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行》K兽

3、五年收徒

　　“二师姐，现在我们往哪边走啊？”
　　“北上。”
　　“好。”
　　襄阳城以北三十里，一个白袍黑靴的少年正赶着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往北走。现已深秋，华北地区天气变凉，近日天空都蔚蓝一片、少年抬头看了看这好天气，不禁弯起嘴角笑了笑：“二师姐，今儿个天气不错呢。”
　　“是吗。”马车内的人撩起了车帘。
　　舟昱看了看蓝天，又看了看道路两旁开始枯黄的树丛。“那么快，下山就已经过了快一年半的时间了。现在也只是收得两名徒儿……”舟昱又不禁想到，天罡收徒一事是否会被人知晓？正出神，一双小手突然拉住了自己的衣襟。
　　“呜……”小于刃皱起眉头看着她。
　　“刃儿，怎么了？”舟昱双手托着她手臂，凑近她的脸。“肚子饿了？还是口渴？还是说你人有三急？”
　　“呜……”小于刃还是皱着一张小脸，一只手还不断扯着车帘想往车外看。
　　“哎哎哎危险啊！”舟昱连忙把这不安分的小家伙拉回来。“你可得知道，现在正在行车路上，伸头出去被树枝拍扁了怎么办？被戳死了怎么办？”
　　小家伙没听懂，仍是伸手去扒拉车帘。
　　“好啦好啦，我帮你。”舟昱无可奈何地帮她掀开车帘，顺道往外看。外面有农田数十亩并农屋三四间，有一处农屋正站了不少人。
　　舟昱心中生疑。
　　“山儿，停一下。”
　　“吁——”
　　马车停在了距离农屋二十多米远的山路边上。舟昱屏息辩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望着前方。那里大概站了七八个人，多为农民打扮。有个女子正怀抱着一个…婴儿？在那里大哭大叫，旁边的几个应该是亲属，正不停地拉扯她。
　　舟昱又望了望站在一边的人，留意到一个身材挺拔、头绑黄巾的男子。
　　马车前头的山儿随着舟昱的视线望去，有些疑惑：“二师姐，他们这是干嘛啊。”
　　“你看那女子怀里的是什么？”
　　“嗯……孩子？死了？”
　　舟昱淡笑：“我相信还没有死。”
　　就在舟昱话刚说完，那个站在一旁、头绑黄巾的男子，下一秒就蹲在了那个在哭泣的女子跟前，一把抱过她手中的孩子，护在怀中。
　　“官人，你这是做什么，把孩子还给我！”女子又是一阵声嘶力竭。
　　“让我救一救我们的孩子！”男子不由分说，将手中孩儿翻了个身，使出力气开始搓那孩儿的后背。搓得头冒冷汗，搓得孩子后背发红。
　　一旁的女子满脸紧张地望着他。
　　“二师姐……”
　　“嘘。”
　　舟昱笑看回那家人，不消三秒，便听到了男子怀里那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活了！活了！我的孩儿没有死，我的孩儿没有死！”女子从他手中接过刚出生不久的婴孩，脸上满是激动的眼泪和之前夹着痛苦的泪痕。
　　男子也笑了，只静静看着她们。
　　“山儿，我们走吧。”
　　山儿还没看够瘾，反应过来时舟昱早已经在车里坐好。“好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咯。坐稳了二师姐！”
　　“驾！——”马鞭一下，马车又开始骨碌碌地开动了。

　　黄巾男子本想扶妻儿进屋，却感觉到有东西从某个方向飞来。“何人！”男子一手便将来物接下，再看那个方向时，舟昱的马车早已远去。
　　男子张开手，却见。
　　“天罡令……”
　　令牌之下还夹着一张小纸条：阎王爷都留不住的人，足以当我舟昱三徒。

