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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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了裴少君的意料，听他拒绝的如此毫无转圜的余地，那两个商贩居然什么都没说，相互对视了一眼冲着裴少君拱了拱手之后竟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走。
只是裴少君见状，非但没有松上一口气，心中反而更是一紧，但自家人知自家事，裴少君心里也明白不管只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他如今能做的其实都没什么差别。
长长的吐了口气，以平复心中过于激动的情绪，裴少君微微皱起眉头低声自语道：“……罢了，如今这般也只得见招拆招了。”
然而，纵然心中明白不能慌乱，裴少君此时的思绪仍旧有些不受控制的纷杂，好在麟驹颇有灵性，载着裴少君一路不紧不慢的出了城，只是出城才不久，就只见一辆马正正的停在了裴少君的面前。
“你这么匆匆离去，可是那两人有所怠慢？”
裴少君并不认识车夫，但下一刻车帘子就被从里面挑了起来，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的竟是宫九，他还是像往日一样漆黑的发鬃一丝不乱，雪白的衣衫上连一根皱纹都没有，但他却同样在笑，像一个无忧无虑跑出来玩的小公子。
裴少君并没有觉得惊奇——或许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真正的了解宫九，也或许是他知道宫九每一次所表现出来的情绪，都是他的真实——他只是静静的直视着宫九的双眼，原本因慌乱而有些散漫的眸光也渐渐沉淀了下来：“我有要事在身，这一点你应该清楚才是。”
“我知道。”宫九的神情有些闪烁，但依旧笑得开心，“不过该做的其实你已经做了，所以要我说，你如今应该没什么‘要事’了才对。”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裴少君有些不明白，他已经有些感觉到了在另一个自己所存在的世界，他做的事根本算不得什么，做与不做的差别……更算不了什么。只是在这一刻，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了起来。
“你既然已经冷静了下来，那么想来也不会介意边走边说了吧？”宫九并不正面回应裴少君的疑惑，反倒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裴少君叹了口气，却没有犹豫，更没有继续拒绝，腰上略一发力便一跃而起双脚踩在了车辕上，而麟驹则在裴少君飞身而起的瞬间一声长嘶，向着远方奔去，很快就已不见了踪影。
宫九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讶异：“还真是一匹好马呢。”
“嗯，”裴少君也不是什么谦逊的人，漠然的应了一声以后就弯下腰一步跨进了马车的车厢中坐好，见宫九放下帘子坐回来之后才继续问道，“现在可以说明白了？”他不担心麟驹，因为在他坐好的那一刻就已经感觉到麟驹回到了包里的坐骑牌中。
“公孙大娘，还有绣花大盗。”宫九打开夹层拿出早早备好的美酒，丢给裴少君一瓶以后才浑不在意的说道，“前者因为你的缘故还不知要修养多久，后者……则要看陆小凤的本事，这两者先后失手至少也会乱了南王府的些许安排。”
“那种女人……怎么配称作公孙大娘。”裴少君嗤笑一声，也不跟宫九客气，直接就是一大口酒下去，“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个称号。”
宫九此似笑非笑的举起酒瓶碰了碰裴少君手中的酒瓶后小口喝着瓶中的酒，对裴少君这般要求并不在意——公孙兰如何，宫九自是不在意的。
“不过这么一说……莫不是绣花大盗还和南王府有关系？”裴少君将视线转回了宫九的身上，“当然，其实我此时更好奇的是，把这些都告诉我没关系吗？”
“无所谓，反正你不是已经提醒上面那位要小心我了吗，他知道的越多，这事才越有意思不是吗？”何况裴少君如今在此地，也未必把消息传出去的机会……这种信心，宫九还是有的。
“其实我更不明白的是——你既然说我不是裴少君，那么又为何愿意回答我的问题？”裴少君心中的疑虑却一点也没有减少，自从在山西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会面之后，几乎可以说每一次，宫九都没有丝毫回避的回答了他的问题，而且……至今没有丝毫的谬误。
疯子吗？可在裴少君的记忆中，宫九的性格并非是如此，反而是……
“‘于我而言，这世上最有趣的娱乐非玩命莫属’少君说过的话，如今细细想来，还真是很有道理。”宫九晃动着酒瓶的动作忽的一顿，冷笑着说道。
不错，反而是这个世界的他自己，正是一个非常享受将自己处于极度危险境地的人……
裴少君的动作亦是一僵，看着宫九在说出这话时纵然是在冷笑，却也极为正色的表情不由得不知是不是该苦笑，愣了一会之后方才有些僵硬的开口说道：“‘但最幸运的事却是有命可以玩’我记得后面还有这半句才是，断章取义可不是你应有的作为。”
宫九猛地抬头，目光如电一向凛冽的直直扎向裴少君：“你知……你还记得？”此时宫九也莫名的惊诧了起来——这话不过是一次酒后裴少君戏言所说。即便依旧笃定眼前这人绝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裴少君，却也为他竟然对那人如此的了解，宫九也只觉不可思议了起来。
在这般咄咄逼人的注视之下，裴少君显得很是悠然自得，一点也没有不自在的意思，反倒是宫九，在看了裴少君半晌之后却忽然收回了视线，神情又变回了古井无波那般无趣的模样，反倒是有些意兴阑珊一般不再提之前的话题，自顾自的说道：“说来南王原本打算请到府上帮忙的本是白云城主，谁料白云城主在步入中原后却正巧遇上了追杀一人后正打算返回万梅山庄的西门庄主，几番往来之下惺惺相惜……却把南王拒了个干净。”
裴少君毕竟不是陆小凤，得知西门吹雪正巧、或者说正不巧的遇上了白云城主叶孤城，他并没有太大的感叹，因此看了眼顾左右而言他的宫九后忽然低下头从包裹里拿出好几种药丸，看也不看的一把塞进嘴里，并且在艰难的将药咽下去之后，又反手从一旁拉过一个靠枕放在身侧。
做完这一切之后裴少君忽然躺了下去，闭上眼有些疲惫的对宫九说道：“这里虽然是沿海，但想来要出海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若是有事自去做便是。”
不仅是宫九意兴阑珊，便是裴少君自己也不喜欢听宫九说些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裴少君不是同一人这般的话，方才提到只怕也是存了几分不想继续谈下去的意思。
宫九并不再回应裴少君的话，直接移开了视线，看着自己苍白的近乎透明的手忽然笑了起来——裴少君如今的身体状况有点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来，何况还是从金九龄处得了确切消息的他。
只是这一局方才开始，若要裴少君就这般因为身中剧毒而沉寂下去，宫九却也觉得有些无趣。
转念间，宫九忽然想到了就在之前不久才被送去无名岛的那个关键的人物，脑海中不由得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在他看来非常不错的主意。
定了心思，宫九似有意也似无意一般，忽然抬起眼皮看了看起来已经睡熟了的裴少君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了一道堪称诡秘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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