情世故地值得人去爱怜。
      他的话语是含在唇齿间的一缕气,慢慢被吐出来。
      “我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 作者有话要说:  再写一章,就进入最终卷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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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块五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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