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尾巴]失落高塔》tiji

7、杰尔夫的醒悟

　　杰尔夫的‘死亡锁链’并不是无视情况随时可以发动的，最起码在杰尔夫深入睡眠的时候，‘死亡锁链’不会发动，这也是当初杰尔夫陷入‘沉睡’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恩德萨尔让他感到十分的安心，在恩德萨尔的怀里，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恩德萨尔没有睡着，他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怀里的人。睡着了的杰尔夫，看上去年龄更小了，本来就是一副少年的模样，沉睡让他看上去稚嫩纯真，如果不是他太过有名，谁又会想到这样一个秀美的安静少年会是恶名昭彰的杰尔夫呢？

　　耳边能够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心脏也在有力的跳动着。真好啊，他还活着，能够和杰尔夫如此亲密的抱在一起，能够看到对方的睡脸，能够成为让对方安心的存在。

　　杰尔夫是恩德萨尔的魔障，恩德萨尔从来不这么怀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又怎么会在意他在意到如此之久，无法遗忘也无法放弃。双手更有力的将对方拥紧，过大的力道让杰尔夫不舒服的发出轻吟，但是没有醒。恩德萨尔也没有放轻力道的准备。

　　说实话，杰尔夫无法控制‘死亡锁链’的发动确实是让恩德萨尔极为烦恼的事情。他对这个世界的记忆断层足足四百年，回到这里也才短短的不到两个月，对于杰尔夫的情报也是停留在对方是响彻世界的黑魔导士，是个传说中的人物而已。

　　杰尔夫获得那么大的成就，恩德萨尔不意外。甚至也怀疑过杰尔夫是否真的已经死亡。毕竟，死亡是每个人类都会经受的，尽管认为杰尔夫是那般的强大，可也不认为杰尔夫会是追求永生之人，因此，杰尔夫死去的事实并不让他惊讶。

　　但是杰尔夫没有死，大概和他一样，拥有着近乎永恒的生命。

　　他没有睡着，拥有很高的警惕性不假，但如果睡去的时候杰尔夫不小心发动了‘死亡锁链’，要完全不受伤也是不可能的。这样一个易碎抑郁的人，要是因为让自己受伤而伤心，并起了逃跑的念头的话，恩德萨尔无法肯定自己不会因此而将所有丑陋的一面，表现在这个人面前。想要，将这个人禁锢在身边，让他的所有都属于自己，这个念头从来没有断过。

　　恩德萨尔不否认在以为杰尔夫死去后，他有动过让他复活的念头。

　　这一觉大概是杰尔夫睡过的最美的觉了吧，不再只是冰凉的土地，不再只是微凉的夜风，有一个人充当着暖炉和枕被，如同对待最重要的宝贝一样守护着他，梦里似乎也能感受到对方停留在自己身上炽热的目光，那目光太过炽热，太过不真实，也太美好。

　　被重视的感觉，竟然让他差点流下泪来。

　　有恩德萨尔在身边，竟然觉得就算是从此以后都没有苏醒记忆都无所谓。

　　杰尔夫是听着水沸腾的声音醒来的，爱困的揉了揉眼睛，抬眼就看到那个人坐在火堆旁，用树枝架起的简易炉，铁锅里的清水沸腾，然后几包材料扔下去，一锅清甜的杂麦粥就出炉了。恩德萨尔回头看着杰尔夫，说道：“醒了吧，给。”将梳洗工具和一杯清水递过去，杰尔夫听话的到一边刷完牙后，一条拧干的毛巾就伸过来，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拿着毛巾给他擦脸，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棉花。

　　恩德萨尔大概就是那种一旦喜欢，就会任对方欲取欲求、无节制宠爱的人吧。能够得到恩德萨尔这样对待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杰尔夫一人了。杰尔夫刚开始也是会不习惯，但是这一个多星期下来，反而十分享受对方这样的动作。

　　安静的吃完早餐，恩德萨尔使用了清洁魔法，将用具都清理干净后，将泥土将火堆掩盖，两个人就可以上路了。水壶里装着烧开的凉水，脸被斗篷的帽子盖着，上路的两个人靠得几分紧密，漫天的黄沙扑来也没有将两人分开哪怕是一点点的距离。

　　杰尔夫偶尔撇头看身边的人，对方面无表情的面色竟也罕见的看出几分愉悦，这让他嘴角弯了弯。

　　“怎么了？杰尔夫。想到了什么吗？”恩德萨尔看杰尔夫嘴角弯起，好奇的问道。杰尔夫愉悦的样子和他忧郁的气质总是驳斥了，因此恩德萨尔以为他刚才是想到了什么，才会突然开心起来。