　　-
　　洛阳城。
　　夜已二更，洛阳城内的百姓早已睡下，除了天上的月光，地上房屋都漆黑一片。唯独有一处地方，洛阳城西南方。
　　洛阳城的西南方，坐落着城中四大势力之一薛氏的府邸。这一夜的薛府灯火通明，家丁丫鬟在走廊各处来来往往，繁忙、却不乱。今天，薛老爷的正夫人临盆，从辰时一直到现在仍没有诞下孩子。人已中年未得一子的薛老，焦急非常。
　　薛府东苑，薛夫人还在房中生产，由夫人的母亲以及女儿薛漻帮忙。薛老和一众家人守在房门外踱步，听着房里的喊叫声，眉头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老爷，你就不要走来走去了。”装着华丽的二夫人陪着守了一天，心中不满。
　　三夫人轻笑：“姐姐，老爷可是在等着小少爷出世，你就不要打扰他了。”
　　“你附和个什么劲儿？”二夫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也只是生了两个小姐吗，小少爷又不是你生的。”
　　“你……”三夫人一时语塞。转念一想，又笑了：“对啊，我也很羡慕姐姐一个孩子都没有，不用操心~”
　　“你这没大没小的小蹄子！”二夫人气急败坏，却被一旁的贴身丫鬟拉下：“夫人不要激动，先等小少爷见世了再说！”
　　“你怎么知道是小少爷！”
　　“放肆！”
　　二夫人还没回过神，薛老已经一巴掌扇到了二夫人的脸上。
　　“我等在这守了一天一夜，哪个不是为了夫人顺利产子！”薛老口中骂着，心里更是对这不识趣的人来气：“我已近五十，夫人这一胎肯定是老天爷怜悯我膝下无儿而投胎转世到我薛家来的！如今夫人难产，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说风凉话！”
　　二夫人心怯，退到一边不说话。
　　伴随着薛夫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另一声洪亮得很的婴儿啼响彻了整个东苑。房外众人无不松了一口气、但房内三人却陷入了一种死寂。

　　山儿驾着马车，载着舟昱于刃一大一小两个人已经北上了两个月有余。近日，三人正好行到关内洛阳城，舟昱叫山儿去打点一切，又放下小于刃叫洛阳门徒看顾。终于是自己一个人了，可以自由走走了！
　　舟昱心情畅快，自己在洛阳城中闲逛。
　　也正巧是二更三刻，舟昱碰巧行至薛府墙外。
　　“大喜了大喜了，小少爷出世了！”“大喜了大喜了，小少爷出世了！”“大喜了大喜了，小少爷出世了！”……
　　舟昱贴耳到墙边，听到府内尽是敲锣打鼓的欢叫声。
　　小少爷出世？舟昱又望了望薛府这个名号。原来是这个薛。身手敏捷地纵身一跃，舟昱悄悄地跟随着府中的家丁丫鬟，一路到了东苑。
　　“哈哈哈，老天爷待我薛家不薄！注定了，注定了的！”薛老仰天大笑，抱着新出生的小儿子笑得合不拢嘴。一旁的人都随着大笑祝贺，一派和乐。
　　“爹……爹！”年方十四岁的薛漻站在一边，看到薛老那么激动，不禁拉了拉他：“外面风大，弟弟也该吃奶了。爹先把弟弟给我，我抱给奶娘吧。”
　　“啊？哎，好好……”薛老干咳两声，停了笑声却仍然掩盖不住脸上的笑意。“等我孩儿满月，我定邀请洛阳城所有官宦富贾，以贺我得子之喜！”
　　众人皆是道贺，吵吵嚷嚷了小半个时辰，才一一散去。
　　舟昱则一直趴在东苑的瓦片顶上。
　　“薛家得子……”舟昱见事情无趣，刚想撤，不料却听到房内有一阵轻微的呜咽声。“千辛万苦得了个儿子，有什么好哭……”舟昱一边念叨，一边拉开瓦片。
　　房内有三人，刚才得见的薛老爷长女薛漻、一个老婆子、还有躺在床上有一定美貌想必是薛夫人的女子。
　　薛夫人正抱着方才的薛家儿郎，低声呜咽。
　　“孩儿……我的孩儿……只怪娘亲不能保护你，只能让你隐瞒着身份活下去。如果娘亲不说你是男儿，只怕你近日就命丧黄泉！这乱世，怕是苦了你了啊……”薛夫人说得动容非常，薛漻和那老婆子都在偷偷抹泪。
　　舟昱恍然大悟：假世子！
　　次日清晨薛漻醒来，第一时间便是看自己的弟弟。奇怪，弟弟的襁褓怎么有一个小锦囊在这里？薛漻打开，却见有一块玉牌，以及一张小笺。
　　上书：舟昱定以一生之心力，得护薛儿一世之周全。太白顶天罡流。

