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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第10章 恶果(补完) ...

  •   百分之零

      「你回答不出来么?」

      在仿佛接触到天穹的神明的居所,被树海簇拥起的山巅,对话还在继续。
      身着紫色长袍的忍界极恶,以及白发白衣的辉夜少主。

      可站在这片土地时,时光又倒退回了幼时,归档在他们谁也不是,还在玩「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的小孩子游戏的时候。
      宇智波带土漫漫中微悟,他好像在这一刻才明白君麻吕日益萌生的天真古怪从何而来——
      过了这么久,他才陡然惊觉,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被禁锢在原地,从未从夏夜那场烟火大会里走出来。

      听见琳的声音,戴着小狗面具的他从树下急匆匆地走了。被他留在原地的银发小孩心里,那个无所不能、永远满足他的小英雄也从此随着他毫不犹豫迈出的脚步消失不见。
      跟着盛放的、这几年最大的烟火一起,在昙花一现过后稍纵即逝。

      他人生头一次感觉到的疼痛,是带土带来的,那一股坚冰缓慢而坚定刺入心脏的撕裂痛楚,是后来的阿飞如何都弥补不了的。

      ·

      “看来是这样了。”君麻吕点点头,他在带土的谎言之下选择了不揭穿,说服自己一样重复道,“你梦到和我在一起了。”

      黑发青年看着他的脸,心中骤然地升起一股强烈的懊恼感,他明白君麻吕为何会突然提起琳——刚才的话完全触碰到了银发少年心中的禁区。

      在这种对于自身的悔恨快要将他淹没时,面前人俯身拉住了他的手。

      他带着他走上石阶,穿越神明门,迈入飞石小径,直至掠过一丛丛浓密的夏草茂竹,来到银杏树的花坛下。

      建立在山顶的冰川神社实在太高了,没有萤火虫,夜晚也很凉爽,霜一般的月光从离头顶很近的地方倾泻而下。
      走到这里,山下树海中的蝉鸣与风都要安静很多。

      直到置身沐浴在浓密树冠的荫蔽下,君麻吕才放下了他的手。

      对他绽开一个静谧无声的笑容,银发少年捕捉月光一般、情不自禁地只身上前几步,站定在像要支撑起苍穹的巨树下。

      九尾摧毁了一切,释放出九尾的带土自己摧毁了这里的一切,曾经庄严的神明造建筑已然化为草木下的残骸,只剩下古旧又饱经风霜的鸟居门,以及这棵巨大的银杏树。

      就这样垂眸细嗅空气中湿润的水汽,下一刻,他倏忽褪去了外衫,柔软的衣料如流水一般自卧雪春山般柔美的脊背滑落,又松垮地被勾挽在双臂间。

      “带土。”

      他低低念身后人的名字,五指按在自己的锁骨处,只是一用力,其上三瓣花一样的黑色咒印便轻松地拨除出,咒文凝成一滩黑色的液体,被他在指中捏碎,又顺着指缝地滑落下去,在空中弥散一空。

      最后一道压抑血继的防线被主动撤除掉了。
      跟着衣物一同落在地面的,是一阵典雅神圣的风浪,银发如游荡的蛛丝,又好像绸缎丝带一样散落在他雪白秀美的肩臂,踩着落叶,君麻吕回过头,年轻的面容在朦胧的夜色里,在那至高无上的血脉加持下,华美静谧有如云中日月。

      他的视线沉浮在黑暗的罅隙,仿佛一抹柔软和婉的虹光,那清淩的声音在空地中响起,面容在斑驳零碎的树影下愈显皎洁——
      是沉静十分的。

      “……我们做吧。”

      用那样不可侵犯的圣洁的表情,说出了很随便的话。

      “就在这里。”

      ——————————————————

      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叫人难以启齿的爱意如此蓬勃汹涌,是不加掩饰的直白。

      ·

      不知过了多久,他细软的碎发也因为濡湿,而横斜地贴附在眉间,为了方便亲吻,两鬓的公主切拂至耳边,又有几缕凌乱地搭落下来,蹭在黑发青年的肌肤上。

      吐息间,头顶的星空月夜也好,起到遮掩作用的茂盛的树盖也好,连身下沾湿的草叶也好像随着心跳一起有韵律地呼吸着。
      脑中被搅乱成晕乎乎地一团,好像坠入进迷乱的深渊,他隐忍地保持理智,又在银发少年落下的温柔一吻中溃败一空。
      君麻吕低头观察他微微湿润的异色双瞳,心中却终于确定什么一样、感觉到骤然地一空。

      “……为什么?”

