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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案起:冷师爷(二十一) ...

  •   山里镇城外,郊野。

      一白、一五彩身影,从天上蹿到地上,又从地上蹿到树上,打得是难舍难分,所过之处狂风大奏,火星四溅,花草树木全部遭殃!

      冷文宇手中锦扇更适合近攻,远攻只能当做螺旋镖。

      符一往手中弯刀就不同了,可远可近分量又足,因其弧度更是可以当做盾牌护甲。

      冷文宇是自己瞎捉摸的自学成才,不知走了多少弯路。为弥补天生气力不足,后天寒气入体毁坏了的根基,以阴柔鬼魅飘忽出奇而致胜。

      她的攻击角度刁钻,一招一式皆不按套路出牌,极为诡谲,变幻无规律招招致命。

      符一往天生蛮力一身毒功,又生在群山峻岭之中。演练出来的武功自然也是迅猛刚劲,再加上他本人性格使然,挥出刀的力度不留余地。

      被冷文宇当做人质的阿银,还配合主人符一往攻击她!

      渐渐的……

      冷文宇犹如羽毛般轻飘的身姿有了些许重量和停顿。她双眼微微眯起,黝黑的冷眸中闪出幽暗,随即单手持扇抵住看来的弯刀,寒气外露顺着符一往的弯刀冰冻而上。

      符一往浓眉一皱,为抵抗冰冻阳刚内力出体,“卑鄙的小白脸!”

      冷文宇趁机,凌空一翻,直接飞到符一往身后的树冠之上,展开扇子遮挡住下半张脸大口呼吸几下,稳住声音中气十足地回道:“你个大块头昨夜私闯民宅。现在还敢如此蛮横?讨打。”

      符一往被说得一愣,想到昨夜事情有些心虚地红了脸。但很快想到对方搜刮光自己衣物,将他挂到后山树枝上,之前在公堂上还拿阿银威胁他的一系列可恶事情。

      “打就打!”符一往脖子赤红,双腿肌肉绷起蹬地凌空而起,“赶紧将阿银还来。”

      冷文宇一双狐狸眼滴溜溜的盯着袭来的符一往,暗搓搓的将视线转向手腕上的阿银,目露阴寒:“你让冷某还,冷某这就还给你。”

      符一往已跃上树枝,挥刀攻来。

      冷文宇眼中狠毒寒光一闪,迎刀而上,手腕一转,用蛇身撞向符一往的刀锋。

      “卑鄙!”符一往大骂一声。他原本五官深邃凶狠毕现,这下剑眉怒竖颇有几分骇人。

      他明知有诈却又不得不收刀。否则一刀下去,冷文宇的手腕和他的阿银都会齐齐砍断。

      冷文宇闻骂面色更阴寒几分,腕动作不停,却压根就不是迎着刀让阿银送死的,而是在她飞身靠近的一瞬扔掉阿银拍向符一往的刀。

      符一往惊诧的发现,冷文宇的手掌竟然像是吸盘一样胶黏在了弯刀侧面,整个人忽然面对面的贴了过来。这种与人共享氧气的方式,令符一往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符一往努力的后仰身体,躲避与冷文宇的接触,包含厌恶情绪的声音爆破而开:“滚。”

      “不如你来滚一个,给冷某开开眼见。”冷文宇周身寒意骤然转浓。她嘴角勾出冷笑,再次贴身而上,鼻尖都撞到了符一往坚毅的下巴上。

      “你……”符一往浑身禁不住的颤抖起来,惊怒非常,可视线又不得不对上冷文宇贴过来的脸上,被吸引进冷文宇那双黝黑若夜仿若带着漩涡的眼瞳中。

      下一刻,符一往闻到了一股奇异而熟悉的香味,心骂“小白脸又来这招!”,四肢失调的从空中直坠而落!

      符一往仰面重重摔在地面,脑袋发晕眼睛半张半合,迷糊的看着小白脸不留余力地给了他几脚,小白脸冷眼看着他被踹得在地上滚了起来。

      最后小白脸踹累了,蹲在他身旁垂眼研究他手中弯刀。小白脸似乎发现他还醒着,抬眼看向他。

      小白脸从垂眼变作抬眼的刹那,在符一往慢慢涣散的眼中仿佛慢镜头一般漫长,长长的睫毛掀开,露出澄清若冰的眼瞳,无意识的带出几许挑衅……

      冷文宇蹲在那里,感到冰凉滑腻的东西缠上自己脚腕,动作极快的一把捏住阿银咬向自己小腿的脑袋,而后把“嘶嘶”叫唤的阿银毫不客气的提到眼前,余光中是地上一大坨的符一往。

      冷文宇几番试探,可以断定这大块头并不知自己秘密,但这大块头虽不是坏人但实在让她喜欢不起来,明明自己有错在先还理直气壮。总之,银蛇命蛊可以还给对方,但也要留个教训才是。

      她极白极冷的面上带出恶意,手腕一转,手指间就多了一枚“丹药”,一用力捏碎了蜡质外壳,毫不留情地卸下符一往下巴,将其塞入符一往口中。而后给阿银同样喂了药,将软踏踏昏迷的阿银塞入符一往的怀中。

      冷文宇起身弹弹衣摆,垂眼睥着符一往,“你就在这好生待着吧。”转身飘然离去。

      符一往越来越模糊的眼倒映出冷文宇渐行渐远的白色背影,他无力地眼皮合拢,迷迷糊糊地想:绝对不能让小白脸跑了!

