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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第14章 战争发酵 ...

  •   百分之十二

      他的病情恶化得很快,这一次终于能确定并非毒/药在作祟,赤沙之蠍的毒已经清除掉了,让他呕血的,只能是自身的血继病。

      能切实体会到的苦痛都是可以忍受的。

      即使是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疼到意识都模糊,君麻吕仍旧能保持不言语——他不发出声音,连喘息也是轻缓的,垂下的发丝遮住了眼瞳,只有在痛觉刺激中流出的眼泪缓缓沿着下颌滴落下来。
      就这样靠坐在树下,挨到深夜,痛楚逐渐消退,他才放松过来,陷入昏睡的状态。

      在梦里,再一次见到了小时候的事物。
      是梦见到非常小的时候的事——他还呆在辉夜、是辉夜的小王子的时候的事情。
      原来他早就认识东临和冬萤了。

      他们就在围住他的小伙伴中间,蒙在他们脸上的白雾消失了。从辉夜冬萤出现在他眼前,跟他说话的那一刻。
      她脸上的雾气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一起手拉手在白色草地上玩转圈圈。
      君麻吕必须坐在中间,其余人就待在他身边,将他簇拥起来唱歌。

      大概是梦见这里的次数太多次的缘故,君麻吕渐渐想起来这是那里——
      辉夜的月夜见宫。

      从北御门中穿行而过,沿着平直延伸的「神路通り」行走,草木逐渐拔高,楠木的树取代了天空,在尽头,木质鸟居门后离不远的地方,传统神明造的正殿顶下,他的母亲、辉夜的主母与神女就端坐在其下。

      哪怕一眼也好。
      他尝试穿越梦境的迷雾,爬上内宫去看看母亲的模样。
      只是当他站起来,所有小孩仍旧会吓得哭叫,他们东倒西歪地想要阻止他,害怕地乞求他重新坐下来;他迈出脚步,草地从踏下的地方染成鲜艳的血红,天空在一瞬的刺目白光中转换作浓郁的紫红,一轮巨大的圆月,就沉沉悬在他的头顶。

      君麻吕并不害怕。

      他穿越禁门,北御门的本柱与辅柱间生出漆黑的手攀在他的肩膀与脚踝,他踏上铺满碎石的神路大道,剧烈的暴风将楠木的枝干将他的身体吹得摇晃,满天的黑色树叶在头顶飘卷。
      君麻吕并不退却,他掏出骨刀将身上的缠缚一一斩断,又顶着凛冽的风暴继续向前。
      鸟居后的栅栏篱笆成为最后的阻碍,它们在眼前一再抬高,只是君麻吕的速度比它们抬高的速度还要快,他于是最终站定在了正殿的斗拱下。

      他抬手推门,门在里面被人打开了,母亲大人在大殿下看着他,她的目光很温柔,又很忧郁。
      她朝自己的儿子伸出手。

      君麻吕却只看得见她的下颌,他现在还太矮小了。
      他微微感到拘谨地抬起手,抬到一半,便露出怔住的表情,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颈。

      可怕的白色妖魔出现了。

      它只是挥动利爪,君麻吕就在一阵呼啸的风声里从母亲身边摔飞出去,天旋地转中又回到了那片白色草地,他感觉额际剧痛,这痛苦超越一切,他就趴伏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来抓他的小伙伴们破涕为笑,重新将他围住唱起来歌谣,古怪的童谣再次响起在空地上,君麻吕抬起头去看,远处本殿中小小的门已经关了。
      高大的妖魔手中拿着从他头顶夺走的东西,伫立在天边俯视着他。
      悬在神社上的圆月那样血红,头顶成片的楠叶悉索,童谣与叶子的响声萦绕在耳边,几乎看不见背后的天空。

      君麻吕不由感觉眩晕地低头,他碰了碰额角,摸到一手淋漓的血。

      ————————————————————————————

      辉夜族对他来说,是漫无目的人生中唯一能确信拥有着的东西。
      他什么也没有,只有辉夜的身份让他明白,他原来也并非没有宗族、没有根源。

      跟佐助、大蛇丸甚至药师兜不同,君麻吕没有可供前进的目标。
      他没有必须复仇的哥哥;没有想要去追求永恒的生命;也没有跟随、学习的人。
      他孤身一人,浸身在黑暗中,行走在冰冷的海里,没有方向没有目的。

      也只有辉夜的姓氏还提醒着他、这里还有可供他停留的归处。

      在无数寒冷的夜晚,君麻吕梦见雨夜,梦见自己走上神社的台阶,他为自己的努力感觉辛苦、对自己所完善的母亲大人充满好感与孺慕之心。
      他相信妈妈送走他,的确是因为有迫不得已的难言之隐在——他渐渐消退了被抛弃的怨恨。

      因此当冬萤出现在他身边,叫他的名字,交予他任务,认出她的君麻吕就接下来。
      他那么理所当然,所有人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春野樱猜不到,卡卡西都不行,我爱罗更没有办法。

      ·

      黑夜中,靠在他怀中,一直感受到他逐渐轻缓的呼吸声,风影大人心中绷紧的弦才慢慢放松下来。

      年轻的风影心中有一点明悟,这点明晰就好像天边亮起的疏星,将这些天的感触链接起来,为他的思路开辟照亮了一条小径。
      他安静地思索。
      感觉到了银发少年的身上,是有着和小时候的自己、现在的宇智波佐助一样的共同之处。

