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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怎的如此大方,把定颜珠送给了刘家?”凡间的的茶楼,敖玉看着楼下车流如织,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问起身边的妹妹。

      “作顺水人情不好吗?”敖寸心拿着两个白瓷茶杯互相倒着茶水玩。看碧绿的茶水在白瓷之间起落,颇有意趣。

      “你莫不是……”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她在想什么还是隐约猜到一二的。

      “哥哥,现下我们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尽人事而已,剩下的只能听天命了。”

      “只是定颜珠只能保容颜不衰,却并不能延长寿命。”

      “有聊胜于无。刘彦昌容颜不衰于刘家也是一份慰藉。”寸心手一扬,茶水拉成一条碧绿的水线缠绕在她的手腕之上,不细看便会以为腕上挂的是只碧玉镯。

      “你可别仗着四周布下结界而胡乱用法术。”敖玉见她熟练操控着水流,却也有些担心,不由出声劝诫。

      敖寸心听了他这话,勾了勾小拇指,那茶水便又乖乖回了茶杯之中。

      “哥哥,喝茶多没意思。不如去这凡间的闹市逛一逛!”敖玉知她只要撒娇便会叫自己哥哥,平日里都是按序齿称呼的。

      “寸心。”敖玉见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一脸跃跃欲试,便出声唤她。

      “嗯?”敖寸心回头看他。

      “你是准备向三圣母借宝莲灯?”他轻轻问道。

      “三哥,你知道的。龙族是灵兽,虽然寿命长得几与天齐但却再无来世。姑父冤屈纵是洗刷了,也几无生还可能。”

      “宝莲灯乃天地至宝,能温养魂魄。你可是准备用宝莲灯将养姑父的魂魄再想他法?”

      “当初我同海巫做下交易,她告诉我解救姑父的法子,我给了她一样东西。”敖寸心的眼中有碧海潮生有日升月沉也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你给了她什么?”敖玉有些着急。这海巫是出了名的难缠,对她有所求便要拿自己的一样东西来换。曾经有位鲛人公主爱上人类的王子,她为了接近爱人想褪尾化腿。海巫以拿走她的声音作为代价,给了她可以把美丽的尾巴变成修长双腿的魔药。

      敖寸心盯着他看了半珦,才从嘴里蹦出这两个字:“秘密!”

      敖玉看她如今能说会跳,刚才御水时灵力充沛手法娴熟,料想她身体无碍,想来给那海巫的左右不过是些死物,便也放下心来。

      “那她说的是什么法子?”

      “这法子有些艰难。现如今一切等杨戬重审了姑父的案子再说。”敖寸心说完指着远处的杂耍班子说:“哥哥看那,凡人能力有限,却也能做到这般!”

      那处有一少年站在钢丝之上,行走如履平地。

      “伏羲大神和女娲娘娘的子民,身上都隐有灵性。如果得遇仙缘,飞升成仙的也不是没可能。”

      “三哥,我多少年不曾救过人。如今重操旧业,不知道会不会手生?”敖寸心临窗而立,风吹起她身上轻薄的鲛绡,仿佛随时便会飞升而去。

      敖玉还不曾回过味来,便只觉一阵风吹过,寸心所在的位置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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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颜珠是何物?”沉香好奇地问。

      “定颜珠乃龙宫宝物。当年唐僧师徒四人西行途经乌鸡国时,发现乌鸡国王为妖怪所害,扔进了御花园的一口井里。幸而那井龙王用定颜珠保管好国王尸身,后来才被如今的斗战神佛当年的孙大圣救活。后来这定颜珠在西海龙王大寿时,底下有井龙王孝敬上来。此珠有驻颜之功。三界之内任何生物,无论死活,只要服下此珠,便能保容貌不衰。”敖听心一番详尽解释,众人便明白了这珠子的来历和功效。

      “那……这是……”沉香如今看这明珠,想到这是跟师父有过渊源的宝物,不由产生了几分亲近之意。

      “你家小姐如此重礼,小儿受之有愧。”杨婵只觉得手上这小小托盘颇为压手。她自然是知道这宝物西海三公主此时送来是何意,也因此觉得这份礼格外贵重。

      “刘夫人言重。我家小姐与您有旧,又得令郎义举方重获自由。本打算亲自前来贺喜,奈何有事在身,便派奴婢前来。失礼之处还望贵府海涵。”那青衣小婢代主前来,说话却很是得体颇有大家气度。