      符一往意识陷入噩梦之中,但他临睡前的意念传达给了与他心脉相连的命蛊。他怀中原本昏迷的阿银晕乎乎地探出了小脑袋,像是喝醉酒一样蜿蜿蜒蜒,慢吞吞地向寻着冷文宇离开的方向爬去……

      与此同时,山里镇东郊义庄。

      冷老爹打开义庄的大门,一脸询问的看着门外龙行虎步,自带一股上位者气质的大方脸公子,“年轻人来义庄有什么事吗?可是找我儿冷文宇。”

      “原来冷师爷是令郎。不过我是来找您的。我姓花,家中兄弟排序第六。”花问鼎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担得上神采飞扬如圭如璋。

      冷老爹浑身一震,猛然盯住花问鼎那张大方脸,嘴唇微抖,“你……”

      几近黄昏,山里镇。

      百姓们好信儿的看着招摇过市的冷师爷,觉得她今天似乎是别样的开心,一向冷若冰霜的脸都多了几分暖意。

      冷文宇嘴角噬着一抹讥诮的笑意,摇着扇子慢慢晃悠着,随意的一抬头就瞧见老陈家酒楼门前,老陈翘首以待的望着她所在的城门口方向。

      老陈年过五十,脸染风霜却一头黑发,以往商贾必备的市侩散去只剩下孩童般的期待。每每见到一辆从城外驶来的马车就会眼睛发亮、身体前倾,可等马车从身边驶过,眼神就立刻暗淡下去了。

      前几年,老陈独女陈彤儿看上个路过的落魄书生。这书生叫张煜,据说家乡遭难只剩他人,全部钱财用于安葬亲人,自然没有上茂都赶考的路费。陈彤儿就让张煜白吃白住还给人家盘缠。

      张煜的确有两笔刷子,考上功名后准备接陈彤一起上任。老陈嫌弃张煜任职的地方太远太偏僻,期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所以这两年陈彤儿回娘家给老陈过生日,张煜就一次都没陪同过。

      陈彤儿每次来都有满腹心事的样子,郁郁寡欢,不舍得走,也不像当初为爱情抛弃父亲的模样。

      冷文宇走过去招呼了一声老陈。

      老陈还没反应过来,眼睛看着城门口,愣了会,才抱拳对冷文宇行礼,“是冷师爷呀。”

      冷文宇想起前两日老陈似乎说今年陈彤儿并未及时回来,跟着老陈一起看向城门外,“还在等陈彤儿姑娘?”

      “谁等她?!我才没等那个不孝女呢。”老陈脸色一变,很是恼火的说,“心里只有那个穷小子!也是我那丫头不争气!怎么就跟着走了。每次回来那小子也没陪过一次,弄得闺女每次都苦着脸……上次更是以泪洗面的。哼!苦肉计也没用!我才不认那个女婿,我要和她断绝关系!我就当没生过她!”

      店小二忍不住插嘴说:“我说掌柜的呀,您就别说气话了。上次小陈小姐不还哭哭啼啼的说干脆留下来不回去了吗?还是被随从的丫鬟……和您老一起给劝回去的,说他们家大人该伤心了。
      据一起的丫鬟说,张大人可是把小陈小姐当做眼珠子供着的,连伺候都不假人手。其实人家小两口子过得不错,据说人家还许诺绝不纳妾。您就低低头,说原谅女婿不就结了,何必让小陈小姐夹在你们之间难受?”

      老陈恼怒:“凭什么让我低头?!他一个小辈。”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冷文宇对此事也只能听个热闹,劝劝老陈不要着急,儿孙自有儿孙福。陈彤儿说不准此时正在路上,过两日就到了,云云。

      冷文宇回到衙门接小家回家。

      王青秀等衙役可是担心了一下午,连忙追问那个找茬的虬族汉子是什么人?要不要兄弟们一起去解决?

      她简单的与王青秀等衙役解释了下。当然她没说实话,只说不是什么仇家,而是普通的江湖人士,不知打哪打听到了她前来比武切磋。

      等冷文宇回到义庄的时候,天色已晚。义庄内气氛也有些奇怪。

      她敏锐地嗅到义庄内弥漫的深浓的皂角苍术味道……她和老爹已经习惯尸臭味儿,这皂角苍术应该不是为他们自个燃的,但义庄时常有人来,也从未见过老爹如此郑重其事小心翼翼的。

      冷老爹一反常态,眼中深藏着的什么欲喷发而出,抓着她的手,声音颤抖的说:“臭小子怎么才回来!快快洗手吃饭。”

      “老头?今天家中……”可是来了什么贵客?冷文宇被拽着往厨房走,途径冷老爹卧室的时,蓦然停住声音,视线久久落在那里——

      冷老爹卧室的门开着,房内的方桌上,两只茶碗静静的摆放在哪里。

      就是冷文宇都不被允许进入冷老爹的房间,就好像那间房间中隐藏着什么秘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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