      在柔和的夜风中,他困惑地喃喃,声音传到青年耳中,只剩下听不真切的、模糊的几个音节。

      “为什么一个人心里……”

      可以同时喜欢着两个人。

      带土对自己的感情不是假的,可是他的的确确也深爱着琳——
      甚至…他更爱琳多一点。

      ·

      在回到辉夜时,天空已经完全亮起来了,通向主殿的转角处,几个巡逻的辉夜族人走去了对面,带土就抱着他从时空漩涡走出,弯腰将他放下在游廊中。

      “明天见。”

      跟往常一样说出道别,他注目君麻吕的面容,像要看出他的态度与之前是否有所改变。
      这种期待是很可爱的,就跟女孩子一样。

      “最近会很忙吧。”君麻吕扶着檐柱,顺势后倚在深红的墙壁,他的声音带着微哑,只着半袖的肌襦袢,外衣就随意搭在手臂上。
      两个人都不太会穿辉夜这种宽松的衣服。

      再不想承认,带土也只能点头。
      “……刚才在木叶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九尾并不在哪里。跟绝探察到的一般,八尾很有可能跟着九尾一起去了隐蔽的修炼秘所。”
      他在一顿过后、不遗巨细地阐明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也是想要让君麻吕对他多一些信心。
      “要么在战场上下手进行压迫,要么从各国的大名那里下手以此胁迫忍村们作出决断——不管是正面、背面,从哪个方面,以哪种手段,我会将他们逼出来的。
      只要将他们拿在手中,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我想听的又不是这个……”君麻吕忽而低下头很烦恼地自语道,他语气一停,漫漫看着外面斜斜照过来的晨曦几息,仿佛在酝酿犹豫着什么。

      他出水芙蕖一般清泠的侧脸沉浮在清晨的柔光下,睫羽上仿佛也凝着晨雾的水珠,那种忧郁的气质叫他看起来更叫人神魂颠倒了。

      “……那我走了。”

      “嗯。”银发少年后知后觉应了一声,依旧一动不动。

      宇智波带土恼恨他的无动于衷,原本已经迈出的脚步又折返回来。

      他将重新戴好的面具拆下推上去,单手按住君麻吕的肩膀,在对方终于抬起的眼瞳注视下,斜着脸狠狠亲吻下去。
      从唇到脖颈,再到肩膀与锁骨,在刚开始的僵硬后,银发少年略微抗拒了一下,就放弃了一般地接受。

      黎明与夜晚交接的霞光间,辉夜寂静无声。
      游廊檐下的风铃上,晨露自玻璃面上滑下,留下一道水痕。

      他的拥抱比藤蔓更紧,好像要将彼此重合重叠在一起的,永远不分离。

      被箍住的手臂垂向地面,手指合拢又分开。
      情到深处,发现这一点的黑发青年顺着袖管向下滑,包裹住他的手,想要与他十指交扣。

      君麻吕却直接抽了出来。

      他也推开带土,因为这个动作,一小片银发荡回到胸前,遮搭在左肩。

      “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明明颜容上还带着薄粉,连唇尖都是色授魂与的正红色,偏偏那一双绝世无双、翡翠般的眼瞳中倒映出带土的脸。
      神光却是与梦境截然相反的冷漠。

      带土便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他不懂为什么要说这样扫兴的话,可对方的神色不似作假。

      “谁乐意听你莫名其妙又无聊透顶的计划?我刚才一直想说的就是这个而已。”

      “……还有什么地方说得不明白么?”
      注意到他的沉默,君麻吕抬手拉起拢住松开的衣领,语气是很疑惑的,又带着叫人感觉陌生的不耐烦与决绝。
      他叹出一口气,目光移扫向旁侧,摊牌一般。
      “那么,就直截了当一些说了——我们两个不适合,就到此为止吧。”

      ·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地落在转角的回廊,侧颜在幽冷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天然的冷感。

      宇智波带土不动声色地听了一听,确定这里并不会有人打扰到他们——世界在薄薄的晨光里呈现出一种不太真实的朦胧与虚幻。

      他站在原处沉默着,表情很坚韧。
      像西洋棋中将被逼入绝境的王棋,战役里俘虏受难的武士,他漆黑的眉峰纹丝不动地皱起,俊朗的颜容比岩石更坚毅稳固。
      他说:“认真一点,君麻吕。”

      深沉的凝注持续了几息,他接着又说,“不要戏弄我。”声音就好像含着沙石。

      君麻吕似乎是认真了一点。

      “所以说……跟处男交往就是很麻烦啊。”因为想不出要说什么,保持着低着头的姿态,他无奈地用足尖一下一下踢着走廊的褐色木板,“今天的事,你不会真当真了吧?”

