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愉悦的非日常》咕噜鱼

17、十六只妖魔

　　罪恶靠隐瞒为生。
　　——维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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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永远是灰色，好似乌云编织成了密密的网，罩住了这块大地。

　　可是有个人却告诉她，天空是苍蓝色，阳光是暖金色，大地是草绿色。那个人告诉她说，我爱着这个世界，这个充满着希望的世界。

　　她张开了双手，仰着头，灰褐色的眸子看着蓝色的苍穹，一副虔诚的模样。她是如此回答那个人的：“是啊，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

　　但是她始终知道，天空是灰色的。

　　云层不停的流动翻滚，卷带着浓厚的不祥的气息，遮住了金色的太阳。

　　她转过头，冲着那个和蔼的老人微微一笑，眯着的眼睛遮住了那已经有些浑浊的灰褐色眸子，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婉，就像拉波勒大教堂里面的修女一样，充满着怜爱与柔和。

　　“那么，今天出门也请小心，祝您一路顺风，院长。”

　　“照顾孩子辛苦你了，莱莎萨。”

　　莱莎萨小的时候，是一只十分可爱的小萝莉，棕色的发丝软软的犹如猫毛一般，明亮的灰褐色的眼睛总是带着笑意，对这个世界充满着求知的渴望。

　　就算穿着最朴素的衣服，那张笑脸让人一看就忍不住软下心来，连周围公认的最凶的婆婆，也不禁对她柔和了脸色。

　　她的家庭是最典型的一家三口，破旧的小草屋坐落在斯兰兹鄂小镇的外围旁，父亲早出晚归，母亲在家里会拿着小树枝，在地上划出一个个的字，教莱莎萨怎么读和写。

　　家里比较拮据，不过这对于莱莎萨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她想，她有一对爱她的父母，即使生活不好，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她眼中的世界，就如以后院长所说的，天空是蓝色，大地是绿色，阳光是暖金色，一切的一切如此的美好，散发着清新与活力，充满着希望。

　　她很快乐，所以她爱着这个世界。

　　然而她眼中的世界，终止在那个下着雨的清晨。

　　夏天的清晨雨并不少见，莱莎萨被下雨声吵醒，她起身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时太阳已经升的有些高，明媚的阳光一波波的洒落下来，那暖金色的光芒与流动的雨帘交汇，迸发出了闪烁着的奇异色彩，仿佛是银色的丝线串起了金色的碎屑，编织出了一张厚重的金色珠帘。

　　好漂亮！

　　小小的棕发女孩睁大了双眼，她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太阳雨。

　　莱莎萨刚想开口叫父母来看这美丽光景，但是被她父亲激动的话语所打断。

　　在她印象中，父亲一直都是温和而稳重，很少看到父亲是如此的激动。所以她偷偷下了楼梯，探出了半个头，观察着客厅里面的光景。

　　“这位先生，我们保证，只要你把你的女儿交给我们老爷，我们将接你们到小镇的中心区，给你们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钱财。”

　　她看到一个穿着一丝不苟的男人，挺直的脊背，看起来十分的严肃。这种一看起来就觉得不好相处的人让莱莎萨本能的不想亲近。

　　随即，她听到了父亲欣喜的答应了男子的要求。

　　以自己的女儿，换取极好的居住条件，以及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财富。

　　这样想想都让人心寒。

　　莱莎萨觉得，此时的天空的颜色，已经从苍蓝色渐渐过渡到了灰色。

　　“呐呐，妈妈妈妈，灵魂是什么？”棕发女孩突然想起自己以前问过母亲的一个问题，她依稀记得，那时的母亲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现在的她终于知道了答案。