      一样偏执地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小小的我爱罗将杀戮当作自己存在的证明,年轻的宇智波族遗孤被仇恨蒙蔽双眼,一心以复仇者自居,背叛忍村,斩去羁绊。
      而辉夜君麻吕,他为邪恶的辉夜发动战争,化身雾隐的一把刀,替罪恶行事。实际人生充满了压抑与迷茫。

      我爱罗漫漫地思考。

      他们三个人,看似目标明确、一往无前,但其实都不过是做错事的小孩。就好像鸣人拉了一把我爱罗,宇智波和辉夜也只差一个人拉他们一把。只需要伸过来一只手,就可以将他们从悬崖边救赎回光明之地。
      毕竟,迄今为止,他们都没真正犯下过什么罪无可恕之罪。

      木叶的粉发少女没有死。
      虽然她一再的阻挠让君麻吕感觉厌烦,但后者也只是将她打晕,放到了密林深处的浅溪中,溪水会洗去她身上的气息,拖延帕克根据气味追踪到她的时间。而炎热的夏季并不会让她受凉,即使等到晚上,溪水变凉了,而那个时候她也差不多该醒了。
      君麻吕考虑了那么多,甚至在离开前,他留下收音卷轴,等待“讨伐”的人追上他的脚步。

      造成他最大的罪名的,是他带走风影的行为。可细细深想,这一切的前提,也建立在他从「晓」组织手中救下了风影上。
      如果不是君麻吕打断了仪式,现在的我爱罗根本不可能在失去尾兽后还活着,更不可能在这里胡思乱想。

      不管怎样说,两相消抵,他似乎也没有犯下多大的罪过。

      ·

      想到这里,我爱罗沉默地顿住。
      因为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在做揣度对方的这种可耻的事情时,他是处于一个什么身份去的,敌人、还是其他的什么?

      这样深刻地想要去理解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褪去风影身份、成为俘虏让他完全松懈了心神。
      只不过是短短几日的相处,他已经自己都没发觉地在心中替辉夜少主洗白了。

      我爱罗自我检讨般压下了无用的胡思乱想,只静默地等待身体恢复的一天。

      另一边,根本不会懂得他内心复杂的银发少年,在咳血过后,接下来依旧自若地行走在川之国的土地,顺便处理杀死掉发现他踪迹的敌人,只是在这过程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的很少再动用血继限界了。
      木叶时学的刀术成为了反过来对付木叶的最好办法。一整个白天,他的骨刀常常沾着血迹,布满黑红的裂缝。

      到了夜晚,他停下在河畔,清洗衣物和身体。照顾我爱罗是这段寂寞的旅途中唯一需要他注意的地方。当忙完这些,银发少年就坐下来靠在风影大人肩上安静入睡,只是每当这时,后者压抑到寂如潭水的心神仍旧会不自主地泛起细微的涟漪。

      他们的相伴一直到七月的尾巴,战火已经波及到整个中间大陆,传递信息的鹰隼每日从头顶飞过,火影风影办公室更是日夜灯火通明。
      辉夜少主的恶名在这过程中如飞雪落花般散落各地,他作为辉夜的走狗,挟持五代目风影引起战争的罪魁祸首的这重身份,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熟知。想要救回风影的砂隐木叶联队一大批一大批地入驻川之国,其余国家碍于条约,虽不能主动参战,但在此刻也浑水摸鱼,纷纷抵达到汤隐的土地上。
      印有辉夜君麻吕信息资料的名册早已在各地流传开,他是辉夜的神子,尸骨脉血继纯度最高,只要将他扼杀,不管如何,雾隐的士气都会大受打击。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

      君麻吕手中刀的裂痕便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他渐渐地、必须频繁地走动,敌人太多,以至于怀疑是不是踪迹完全被发现了,他不能够休息,即使是深夜也要抱着我爱罗向前走。
      当他们走在河边,我爱罗听着头顶上他沉重的呼吸声,总是感觉心情很复杂。

      风影大人开始希望他躲过追杀,希望他总是平安无事,甚至希望他被辉夜的人救走。

      他希望自己能早一点恢复身体的控制权,告诉辉夜的少主,到现在就够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辉夜的人找来川之国才终于结束。

      那个时候,君麻吕正在河的下游清洗他的刀,他没有带武器的习惯,血继能帮助他获得各种武器,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只有这一把刀。
      动用血继让他痛苦,仅仅是维持大人的状态就已经非常勉强。

      在他洗到刀具与刀柄的交接处时,任何征兆的,刀具从一道大的裂缝处断裂了开来,粉碎彻底地从他手间落进河水中。
      再坚韧的骨头也有碎裂的一天,更何况在这种高频率的使用下。
      「我会像它一样么?」

      血继病就好像他身上的裂痕,随着尸骨脉的使用,裂痕越来越大,迟早有一天他也会如这柄刀一般四分五裂。

      他兀自出神,直至身着潜水服的辉夜冬萤自水面泅出,停靠在他身边。

      她的模样如当初过来为他下达任务时没有多大出入,当她趴在鹅卵石上,摘下氧气头罩,一头美丽的银发就飘落在粼粼的溪水中。
      她趴在那里,纤细的身体美得好像即将放喉歌唱的人鱼,可是当她仰起脸,秀致的脸上依旧淡淡的,那种雪花一样的冷,一瞬就压下了独属于少女的娇美气息。

      她出声询问,声线是秋时叶脉间的寒露,“听说你抓住了砂隐的一尾人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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