      黑发青年的双手攥紧在袖中。

      “不是吧……”辉夜少主就有些难以置信又感觉好笑地靠着墙,从鼻间笑出声,他缭乱的发蹭在颊边,一双剔透的眼瞳噙着水光。
      没有笑多久,君麻吕站直身体地仰面靠近,他眼眸向上注目着带土的面容,神气里带着天真又伤人的冷漠,“拜托,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会真觉得跟你上过一次床就要对你负责任了吧?”

      “你不是也很舒服么,嗯?爽到就好了,好聚好散,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没必要再幼稚地玩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了吧。”

      他看见青年咬紧的牙,以及逐渐狰狞的面容,容色不禁一怔。

      “带土,你就可怜可怜我,体谅一下我吧。”

      宇智波带土只是望着他。

      “我们的关系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一旦被发现,我们都是被谴责的一方,你也知道吧——”
      君麻吕继续劝道,他用很不理解似的语气,舒展在浮光中的睫羽固执地翘着,带着一种叫人恨得牙痒痒的目的性。
      “我是好不容易才回到这里的。”

      “我原来不是没有归属的孤儿,我有家人、有族人,我是这里的少主人,将来还会继承辉夜。”

      他静了一静,以很自以为是的体谅口吻,“带土,我知道你很可怜,可是,你能不能放了我,让我过正常的生活。”

      在此刻,身体上的不适已经还很明显,宇智波带土想要眨一下眼,哪怕一下也好,他想要看清银发少年是否真心,可是并不太能做到。
      唯有结合之时,才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对自己有感情。

      “……实在不行。”

      依旧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君麻吕不由有些泄气,他蹙起眉叹了一口气,神色漫漫地最后踯躅一瞬,“你离开辉夜族之后,如果还想要做那种事情的话,可以回来找我。”
      他吐出最后一个完整的音节。

      黑发青年抬起的手已经如迅雷闪电一般掐住了他的喉咙,肩膀重新撞回在墙壁上是没有半分感觉的。
      感觉到杀意的血继已经自动发动,带土的手根本没能挨见他的脖颈——肩际向上生出的尖锐骨刺阻隔了青年的手指。

      刺破肌肤和手掌,当然连手套也一起划破,连接手腕那一处的布料顷刻间便被染作暗色,下一秒,血的气息便弥漫满他们中间狭小的空隙。

      带土与他靠得很近,他的杀意不是作假,那一双藏着暴怒的异色双瞳深沉得几欲择人而噬,却又岿然不动地缄默着。
      他的手指依旧执着地收拢,叫人牙酸的锐物刺透骨肉的摩擦声响起在宁静的清晨,鲜红的血很快将黑色手套浸透,又沁落在君麻吕的衣襟。

      后者背抵在墙壁、沐浴于晨光中,银发的光泽浅淡而柔软,他苍白的面容浸在檐下幽暗的阴影中,缭乱的碎发横斜在眉间,只一双眼睛浮着忧郁湿润的水光。

      在手指捏碎骨刺、将要挨到他的那一瞬,宇智波带土卸力一般松开了手,他看着自己被划烂的手掌,又看了一眼君麻吕,不由踉跄后退一步,消失在时空的漩涡中。

      ·

      南庭下,辉夜少主靠着墙,脱力一样慢慢下滑,直至完全坐在地上。
      他在渐亮起的辉夜族中等待,直至脑中响起来一道熟悉却也陌生的声音。

      “君麻吕。”

      他迟钝地在脑里说,“是,我在。”眼瞳是一动不动,什么也倒映不出来的涣散。

      “来我这里一趟。”脑中的声音说道,“在此之前,收拾干净你的身体。”

      ·

      君麻吕就慢慢站起来,他感觉到脖上半干涸的鲜血,那种凝固的黏腻感,他就扶着栏杆走下台阶。

      在花架后,依旧站在那位从未见过面的族人,他是来接他的。

      君麻吕并不惊讶,他没看见一般,只是沉默地走进手水舍,握住竹杓长长的柄,汲满水当头淋下,冰冷的清水顺着发丝淌下,他在族人的注视中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胸口的血液很快被冲洗干净,可依旧还能嗅见那种腥气的,这叫他不由反胃地扶着井沿呕吐,又伸出手指在喉中扣挖。
      在这一刻,因由刺激与心理障碍而溢出的眼泪终于再也阻拦不住地一滴滴落下来,他的声音因为气愤与绝望而发飘发颤。

      “奇怪,为什么……为什么会洗不干净……好恶心……”

  • 作者有话要说:  带土:本気にしろ、君麻呂。
    君麻吕:だから…童貞と付き合うのが面倒なんだよね。
    今日のこと、お前本気なの?
    写的时候脑补两个人用日语对话,爽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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