　　所谓人的灵魂啊，是由贪婪和欲望构成，它们如同漆黑的雨，点点滴滴汇集起来，日积月累，变成了恶心的污泥。

　　最终，成为了罪恶。

　　她最终被送了出去，就在父母和男子商谈的今天。

　　理所当然的，她的父母也得到了极好的待遇，有着一笔庞大的财富。

　　临走前她看到了母亲的眼泪，只觉得好笑又恶心。明明是他们决定把自己送走的，为什么如今还要哭泣。

　　但当她看到父亲嘴角的那抹微笑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中慢慢升起。

　　夜色就如美人乌黑的长发一般，以一种美妙的姿态流动着，铺展开来。

　　那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莱莎萨长到那么大第一次走进这么金碧辉煌的屋子，她以前觉得就算自己穷极一生，也靠近不了这种大富大贵的地方。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感激那对势利的父母。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她成为了一生的噩梦。

　　这间屋子的主人叫辛尼，从事商业，以买盐致富，后来又开始贩卖金银和其他的东西。

　　被仆人恭敬的称作“老爷”的辛尼，除了爱好收藏各种各样的珠宝，还喜欢收集各种各样可爱的孩子。

　　他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亦或是谎言以及真实，他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孩子。

　　而莱莎萨，很不辛的被他盯上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容易猜得到，莱莎萨被带进浴室，仆人们把她雪白的身体洗涮得干净，然后为她喷上了自家老爷喜欢的香水，帮她换上了可爱的公主裙，再带她去就餐。

　　莱莎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倏地睁大了眼。

　　那个镜子中的女孩……是谁？

　　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自己的映像，宛如洋娃娃一般，精致美丽，她只在店铺的橱窗中看过。

　　洋娃娃是一种易碎的玩具，只要稍微粗暴的对待一下，就坏掉了。

　　这也是莱莎萨没在这幢屋子里面看到其他小孩的缘故。

　　因为都玩坏了，所以就丢弃了。

　　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未来是如此的可怕。

　　时隔两个星期，莱莎萨洗完澡，装扮好了自己，站在镜子面前打量着自身的着装。

　　依旧犹如人偶一般，可爱、精致而美丽，但是那双灰褐色的瞳孔中，已经丝毫没有了光亮。

　　她好恨，好恨啊！

　　她憎恨着这一切，憎恨着她的父母，憎恨着辛尼，憎恨着这个小镇。

　　无论她怎么呼唤着，怎么祈祷着，都不会有人来救她。

　　她曾经无数次呼唤着神明，合并着双手虔诚的祈祷着，可是根本没有用。

　　没有人会来救她。

　　无论是曾经抛弃过她的父母，还是她每天在呼唤的神明。

　　那时候莱莎萨愤怒的把屋子里面贵重的东西摔碎，把镜子砸烂，以此来宣泄她的愤怒。

　　宣泄的后果，就是到了晚上辛尼的一顿毒打。

　　摸了摸眼角，莱莎萨觉得自己已经流不出泪水了。

　　终于，她被辛尼玩腻了，丢弃在了那所孤儿院，她见到了那个将会在以后，不断告诉自己“世界是充满希望”的老人——孤儿院的院长，弗莱敕。

　　世界是充满希望的？

　　别开玩笑了。

　　虽然她如此的想着，但是并没有驳斥弗莱敕的话，那毕竟是收养了自己十几年的人。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帮着弗莱敕管理着这所孤儿院，到这里的孩子很多，大部分都是身体有缺陷的，也有许多是因为家里贫困而被丢弃的。

　　莱莎萨觉得，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刚刚进到这个小镇所感觉到了违和感。

　　小镇的繁荣并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拟的，应该说小镇上居住的，都是具有劳动能力的人，那些生下来残疾的，或者是出了事故的孩子，都被丢弃到了这所孤儿院。而没有行动能力的老人，则是被送到了小镇的另一端，美名其曰的说是为了老人去那里养老，有人照顾。

