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天下别歌

58、第十章

　　小白第二天跟卓少倾去中州附近的小镇子，在那里他拿到卓少倾为他准备的假身份，然后两人同骑会了钦州。

　　卓少倾指着军营外面的密林一处，“你记得那棵树，那附近还有几块大石头，以后每天晚上去那见我，不要让人发现。我若有事我会让卓一奇来。”

　　随后卓少倾把小白放下，自己骑马进了兵营。

　　中午，小白背着包袱当然也换了身衣服像模像样地来到兵营门口报名处，“你好，我参军。”

　　报名的小官宫二上下看一眼小白，身材纤瘦，面色蜡黄，眉目看着柔弱，扭头问旁边的人：“哎，厨房后勤是不是缺人啊？”

　　旁边那人点头，那宫二问小白：“会做饭吗？”

　　小白一阵无语，开什么玩笑，去后勤他还怎么升官发家站在卓少倾身边啊，看来他这身材真是人见人觉得瘦弱，只好挺了挺胸：“兄弟，说的什么话呢。我大远从中州那边过来可不是为了来做饭的，国难当头，我可是要来建功立业的！”

　　那宫二又上下看了他一眼，乐了：“兄弟，我是为你好啊，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上了战场还不被人家一巴掌拍死啊，就是看你大老远过来不想你死太快，在后勤厨房好歹安全。得，你还想着建功立业啊。”话一说完，旁边的人都笑了。

　　小白看着他，把包袱放下，用手勾了勾旁边一个看着最为粗壮的大汉，道：“来，跟我比划比划，我若输了就去厨房。”

　　“哎，有意思，左右无事，大虎你陪他走走。”宫二和旁边几人又乐了，“兄弟，大虎下手可不轻，回头真怕伤了。”

　　小白微微一笑，“不劳操心。”

　　“好，那你们开始吧，我也看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会不会被大虎子一巴掌拍死。”宫二兀自说着，“大虎子你可轻点啊，打死人了当心卓将军罚你啊，这小兄弟其实也初来乍到，别对人太凶了对……”

　　“嘭！”大虎子轰然倒地。

　　“吧……吧……”宫二的话被卡在喉咙里，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白拍拍手拿起包袱拿过纸笔写上名字，又一甩包袱潇洒地走了进去，丢下一句：“最好安排我立刻上前线！”

　　宫二愣愣看着纸上的两个字：许浩。

　　人才啊！

　　“喂喂，许兄弟，要上前线是吧，来来，跟着我！”宫二连忙跑上前去追着小白，“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前线小队的，今儿个轮到我执勤，兄弟跟着我混吧。”

　　小白上下看他一样，“好啊，无所谓。”反正没多久我的官肯定比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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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小白不是喜欢出风头的性子，但是好歹也出来混过一圈军营，知道他这身材这相貌非常容易引起误会，也容易让人家看着就觉得好欺负，他可不傻，没必要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他现在一心一意就是——步步高升！是以一反常态他觉得他还是高调地震一手会比较好，这样能少很多的误会。

　　果不其然，镇住了宫二，然后由他亲自关照，送入他们小队，再由得宫二向队里面大家一捧，大家都小白这个新来的基本恭恭敬敬的，毕竟大虎子的武力值大家都知道，这许浩能一下子把他放倒，他们就算心有嫉妒也不敢去跟小白找事，何况还是宫二亲自罩的。

　　小白安安稳稳地睡在了军营大通铺上，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没觉得什么，心里甜甜的，脑子就想着一定要尽快上前线，二来明日要去约定的地方见到卓少倾，他怎么想都很开心。

　　哪里的军营都差不多，只不过卓少倾的军营军纪比起他在连城那会儿条件好些，纪律严明，已经得到宫二很友善的提醒，说咱们卓将军可不是个能含糊的人，军纪军法都有样子，千万别去以身试法，不比其他在别处甚至都是个摆设。

　　小白点点，这才像样，认真地在脑中把宫二提点他的都记下了，跟着宫二一起跟着新人训练。他以为要晚上才能见着卓少倾，不想早上就看见卓少倾出来巡视，这才知道在军营里面的卓少倾又是另外一番样子，不仅同吃同住也尽量同时起来，士兵操练他不管怎样都会绕着操场亲自巡视一番。

　　卓少倾眼睛可尖着，走过小白方队一样就扫出靠后站着的小白，两人眼神交汇了一瞬，小白心头雀跃，卓少倾目光却故作严肃，淡淡道：“这都是刚来的新兵吧，军队的规律慢慢学着，操练就操练，给我一心一意了别瞎想，要是谁吊儿郎当就给我滚蛋，省得上了战场害己害人，都给我端正一下态度，军营可不是玩儿的地方！我的兵我会对你们负责，但是如果自己都不对自己负责的话我也是同样不管的！而且我这里可不能混日子，谁想混日子赶紧滚蛋！”

　　这番话看似训斥新兵，好像是对这么多人说的，可小白还是低下了头吐了吐舌头，他就觉得怎么哪一句话都在影射他啊。这卓少倾穿上军装凶巴巴的，而且还是很看不起他嘛，不拿个标兵他就不信了。