      “哪里的话。前些日子我与你家小姐匆匆一见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便已分别。有时间还望她拨冗与我这昔年故人叙叙旧。”

      “奴婢一定把话带到。”青衣小婢恭声回道。

      “还请姑娘先入席,喝犬子这一杯喜酒。”刘彦昌见妻子如此看重,便也以礼相待,哪怕对方仅仅只是一名婢女。

      “还请刘先生赎罪,小婢礼物送到,不便在此久留。”那婢女行了个礼告罪。

      “这……”刘彦昌考虑到对方并非凡人,也许确实不便久留,便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妻子。

      “你家小姐可是另有要事吩咐你去办?不过一杯薄酒,姑娘何必推辞。”三圣母也奇怪。以她目力来看这小姑娘修行也算有所小成,离水居陆也不碍事,除非是三公主对她另有安排。

      “这……”青衣小婢乃是一扇贝精,修炼三百年方有小成,幻化人形离得水面。只是她自小受龙宫礼数管教,对于人间并不是很熟悉,公主只说让她把贺礼送到,其他安排倒是没有。

      “既然来了,必然是喝了酒再走的。你就当是替你家主人敬这新郎新娘一杯。况且我还有些事要问你。”敖听心乃东海四公主,英姿飒爽快人快语,且近千年都是她掌东海水军,在四海之中颇有威望,扇贝精同为水族对她的话自然是听从的。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她行了礼便被听心拉到身边的位子。

      杨婵收好定颜珠。便示意沉香向那青衣小婢敬酒。

      “敬贵客。”

      那青衣小婢也不含糊,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翻转酒杯,示意滴酒不剩。

      “你这小姑娘倒是有趣。喝酒如此爽快,寸心教的不错。”敖听心夸道。

      “堂小姐谬赞了。”她轻拭嘴角,抿唇而笑。

      “你说寸心有事在身,她可是遇到什么麻烦?”敖听心问的有些急切。她帮着留下这小丫头便是准备向她打听寸心最近的动向。

      “我家小姐并无麻烦,堂小姐切莫担心。”

      “那她是为了何事,连故人之子的婚礼都不来参加?”

      “这个,奴婢不知。小姐只吩咐奴婢把贺礼送到即可,并不曾告知奴婢其他。”

      “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杨婵应付了几个宾客,便又回转到了这桌。

      “奴婢陋名不足挂齿。”青衣的婢女顿了顿,方道:“我家小姐唤我小山。”

      三圣母温柔的注视,这三界之内还未有几个人能拒绝。

      “小珊?可是珊瑚的珊?”敖听心好奇道。

      “是一座山的山。”那小山用手指在桌面上慢慢写了那个“山”字。生为水族天生便可御水,她手指明明干燥得很,划在桌子上却有了水痕。

      杨戬看着桌面上那个“山”字,再是普通的一个字,完全不适合女孩子的一个名字,不知主人给她起这个名字时,是何心意。

      “小山……小山,倒也别致。”杨婵念了几遍,笑道。

      “小山。在吗?”忽然在场诸人都听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小姐。”那小山自袖中拿出一枚海螺,只见听得那海螺里传出一阵呼唤。

      “寸心,是寸心吗?”敖听心在一旁喊道。

      “听心姐姐?是我。”那海螺里传来敖寸心的声音,人虽不在眼前,然而声音近在耳旁,仿佛那人也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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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寸心人如离弦之箭掠去,她动作潇洒飘逸,然而身法奇快无比,那个少年的兵刃离那轿不过咫尺,隔着一沉薄薄的布帘,然而那兵刃却永远也破不开这帘子,取下轿中之人的首级。

      那闪着寒光的刀被一条白绫裹住,再不能前进分毫,那白绫轻轻一抖,不知怎的刀便脱离主人之手被来人缴了去。

      刺客出现不过刹那,而被阻也不过刹那。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让人以为这一切只是幻觉。然而行人的尖叫,小儿的哭泣,无不昭示着在这样承平的天下,青天白日下有刺客当街刺杀陪着皇后进香回宫的颍王。