　　这座繁华小镇的下面，是无数人的尸骨。

　　掌权者们用着繁华的外表，来掩饰里面腐烂的血肉。

　　那粉饰在甜美梦幻下的可怖罪恶，莱莎萨终于看到了其冰山一角。

　　送到孤儿院的孩子渐渐增多，但是莱莎萨并没有感觉很吃力，因为那个铲除妖魔的组织，会定期来到这里收走一些四肢健全的孩子，作为研究对付妖魔的材料。

　　虽然很残酷，但是也没办法。

　　可是有些残疾的孩子也被弗莱敕陆续送走了，这让她感到十分疑惑。不过那时的莱莎萨并没有多想，如果她再深究一下，就会发现至始至终，她的人生都被笼罩在各种各样的谎言中，在这个虚妄而残酷的世界。

　　有时候无知反而是幸福。

　　这群孩子中，莱莎萨最喜欢利卡，那个拥有着温暖笑容的孩子。

　　那种明媚的、灿烂的笑容，是莱莎萨逝去的、再也夺回不来的东西。

　　所以她迟迟没把利卡送出孤儿院。

　　就在她以为她的人生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走完时，她遇到了妖魔。

　　当看到那青灰色皮肤，张着嘴露出獠牙的妖魔的时候，莱莎萨静静的笑了。

　　这个笑容在昏暗的小巷中显得如此的耀眼，不是虚假的温和笑容，也不是疯狂的大笑，而是那种仿佛见到了救赎的微笑。

　　那双灰褐色浑浊的双眸中，在十几年之后第一次露出了星光。

　　既然神明不能拯救她，那么她将会向恶魔许下自己的愿望。

　　她已经很累了，每天光是露出笑容，都仿佛用尽了她的所有力气，现在她终于可以休息了。

　　她突然好想再见一次，再见一次她印象中已经模糊了的父母，哪怕是他们将她推入了绝望。

　　她想再见一次那个不断向自己说着“世界是充满希望”的弗莱敕，告诉他其实她也很喜欢这个世界。

　　更想再见一次，利卡脸上绽放的笑容。

　　那是她逝去的童年。

　　最后的最后，她始终不知道，在那个落着雨的清晨，她的父母弯下了始终挺直的腰，低下了脑袋，跪在地上，对着穿着一丝不苟的男人卑微的乞求道。

　　——请让我的孩子过上好的生活，为此我们什么都能做。

　　她所听到的，所看到的，不过是在漫长的人生中虚假的一幕罢了。

　　就算会被自己的孩子所憎恶，他们也宁愿莱莎萨能过上好的生活，哪怕是将她送出去。

　　只可惜，那对父母如此卑微的愿望，也没能实现。

　　莱莎萨更加不会知道，自己的父母并没有如自己所想那样获得了大量的财富，而是在一次为辛尼挖取金银的时候，由于石洞坍塌而被活活埋在了下面。

　　许多真实总是无人知晓。

　　现实就是如此的残忍，剥夺了真实，将埋藏着绝望的虚假希望赠送给你。

　　“呐，妖魔先生，我不会大叫也不会反抗，相对的，您可以答应我的一个要求吗？”莱莎萨摸了摸脸，那双干涸已久的双眸终于流出了泪水。

　　“我希望您，毁灭这个小镇。”

　　她看着自己腹部流出的汩汩鲜血，安详而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意识归为黑暗之前，她最后听到的，是妖魔对她的承诺。

　　终于可以休息了，她等了太久太久，人生中的十几年在她的眼中仿佛是漫长没有尽头的时光，她终于等到了自己祈求的回应了。

　　无论那个人是神明还是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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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要看】：
由于JJ审核越来越严，这篇迫不得已省略了一些细节QAQ，以下网址是全文OvO
来戳我来戳我嘛~
现在就很清楚啦，孤儿院院长弗莱敕一面是为组织提供做实验的健全孩子获取钱财，一面将残疾的孩子吃掉。
莱莎萨被院长骗啦，心甘情愿的为弗莱敕管理孤儿院，最后被妖魔吃掉，妖魔得到了莱莎萨的记忆啥的OAO
至始至终莱莎萨都是生活在谎言中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