　　其后两年半时间，舟昱分别在江南顾家、蜀川赫连家以及南平林家收了三个资质不错的女婴作为五徒六徒和七徒。两年半时间之收得这三个孩子，缘分关系可以说得上是非常非常有缘了。而就在舟昱线路返回时，碰巧遇到一个被遗落在街头的孩子。
　　舟昱倒是挺想收了她和刃儿作伴的。
　　不过却被一对老夫妻先一步发现、并且收为孙女养了。
　　舟昱一连苦思冥想了几天，终于还是留下了第八块天罡令，收这杨家女儿为八徒。
　　收徒期限已经过了四年半。
　　现今的舟昱，正让山儿驾着马车往桐柏山赶回去。这一站，到了夷陵。
　　“二师姐，你先带着小刃儿到处走走，我去把马车停好，联系一下在这里的门徒。”山儿有礼貌地躬身作揖，将二人在街边放下。
　　舟昱点点头，“现在还没有闹出事情吧？”
　　所谓的事情，指的就是天罡收徒一事。
　　“没有，”山儿左右看了看，压低音量：“听说三师兄现在已经回了楼里，一路上门徒返回的情报也说没有泄露半点风声。”
　　“那便好。你先去吧。”
　　“二师姐自己小心。”
　　“嗯。”
　　舟昱望着山儿驾着马车离开，方牵着小于刃漫步大街。
　　夷陵。
　　是个好地方。
　　舟昱不禁回想起当初第一次听到这个地方的那一次。
　　那一年，天罡楼内尚且有着三名正徒，那个尚未离开的天罡少掌宿、自己的师兄舟旭。那时天玑子已经进了后山禁地修行,楼内一切大小事务交由少掌宿打理。
　　那天早上的天罡晨议，绝兵山庄庄主元景天祝贺新主之喜，特意派人送了一件兵器到天罡楼里。
　　“乌金银矛，晶体铜枪。此等武器确实难得一见的上品。”舟旭淡笑，放下了来人送上前的兵器，问：“可有来头？”
　　“庄主说了，兵器送了天罡便是天罡的，名字由天罡定！”来人恭敬非常。
　　舟旭沉默了一下。
　　“如此，便唤名为、刑天逆。秦扬，把枪收下。”
　　“是，少掌宿。”
　　对了，那时，秦扬也还在楼里，是天罡的门徒。
　　绝兵山庄的人走了之后，晨议继续。还记得有一个门徒上报说：“天罡门徒檀简，新上任为夷陵太守，送来上等马三十匹。”
　　“哈，夷陵太守么？改天还真得去夷陵蹭饭，拜访一下了！”
　　舟昱想起往事，不禁唏嘘。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尚在脑海中，只是，却已经十多年未见。为何当年要一声不响地离去、想也想不懂。
　　“师父父！”
　　耳边传来小于刃奶声奶气的叫唤。
　　“怎么啦？”一转眼，小于刃已经快满六岁。那时瘦弱的孩子，现在正在健康长大。作为抚养她的舟昱，眼看着这样的变化也是打心里的高兴。
　　“去哪里。”小于刃仰起头。
　　“哈哈哈。”舟昱笑了笑，一把将她抱起。“我们准备回去见师公啦，在桐柏山太白顶，天罡楼。”也不知道师父怎样了。
　　“师公？”小于刃疑惑了一下：“可以吃的么？”
　　舟昱斜了她一眼。能不能不要什么都想到吃的。
　　“刃儿，师公不能吃的！师公也就是我的师父，是刃儿师父的师父！”舟昱轻点了一下小于刃的鼻子，故作凶狠。
　　“师公长什么样子啊？”
　　“师公啊，就是很老啊，很老的一个老头子。嘻嘻。师公有着长长的白胡子，跟书里讲的老仙人一样。他是我们天罡的掌宿，好像师父、山哥哥，还有很多很多人都要听师公的吩咐做事的！”
　　“老头子！~”
　　舟昱斜了她一眼。能不能不要听个别重点。
　　一大一小在街上走了许久，东扯西扯地聊了很多。自问聪明一世的舟昱，今天倒是败在了这个六岁小孩的手上。
　　二人又走了一圈，找到了夷陵的天斗商行。
　　“二师姐有礼！”一见舟昱进门，商行内的门徒便行礼。
　　“嗯。怎样，夷陵太守檀简何在，这里是他的地头，怎么不见他出来一会？”
　　门徒听及檀简一人，便感心痛：“一个月前，檀太守便被朝廷以贪赃枉法为由，押解回了京城，现今，恐怕在京城的天牢里，不知生死。”
　　舟昱一惊。
　　“开玩笑！我天罡的人岂是那般窝囊！檀简又怎么会贪赃枉法！”舟昱放下小于刃，叫山儿带她去一边玩。“京城的人呢，当官的那些也不知道檀简是自己人吗，难道也没有暗中帮忙吗。”
　　“属下正在等回复，想是檀太守惹了大人物，有些棘手……”
　　“可恶……”
　　“对了，二师姐，还有一件事。”
　　“何事。”
　　“檀太守的家人，尚在夷陵之内。因为檀太守被抓一事，这个月来不断有官兵前来抄家封府。那檀夫人正生了个小姐，身体虚弱，被迫离家。属下等人不是官中之人不适宜露面，正等您的安排。”门徒道。
　　舟昱轻叹了一口气。