      因着敖寸心这一阻,刺客先机失尽,禁军护卫快速反应过来团团围起,把刺客并敖寸心都困在局中。

      那当街卖艺的江湖客都是刺客乔装,那走钢丝的少年便是此次行刺的主力,如今虽失败却仍负隅顽抗,只是禁军高手众多,几番下来已是强弩之末。

      凡是走上这条路的,皆是死士。为不至失手被抓牵连背后之人,在禁军的包围之下见无脱困之望,几人相互间使了眼色,竟不约而同咬破装于牙内的药囊,先后殒命。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马上的少年尚不及冠,轻裘缓带不着甲胄,连道谢都高高在上带着一丝矜贵。

      敖寸心眼见着眼前横死数人,心中无端有些凄惶。

      那是她直接干涉了他们的命运的结果。

      她抬起头来,有风吹过,她身后的头发微微扬起,有丝丝缕缕贴了脸面:“不过是举手之劳,殿下不必挂怀。”

      赵顼看她年纪轻轻且是一介女子,然而刚才展现出来的武艺却高深得可怕。他一介凡人如何能理解龙族的力量,对于敖寸心那快如鬼魅的身法,只当是凡间功夫。

      敖寸心说罢,转身便要走。

      “姑娘留步。”轿中传来轻悦的声音。马背上的少年忙翻身下马。立于轿旁,做了个恭谨的姿势。

      “顼儿,这位姑娘于本宫有救命之恩,你要替本宫好好谢谢人家。”

      “是。”赵顼躬身领命,抬起头对着敖寸心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母子无以为报。只是今后姑娘有任何地方有需要在下的地方,烦请知会一声。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敖寸心立于街心,几个刺客的尸体尚还横陈面前。就在一盏茶之前,她还站在那茶楼看着他们的表演,如今这些人却已然没了声息。

      凡人的生命多么脆弱,这样脆弱的生命体,他们的誓言又有几分可信。他们有什么本事能护住自己许下的承诺。

      这三界第一的战神,当初许下的诺言也作不得数,更何况是在龙族眼中朝生暮死的凡人。

      然而她此番守株待兔潜行于此,为的也便是现在,有机会做那大宋未来国主的救命恩人。

      “殿下此诺,小女子牢记在心,日后有需要,必定厚着脸皮上贵府讨还这人情。”

      敖玉站在高处把刚才过往看了个通透,此时亦自茶楼飘然而下,站在敖寸心身边道:“刚才你忽然不见,着实吓我一跳。”

      “这位兄台……”赵顼眼见面前这白衣男子视禁军为无物,突然便出现在那武艺高深的女子身边,只觉得面前这两人来历神秘,见了皇室中人不跪不拜,实在桀骜不驯。

      “这是家兄。”

      “原来是恩公的兄长,顼有礼了。”

      “殿下,如今时候不早,我兄妹二人有事在身,先行告退。”敖寸心抱拳,行的是寻常江湖女子的礼,只不过她面容姣美,行动间便也带了几分美感。全无江湖的粗豪,却流露出天潢贵胄钟鸣鼎食的大家气度。

      赵顼看着那两人翩然而去,衣袂飘飘,手上的扇子一搭一搭敲在手心,觉得这趟出行着实有趣。

      “殿下,这两人……”他身后有人询问。

      “不过江湖豪客,不必挂心。”他回转身子,对轿内的当朝皇后说道:“害母后受惊,是儿臣之罪。”

      “回宫罢。”轿内的女人已然过了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声音里却有着长期侵淫富贵身在高位带来的沉定与果决。

      “至于这些刺客,给本宫好好查查,是谁要害本宫和顼儿!”

      敖寸心与敖玉不过使了个障眼法,待禁军护送着赵顼母子远去,她方用五鬼搬运术把那刺客少年运到某个安全处。

      “寸心,你要救的人是他?”敖玉不解道。

      “海巫说,要想恢复姑父的元神,需要一颗勇者之心。”她淡淡地说。

      大抵,视死如归的刺客也是可以称得上勇敢的。

      “那刚才……”

      “人间帝王的祈祷、勇者之心、大善之人的祝福。这三样缺一不可。”敖寸心抬起眼来看住自己的兄长。

      “还有呢?”敖玉直觉还有什么她没有说。

      “还有,战神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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