　　卓少倾当然不会一直在看，他说完也就照常处理军务去了，不过小白的情况卓少倾可是让卓一奇关照看着的。

　　“哎哎，看不出啊，这王爷出身的身子当个兵也还有模有样的。”

　　“简王爷真是人才啊，真是做哪行没哪是拦不住他的，小白都这样了还是最亮眼的一个，教官夸了。”

　　“哟，有人嫉妒小白了，找事了，不过小白是失忆又不傻，有简王爷一半水准也能收拾了他们这么些货色。”

　　“唉，小白看着挺累的，大太阳呢，不心疼啊，哎哟水都还没喝一口。”

　　卓少倾终于忍无可忍，“卓一奇，你烦不烦，老在我面前念叨什么，多大点事我就不信他不能处理了？谁让你有点事就来报告，你不嫌放人我还嫌烦人。”

　　卓一奇斜睨着眼，“不是你让我看着点但凡有事立刻汇报吗？”

　　“能好好说话不，谁让你这么汇报了？”卓少倾是不放心小白让卓一奇看着，可他还要脸啊，卓一奇就是故意有事没事阴阳怪气来嘲讽一下。

　　“那我不报了，该咋咋就咋，我出去潇洒去！”卓一奇作势要走。

　　卓少倾一下子蹦起来摁住卓一奇，“能给我省点心？”

　　卓一奇嘿嘿一笑，“其实小白挺省心的，你自己瞎着急好吧，我进来告诉你这么多就是想说小白又不傻，能搞定你别大惊小怪还让我看着，你说你能让我省心不？我特么的累着呢。既然决定了就放手吧，想什么呢，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又不放心，又还把人家带着，明明在乎又还老是那样一副样子，你累不累啊，我要是小白知道还被人看着准不开心。”

　　卓少倾想了想，一脚把卓一奇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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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晚上惦记着跟卓少倾的约会，虽然很累但是依然很雀跃，匆匆扒完了饭就偷偷往外走。这外面有条河，整个军营的人这会儿几乎都会前赴后继跳下去洗澡，当然也可以去澡堂但是这天儿已经是初夏光阴了，谁有那麻烦的闲心，直接都是跳下去上来就了事。

　　拿着衣服，小白的行踪一点都不显眼，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溜到树林里面，再拐一拐，绕过去，就看到了卓少倾说的那个地，一棵树，几颗大大的石头，小矮坡儿。

　　卓少倾斜倚在树下，见他来了笑问：“怎样？累不累？”

　　小白微微一笑，“总之不是什么问题，你让我每天来有事？”

　　卓少倾递给他个葫芦，“你的药，赶紧喝了，让你待着你不肯，你爹又不是没跟你说过，留下病根以后有你受的，这个地方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小白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过本来不是在云浮皇宫调了一段时间，他爹也可心疼来着，可不是发生宫变了就一直没好好理过，卓少倾是找了他师父来，他还自己跑出来了，这身体也管不了了，只是想起的时候就熬熬药，没条件的时候就算了，不想卓少倾还记得。他打开药葫芦，药还是温的，仰起头一口喝掉了，咂咂嘴，嫌苦。

　　卓少倾拿过葫芦，又往他手里塞过一包东西。小白打开，是一些糯米糕桂花点心，不由又是一暖，赶紧吃了一块。

　　“哎我说你好好待着不成啊，非得跑出来，军营生活又这么苦，晚饭油水都没有，还这么累，下个月你估计瘦成骨头架子了。”卓少倾瞅着他一脸满足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他有何尝不知道小白想什么，只不过还是心疼。

　　“你还不是一样吃的，你能吃我怎么不能吃？大家都能吃。”小白心里高兴，知道卓少倾心疼，但是可不能顺着他的意思说，不然就只能回去了。

　　“你傻啊，你身体跟别人的身体能比啊？跟我就更不能比了，再说了，我这身份摆这儿，跟你们吃一样的就当是调剂，谁当正餐吃啊？隔三差五我得去附近城镇统筹军务什么的，别人总要请客当然不能粗茶淡饭，在军营里别的将军打些野味肯定有孝敬我的，哪天胃口不太好我可不矫情，让厨房给弄好的，所以我生活好着呢，就算跟你们吃一样的饭，饭后我还有点心宵夜，拿给你的就是，所以我要不吃点粗茶淡饭我都要长膘了。”卓少倾继续数落。

　　小白咬着点心有种知道真相眼泪掉下来的感觉，开始听着别人说怎样怎样尊敬将军，还没见过跟他们一起吃一样饭菜的将军，原来真相竟是如此……好吧，卓少倾那个尊贵的身份，想想都不可能太较真将军能跟他们天天吃一样的，或者吃一样的，但不可避免就是有加餐。这都不用卓少倾吩咐，别人自己能送过来。卓少倾想跟士兵同吃同住以示平等本意不是作秀，让他吃他肯定是能吃的，但后来他发现其实改善伙食的机会基本都不容他拒绝，他出去办事下面的人请客总不能不吃吧，别人孝敬的野味也不能拿扔了，吃不饱饭饭后来点点心他若不吃还能饿着肚子打仗啊，若是矫情非要坚持，那才闹大了人尽皆知倒真像是作秀了。但是尽管是这样，能做到这一步能吃得下军营大锅炒出来菜的侯爷也挺少见。