　　夷陵一处小客栈内。
　　客栈一楼内一间简陋的客房，里面呆了五六个衣着朴素的女人，走近门前，尚能听到一阵小孩子啼哭的声音。也只有客栈老板才知道，屋里那几个人正是檀太守的家人以及一些心腹的老婆子。
　　“孩儿乖……娘亲在……”客房内，一名女子正怀抱亲儿低声呢喃。一个月前，怀中孩儿刚刚出生，不料却在这祥和时，夷陵来了一支二百人的队伍，皆是朝中大内侍卫。听来人禀告说，檀简身为太守贪赃枉法，被民众举报、现朝廷派人前来捉拿并抄家，即日就押解上京去了。
　　檀夫人念及此事，不禁又流了泪。
　　檀简哪里有的贪赃枉法。上京之前，檀简低声跟她说：
　　“朝廷有人想对付天罡，大的开不了刀，所以向我下手！你带着孩儿躲一躲，天罡在夷陵的□□来找你的！”
　　就这样，檀简就顺着他们意思上了京。
　　“夫人，外面来了一群官兵！”老婆子慌慌忙忙地跑进来，一句话吓得各人都只顾惊乱不知如何是好。话音未落，客房门已经被猛力踹开。
　　檀夫人回过头，只见是二十来个头戴翎帽、红衫黑褂的侍卫，那般打扮与气势，和当日带走自己夫君的人一模一样。可笑的一群朝廷走狗，不是吗。
　　“我等奉朝廷密令，前来抓捕夷陵太守檀简以及其家人。你们几个，跟我们走！”领头的侍卫不由分说，一声令下叫后人执行命令。
　　檀夫人死死护着自己的孩子，一声不发，忍住快掉下来的眼泪。
　　那群侍卫连拖带拽，死命把那几个老婆子带开，吵嚷声、桌椅碰撞声、瓷碗破裂声以及小孩子的哭闹声交杂一片，现场凌乱不堪。客栈外的其他客人听到动静，知道是朝廷的人在做事，也不敢凑热闹，四下早已散走，不见人影。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一个老婆子竭力喊叫，却被一个侍卫一脚踢中膝盖，摔倒在床边昏迷不醒。
　　没人性的生存，就是这个乱世大多数人的法则。
　　檀夫人最后一次抱紧了孩子，如今只盼，和夫君共赴黄泉！
　　“你们这群朝廷走狗！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妇女，还有没有王法！”
　　正在这时，又有一群白袍掩面人物冲了进来、约有七八人，一进来就拔剑抽刀，和那些侍卫打了起来。那几个老婆子都傻了眼，只有檀夫人这时还清醒地说了一句：“快把吴婆婆扶起来，看看她怎样了。”
　　那些白袍人的身手明显比大内侍卫的身手好多了，不出七八招，大内侍卫就处了下风，被打到了门外。“你们这群走狗，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回去禀报上头，定要抓到你们！”那侍卫头儿一边放着狠话，一边却又拉着手下连忙逃离现场。
　　“走狗！”
　　客房内，那几个老婆子早已不敢说话、檀夫人抱着孩子站起身，轻道：“多谢几位仗义相助，小女子谢过救命之恩。”
　　“嫂子莫谢。”一个白袍人拉下面巾，是一个女子。
　　“你是……”
　　舟昱淡笑：“我是天罡弟子，是檀大哥的好朋友。”
　　檀夫人紧紧地看着眼前这群人，顿时觉得找回了依靠，连日来的心惊胆战都化成了眼泪，在舟昱面前流了一回又一回。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嫂子不要和我客气。”舟昱见她这般，心中也是难受。“我已经安排了二十名门徒护送嫂子出城，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能打能扛能做饭，嫂子可以尽情使唤。今夜，会有人接应你到码头上船，他们带你们出城之后会送你们到襄阳城。”
　　檀夫人很是感激，却又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至于檀大哥的事情，我会叫人去查。嫂子放心，檀大哥不会有事。”舟昱回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片刻，又从怀里摸出一片天罡令，交给她：
　　“这是天罡内徒的令牌。嫂子，等这孩子长大，便叫她到太白顶拜师。我舟昱无论怎样，都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孩子，不会受伤害！”
　　后来几日，夷陵城内来来往往了几队朝廷的人，但是都找不到已经出了城的檀夫人一干人等。舟昱鄙视地笑了笑：天罡的人那么容易被你弄到？
　　一日天气大好，舟昱和小于刃，以及山儿三人开始赶车返回太白顶。在太白顶附近留宿之时，那夜有户人家的孩儿吵闹不停，闹得舟昱睡不好觉。
　　舟昱便起身去找那个哭喊哭喊的小娃娃、顺着哭喊声，摸进了一户四合人家。
　　“好家伙，哭了一夜，累不累啊这娃儿。”舟昱走近摇篮，正在考虑应该用什么办法来让这孩子不哭呢？打晕它好不好。
　　不料正当舟昱刚凑近摇篮，原本哭闹的小娃儿却停了哭声。
　　“哭啊哭啊你这小家伙。”
　　“咯咯咯……”
　　完了，这孩子不哭，而且还咧嘴笑了起来。
　　舟昱瞪着她。
　　“咯咯咯……”这孩子越笑越厉害。
　　舟昱继续望着，最后也是笑了。
　　“好孩子。那就当我徒儿吧、老十、十十。”

