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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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剑光刺眼、寒气逼人，来袭之人却穿了一身五彩华光的霓裳长裙，只看得人眼花缭乱。纵然裴少君对突然杀出一人来这事并不惊讶，却也还是被这辉光刺得微微闭了下眼，失了先机。
“公孙兰？”裴少君虽然微闭了一瞬双眼，却在最后关头向右侧一滑，借着关门之势避开了透骨生寒的剑锋。只是他不曾见过公孙兰的真面目，即便听说过，此时也只得开口冷声问道。
来人的确是公孙兰，只见她不知何时竟已换了一身五彩霓裳舞衣，似是要将她所学公孙剑舞的全部辉光在同一时间展现的淋漓尽致。她此时也并未分心回答裴少君的问题，见一击不中，更是将手中的双剑伴着红绸舞得密不透风，一招一式皆直逼裴少君周身要害，恨不得一剑便将裴少君斩于剑下。
裴少君见公孙兰咄咄逼人毫无收敛的意思，当下也顾不得身体里的隐患，直接反手抽出断雪，也不管公孙兰的剑势从何而来，一刀便直接冲着公孙兰的腰横扫而去，一往无前的架势更是要将其腰斩。
即便断雪的刀刃最宽不过两指，但刀势却似重逾千金，公孙兰自知以剑之力难以挡下，只得无奈的收回剑锋回护自身的同时一扭腰退开几步，险险擦着刀尖避了开来。
裴少君见公孙兰退避，却并没有趁势而上，反倒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对方，同时将左手反握着的刀交还到右手上正握着，之后方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既然不承认自己是公孙兰，那我便叫你熊姥姥好了。你要杀我是为了上官飞燕，还是想杀便杀？”
“为了上官飞燕如何，想杀便杀又如何？”这一次公孙兰终于开口答道，只是她脸上虽然仍然带着笑容，可是裴少君却能感觉到——她已经比之之前的肆意慎重了不少，“对你而言，这两种答案有区别吗？”
“自然是没有区别的，但我此时并不想和你动手，总该找点可以说的。”裴少君语气不变，就连神色也没有丝毫波动。
“哦？”公孙兰放肆的打量了裴少君一番，“我本以为你竟是有着通天的能耐，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解了那毒，不曾想竟然只是将毒压制了起来，这般修为竟因此而杀不了近在眼前的想杀之人，可会觉得很是可惜？”
“的确很是可惜——这般出色的毒药却只卖十文，熊姥姥你才算是有着通天的能耐。”裴少君忽然还刀入鞘，“你应该也明白自己如今奈何不了我，接下来又打算如何？”
“我没有留着威胁的喜好——若是你说不计前嫌，只怕自己也不会信。”
“不错，你我二人迟早要定个生死。”既然公孙兰都已经说得这般明白了，裴少君自然也不会遮遮掩掩的，抬手将止风取下，也不管公孙兰就在几步外，竟垂下双目开始把玩止风上缠绕的红色丝线，“我很好奇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销魂婆婆，还有熊姥姥……就你这班蛇蝎心肠也敢自称公孙大娘？”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我既然是公孙剑舞的传人，如何不能称一声公孙大娘？”公孙兰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语气也不善了起来。
裴少君忽然想到自从听到“公孙大娘”这一名号之后特意找来看过，却和原本世界自贞观年间开始便又很大差异的史书，不由也想到这个世界的“公孙大娘”说不定也和他所知道的公孙兰和公孙幽姐妹有所不同。但无论如何，裴少君还是觉得以公孙兰的品行……当不得公孙大娘。
裴少君摇了摇头，忽然笑了起来：“是了，我和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左右今日你奈何不了我，我也未必又那么多的体力去追杀你，不如——听我一曲再走！”
裴少君说完，眼神一凛，也不待公孙兰反应便将止风送到嘴唇之前，清幽辽远的笛声如水一般倾泻而出，环绕着脸色一变就要反身而走的公孙兰。
笛声并不悦耳，却像是有魔魅之力一样，公孙兰一时只觉自己像是落入水中一样呼吸都艰难了起来，想要前进一步都难如登天。
裴少君的双眼却依旧低垂着，看也不看娇媚的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一样的公孙兰，自顾自的吹着这首听来便很是刺耳的曲子。
公孙兰强行向前走着，想要摆脱这种奇异的力场，但是好半晌却只走出了不到两步，公孙兰也知道这样下去她只怕非得栽在这里不行。因此一边暗恨自己今日行事鲁莽不该回来阻击裴少君，一边一咬牙手中双剑如两把砍刀一样毫无章法的像着裴少君砍去。
裴少君却好似完全没发现这临头的两剑一样，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专心的吹着笛子，公孙兰见状心里一喜，手中更是勉强又加了两份气力。
可谁料“当”的一声，两把剑却毫无阻碍的斩在了地上，公孙兰一口鲜血喷出，也知自己大意失了先机，翻盘不易，便也不勉强，强行将又是一口涌上喉间的腥气咽了回去，同时借一声长啸提起精神维持脑海中最后一点清明，想也不想的全力运起轻功冲着远方直扑而去。
公孙兰却不知道在她走后，裴少君亦是松了口气，连忙将止风再度收起，拿出手帕后一口艳红的不自然的鲜血喷在了雪白没有丝毫绣纹的手帕上。
一口毒血吐了出来，裴少君反倒觉得身体好受了几分，但他即便医术不佳，但也明白这种感觉不过是错觉。自知没有多少耽搁余地的裴少君也懒得在顾惜其他，纵然不便再动用内息，却也不可在此地多做耽搁，四顾无人之后直接唤出麟驹让其载着向着城外跑去。
谁料刚走出小巷不远便被两个看起来像是小商贩的男子拦了下来：“这位侠士，我们公子邀您出海。”
“公子……九公子？”裴少君神色虽然有些怏怏，但眼睛却晶亮，让人不敢小觑，自然也不敢断定他此时的身体究竟如何。
听得九公子之名，那两名小贩显然也有些变色，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公子说，您自家事自己清楚，而您也是聪明人，该如何选择也是清楚的。”
裴少君无言以对——不错，他是很清楚。
即便宫九如今不会真的和他撕破脸，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暴露过多的人手。但裴少君更明白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更是不能像往日一般无所畏惧。
裴少君的确可以不在乎宫九拿他故布迷局扰乱陆小凤的视线，但若是要因为这样的身体便要任宫九摆布？除非裴少君不是裴少君。
裴少君抬了抬眼皮，勉强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两个毫无特色的小商贩之后轻笑一声说道：“你们公子的邀请我收下了，不过得过些日子——好在他那一亩三分地我总是能找得到的。”
宫九的那座无名之岛，他裴少君的确会去，但却不该是这个时候，也不会是这种原因！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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