　　就像现在小白可以不吃卓少倾的点心以示他可不怕苦，但是若矫情这样做，卓少倾担心他身体，一来二去搞不好又后悔让他来这了，所以他还是乖乖吃了，尽量不让这个人担心好了。

　　卓少倾看他这样子不再反驳沉默着就知道他说了也白说，这人才不会回去，只好又丢了一本兵书给他，“既然你来了，那就好好学着吧，我不清楚你以前到底会不会兵法有多厉害，但是这里给我从头学起，别整个半吊子一样时灵时不灵的，上了战场害死人，这本书，给你三天时间看完，我要考察的。”

　　小白看着卓少倾有些无奈又严肃的脸，苦着脸看着那不是很薄的书，“这个三天……看完啊……可是我哪有时间……晚上还要操练啊……”

　　卓少倾斜睨他，不容商量：“那是你的事，看不完给我滚蛋。”

　　小白无语望天：“……”

　　卓少倾拍拍他的肩膀：“对你高要求是为你好，相信你哦，赶紧证明给我看吧。今天就这样，我走了。”

　　小白撇撇嘴，证明就证明，看完就看完！

　　“哎，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这是打算洗澡？”卓少倾想起来一事。

　　小白点头，“他们都在这河里洗澡的，我想起来了，宫二还叫我跟他一起呢，我找他去。”

　　卓少倾瞬间脸色就不是很好了，指着小白的衣服：“给我拿着回去打水去澡堂，拿钱去整点热水，还有不准跟别人一起洗，再麻烦都给我打水去澡堂，如果别人问你就说身上有病，不沾冷水！”

　　小白愣愣问：“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不然就给我滚蛋！”

　　“……”小白发现不然就滚蛋快要成卓少倾口头禅了。

　　卓少倾转身走了，心想你身上这么多疤痕谁知道哪一个会给别人认出来给我招事，还有这军营里不纯洁的关系多着呢，你那一身白肉我才不舍得让别人看，也不想想你是谁的人什么身份，能跟他们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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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得了卓少倾的嘱咐，认命地从河边打了水，又去开水房买了热水一个人跑去军营临时搭建的澡堂，说是澡堂其实也不过是一间很空的屋子挂着些帘子罢了。然后洗完时间也差不多了匆匆又赶去集合操练，晚上回去迫不及待掏出书开始读，开玩笑三天呢。

　　一个房间的大家看着都各自问了几句取笑几句，小白笑笑一律回复，“看些兵书，建功立业，报效朝廷，驱除外敌！”

　　宫二不由肃然起敬，这果然不愧是有远大志向的，跟着他混准没错，于是讨好地让小白在他床上看书，因为他的床就在灯下附近，光线好些，小白自然欣然接受。

　　不过就洗漱的时间肯定不会太久，小白也就看了四五页，统一灭灯了，小白只好裹着外衣跑出来在营房门口继续看，因为还不到查房的时间，也没人管他，倒是来往有人走过也会问问，小白还是那四句话。

　　等到人来查房赶人了，小白收好了书进去睡觉，睡前脑子里想的都是今日看过的书，算是温习一遍加深记忆，然后没温习完就已经睡着了。

　　第二日早早起来操练，早饭时刻小白把书逃出来看看，中午吃饭他又掏出来看看，下午吃饭看看，去见卓少倾也带着拿去看看。卓少倾照例拿着那个药葫芦，今天没带点心，果然如卓少倾所说有些将军尉官会在就近的山里水里打些野味，今日给卓少倾送了兔子肉，卓少倾就给小白留了个兔子腿。

　　这天小白沉浸在兵书的世界，除了操练就是兵法，完全不管身边事，隐约记得貌似又来了两个新人，一个叫陈盼，一个叫单小豹，这天他当然又是想着想着兵法就睡着了。

　　第三天第四天几乎一样，小白都已经习惯这样的节奏了，就是他很忙，非常忙，没空想卓少倾，没空想他以前到底是谁，脑子里面完全就没闲过，一门心思就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他的书要看完，想着书上的道理。

　　第四天下午的时候小白觉得准备好了，卓少倾就一边看着他吃一边考较他，这些当然拦不住小白，卓少倾点点头又甩了一本兵书，同样三天看完，这次小白倒没觉得什么，因为他发觉他开始读而知味，就觉得有意思了，况且在他眼里这些书他好像不是很陌生，有些熟悉，看一遍读一读一般都能记住。

　　小白抱着书去了，卓少倾看着他的背影暗道：“我就不信了，给你把时间排满你还有功夫想你是简檀还是谁？”这就是他要的效果，把小白绑在身边还能控制他的想法，入了军营就是忙都忙不过来也就不能瞎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