　　回到桐柏山太白顶那日，刚好就是收徒五年期限最后时刻。
　　当舟昱拉着小于刃走进天罡楼时，不禁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师弟，你这是打算开一个幼儿学堂啊。”眼前，上座正坐着天玑子师父，座下便是自己的师弟舟旸，外带十个年龄在三到八岁之间的孩子。
　　“昱儿，回来了。”
　　“徒儿拜见师父。”“刃儿拜见师公！”小于刃很有礼貌地作礼。
　　天玑子笑了笑。
　　“这是旸儿十个徒儿，都是无家可归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旸儿按天罡字辈给他们取名为成正、成善、成德、成礼、成曲、成墨、成进、成桐、成道以及成观。不知道昱儿你收的那十个徒儿如何？”
　　舟昱不禁嘴角抽搐：老爷子的记忆力惊人啊。
　　“这是我的大徒儿，取名于刃。二徒儿是秦扬孩儿，三徒儿是黄巾孩儿，四徒儿是洛阳薛儿，五徒儿是江南顾儿，六徒儿是蜀川赫连儿，七徒儿是南平林儿，八徒儿是南平杨儿，九徒儿是夷陵檀简孩儿，十徒儿是南阳司徒儿。”舟昱淡笑。
　　天玑子欣慰地点点头，细细琢磨了一下这十个孩子，笑意更深。
　　此后的江湖，将会是前所未有的不平凡。

　　已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