　　是记忆回来了么？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方不会这么心平气和。杰尔夫最讨厌欺骗他的人，不管过了几年，厌恶被欺骗的性格也该是没变的。

　　“……没有。”杰尔夫低声的说道。

　　他的沉默让恩德萨尔有些不安，但没说什么。控制情绪和表情是身为上位者的本能，就算他现在不安和紧张，就算是再懂得观察的人也看不出来，更不用说杰尔夫了。

　　沙漠圈很大，在上午走出了平原后，就已经是遍地黄沙，周围看不到植物，自然也没有人烟。水储备得还是挺足的，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乐极生悲总是有的，杰尔夫刚在感叹着这样下去也不错的时候，熟悉的感觉就让他抱着头，恩德萨尔立马逃开，但是这一次的发作却远比上几次要大得多。

　　半径百米之内一片焦黑，恩德萨尔堪堪就在百米之内。杰尔夫的‘死亡锁链’发动是极快的，可能也就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在这样大范围的爆发，恩德萨尔没有逃过去的被波及到，防御道具传来了负荷的声音，太过纯粹的黑暗力量也强大无比。

　　杰尔夫惊恐的看着恩德萨尔脸色青白的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意识到，就算是恩德萨尔好了，想要呆在他身边，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会…死吗？

　　不…不要死……不想要再一个人了……

　　一个人…是啊，他似乎总是一个人，没有人会亲近他这样的恶魔，这样亵渎生命的存在。可是…他……

　　“啊啊啊啊！！！”杰尔夫捂着头，痛苦的跪倒在地上，随着他的吼声，身体里涌现出来的黑色的魔力也在扩大，恩德萨尔刚爬起身来，就看到又一波的‘死亡锁链’朝着他涌来。

　　“魔镜锁导！”恩德萨尔大吼一声，三面分别为紫红、黑、金色的魔法阵将他包围起来，就像是镜子一样的挡住了涌来的黑暗力量，力量被吸收进去，三面魔法阵都传出了细碎的难以承受的声音，脚下猛的一空，因为魔力作用而凹陷的黄沙，如同一张大口将恩德萨尔给吞进去。

　　“杰尔夫！！”恩德萨尔只来得及喊这一声，就被埋在了黄沙之下。

　　那一声叫唤彷佛是一把铁链，洞穿了他的防备，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中。杰尔夫睁开眼睛，却只看到蔓延黄沙，再也没有恩德萨尔的身影。

　　“怎、怎么会……”杰尔夫呢喃着，眼泪一滴滴地的落下来，砸在了黄沙上很快就没有了踪影。“萨尔！！”

　　死了么？不对，没有尸体。离开了么？不对，萨尔才不会离开我……我是恶魔，被讨厌是理所当然的，没看到刚才萨尔难受的样子吗？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怕……

　　半径两百米的距离，以着杰尔夫为中心，本来站的地方已经凹陷了一个半圆的大洞，就连土地都承受不了杰尔夫的力量，空气中满是焦然的气味，眼里看到的土壁摸上去的时候硬实无比，那细碎的黄沙在强大的力量之下，被挤压成比钢铁更加紧密的土壁，就算是力量魔导士也难以在上面砸出一个洞来。

　　摸着那土壁，已经没有感觉到恩德萨尔的气息。杰尔夫慢慢的蹲下身体，在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被抛下的时候，在意识到恩德萨尔很可能已经死去的时候……作为始作俑者的自己，他的眼泪显得那么的敷衍和做作。

　　“不要…”他拒绝着，呜咽着。可是，天地间除了他压抑的抽泣声外，什么都没有。就连风沙都因为他的力量而静止了。

　　为什么会发动的呢？他明明不想的。和萨尔在一起多好啊，让他深刻的感受到能够活着那么美好，让他感谢这萨尔的出生……咦？难道是因为这样才会发动的么？好像，每一次发动‘死亡锁链’都是因为自己发出这样的感叹……看到野兽的身影时，想着它们多么有活力。在看到天空蔚蓝时，感谢着这个宽容的世界。在因为萨尔的温柔时，感谢萨尔能在自己的身边……

　　是这样的吧，因为他不想要伤害，反而伤害。如果，如果不想着那些呢？不想着…能够活着该有多好……呢？

　　好像，真的有效。

　　杰尔夫觉得身体上的一直胡乱窜动的魔力，竟然慢慢的平息起来。他感受到身体的每一处都有了力量……他轻轻的放出一点魔力，沙漠里一直存在的燥热感没有了……好舒服，就像是萨尔的魔法一样……原来他也是可以这样做的。

　　是这样吗只要忘记了生命是那般珍贵，他就可以运用能力。

　　不会吧……

　　原来，自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人……

　　他，到底是谁？

　　杰尔夫…到底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求……多一点评论吧QAQ好冷啊，冷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