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风华录（剑网三）》夏特爱尔

19、第十九章 画堂小筑添新燕（二）

　　十年前，世人皆道江南大侠叶孟秋文武双全，急公好义，仗剑御神守一方安泰，是个风流俊杰。
　　十年后，世人只道藏剑庄主叶孟秋高瞻远瞩，名利为饵，铸剑正阳诱江湖纷争，是个商道奇才。
　　一开始，江湖上对名剑大会并不在意。这是理所当然的，有百年传承的霸刀山庄扬刀大会珠玉在前，名不见经传的藏剑山庄既无根基，也无靠山，没人认为藏剑山庄有资格论剑天下。
　　但就在这般不利的先天条件下，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大笔的银钱花了出去，大量的舆论在江湖上传播。江南大侠的声名尤在，侠士们乐得给他三分薄面。隐元会趁机公布了天罡地煞兵器谱，御神位列天罡第二十二位，在一干古剑名器中脱颖而出，十分抢眼。剑是好剑。
　　可是还不够。
　　真正令人刮目相看的，是霸刀山庄的退避。
　　除了退避，众人想不出扬刀大会中止举办的理由。人人都说霸刀山庄拿不出排名在御神之上的兵器，所以只能放弃扬刀大会，免得自取其辱。甚至有人妄言，霸刀山庄已经开始腐朽堕落了，他的地位总有一天会被其他势力取代。“也许藏剑山庄就是那个可以取代霸刀山庄的势力，”说书人用耸人听闻地语气描述，“毕竟柳五爷只是武艺绝伦，可论到仕途经济这般物事，不见得能胜过江南大侠。”
　　如此传言一出，便有人道叶孟秋狂妄。
　　霸刀山庄百年基业，哪里这么容易被取代？
　　这些人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舞剑器动四方”的公孙氏。公孙氏与柳风骨之间自有一番纠葛，并不为人所知，却不妨公孙氏打定主意要为柳风骨出头。然而本打算砸场子的公孙氏却将名剑大会的气氛推上了高潮——美人，名剑，这两样牢牢吸引住了江湖人的视线。公孙氏的举动不仅没有损伤到叶孟秋，反而进一步成就了名剑大会，成就了藏剑山庄。
　　对藏剑山庄来说，举办名剑大会可谓一箭三雕。首先，可以毫无顾忌地宣扬声名的机会并不多见，这样一来，藏剑山庄在江湖的地位便可迅速提升。这过程中，藏剑山庄出产兵器的质量水平也得到了无形的夸耀与保证。再者，收到剑帖的各门派侠士俱是武林巨擘，眼下对方承了藏剑山庄的人情，日后藏剑山庄有难，对方也不好袖手旁观。他人想动藏剑山庄，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和这些人对上的实力。有了这两点前提，藏剑山庄便可借此发展买卖关系，结交生意伙伴，大肆敛财......有了声名与靠山，完全是一本万利。
　　所以说，叶孟秋实在是个商道奇才。
　　与之相比，明教教主陆危楼的做法就简单粗暴多了。
　　“咦，”叶冬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陆教主要通过关中商会拍卖剑帖？”
　　叶英点了点头：“不错。”
　　穆述均讥笑道：“哈！我还道名剑大会多么稀奇，还不是有人不屑一顾！”
　　叶冬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问叶英：“他为什么要卖掉剑帖？”当真是看不上名剑大会？
　　叶英却回答道：“因为，他缺钱。”
　　“......一教之主，缺钱？”叶冬眨了眨眼睛，有点难以接受。
　　“一般来说，但凡宗教，都不会缺钱，”叶英详细解释道，“寺庙，道观......拥有大量土地，且无税赋负担。信众捐赠香火，教徒借此牟利。但是，明教不同。
　　“陆危楼来自西域，初创明教，毫无根基。仅凭口舌，如何无中生有？最终走的仍是江湖门派的路数。信仰可以培养，教徒可以招募，唯有建设最需要的银钱，是万万不可少的。如同生意买卖，在经营开始之前，最紧要的，便是存够本金。”
　　“世俗！市侩！”穆述均忍不住发出一声怪叫，“你的剑会变钝掉的！”
　　话音落下，叶冬辰又瞪了他一眼。
　　叶英无视了穆述均，继续开口，声音平稳又空灵，一点也不受影响：“养活教徒需要钱，宣传布施需要钱，建造栖身之所需要钱。恰逢第一次名剑大会，陆危楼建教两年不到，正是捉襟见肘的时候。他既无暇顾及名剑大会，又没有浪费剑帖......他把剑帖卖给了唐门老门主唐怀仁，卖了八千两黄金。”
　　数字略大，叶冬辰没什么概念：“嗯，好像很多的样子？”
　　叶英歪了歪头，道：“比山庄一季的进项都差得远。”
　　穆述均阴暗道：“陆危楼若听到这番话，一定会羡慕嫉妒到哭出来的吧。”
　　“......所以是真的很多？”叶冬辰迟疑道，“不知道这一次会拍出怎样的高价。”
　　“拍卖会三日后举行，”叶英颔首，“拭目以待吧。”
　　这是陆危楼第二次卖剑帖，看来他一心一意发展明教，当真对名剑大会带来的名利不感兴趣。藏剑山庄却不能坐视陆危楼一次又一次践踏他们的好意与尊重——需要大量话题提升名望的时期已经过去了，藏剑山庄的发展已步上正轨，名剑大会的权威性需要进一步巩固。
　　所以这一次拍卖，叶英会代表藏剑山庄到场。陆危楼不会有第三次拍卖剑帖的机会了，叶英会向他传达这一点。
　　“所以说，剑帖这种东西......其实没什么意思，”穆述均随随便便拿着起码价值八千两黄金的绢面剑帖抛来抛去，“名剑大会这种东西......也没什么意思。真正的武道大家不会出现，出现的大都是弟子一辈的年轻人。年轻气盛，方才喜欢出风头，引人注目。幼稚。愚蠢。啊哈哈。愚蠢，耍猴戏似的......”
　　叶冬辰不满道：“那你又是怎么拿到剑帖的呢？”
　　穆述均鼓起腮帮子：“当然是抢来的啦，林欲静那个蠢货，根本赢不了我！”
　　叶冬辰总试图对穆述均保持礼貌，但相处的越久就越忍受不了，因为穆述均自己从来口无遮拦：“那你自己岂不是成了你口中幼稚、愚蠢、耍猴戏的？”
　　穆述均却笑嘻嘻道：“我当然不是。”
　　“那你是什么呢？”
　　“我是耍猴人啊。”
　　“哈？”
　　叶英忽然插口，用肯定的语气道：“你又做了什么打算。”
　　穆述均眯起眼睛。
　　“那当然，”穆述均这个时候神情一肃，看上去道貌岸然，“有些事情，可是命格中早就定好的呐......”

　　又拖了剧情......咱尽量下章老王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