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坑]合集》李煦之

4、江流儿亲情向

　　被传送到目的位面之前，阮歆对那位和自己基因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并没有太多想法，她会报名参加政府举办的这种活动纯粹是被长姐给逼的。
　　地球上像长姐那样还保留着传统的结婚生子繁衍后代思想的人可不多，当得起异类这种称呼，只不过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这样讲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么样，顺其自然好了。
　　“哇……”
　　江水滔滔，两岸各类鸟儿啼鸣不止，婴儿颇具穿透力的啼哭声在耳边回旋，让人抓狂的想要一头在墙上撞的晕死过去。
　　阮歆头皮发麻的把这个软乎乎的小东西从湿漉漉的木盆里抱出来，把湿透的棉被和他身上的小衣服全部脱掉，这下子小东西整个都变得光溜溜了，被从未接触过婴儿的阮歆抓着小脚可怜兮兮的倒挂着，抽抽噎噎哭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好在阮歆马上脱下自己的袍子把小家伙裹住抱在了怀里，尽管姿势僵硬，总算比倒挂着强上百倍，他哼哼唧唧，睁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了阮歆一眼，抽了抽鼻子，满是依恋的把小脑袋靠进她软软的胸怀里。
　　阮歆那一脸好像抱着个什么小怪物一样的表情终于慢慢的放松下来，有些好奇的瞅着蜷缩在自己怀中的小家伙，心想：还挺乖的，不是很好哄吗？
　　这么看来，生个孩子养好像也不错啊。
　　她产生这样温柔的念头还不到十秒钟，又乖又好哄的小东西闭着眼睛脑袋在她怀里使劲儿的蹭，两只小手摸着她的胸张嘴急吼吼的胡乱啃，阮歆面色一变，抓着衣服一秒把这家伙给悬空拎到远处，羞恼的问：“你在干什么！”
　　被兜在衣服里的小家伙睁开眼，目光纯真又无辜，一点不记仇的充满期盼和依恋的望着阮歆，张开无齿的小嘴啊啊啊喊了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阮歆皱皱眉，仍然伸直了胳膊不让满脸期盼的小鬼头接近自己，冷淡却异常认真的说：“不懂你说什么。”
　　于是小鬼头毫无预兆的张嘴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挣扎，阮歆怕他掉下去，只好用两只手抱住他，纠结的听着魔音灌耳。
　　一分钟之后这孩子仍然在哭，被哭声弄的头大的阮歆彻底无奈了，她下意识的环绕周围，无意中看到巢中幼鸟张嘴等大鸟投喂的画面，忽然灵光一闪，想到某本杂书中看到过的内容，恍然大悟的对哇哇大哭的小鬼头说：“你饿了？”
　　小鬼头：“哇啊啊啊啊……”
　　阮歆依稀记得那本书上写了婴儿小时候是喝奶的，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胸，视线落在被小鬼弄湿的地方，慢慢抬起头，一字一句的告诉对方：“这个不行。”她抱着婴儿，让他面朝外，“我给你找吃的。”
　　山林中可供选择的母兽虽然很多，然而找到一只正处于哺乳期的并不容易，偏偏小鬼头还挑嘴，阮歆觉得他可能是嫌有味道，所以抓到目标之后顺手丢水里洗了洗……至于怎么洗的，那头被胖揍一顿正有气无力的躺在草地上的狼妖一点都不想回忆，而且它恐怕死也不会在阮歆面前暴露自己妖怪的身份。
　　小鬼头吃饱喝足后终于乖了，躺在狼妖毛茸茸的肚皮上抱着脚丫子啃，口水流的到处都是。
　　不止狼妖嫌弃他，阮歆也嫌弃，她想了想，把婴儿沾了口水的拳头、脚丫子以及小脸挨个在狼妖干干净净的皮毛上仔细擦了擦，这才把婴儿抱起来。
　　被口水糊一身的狼妖：“……”
　　此次回去，一定要潜心修炼！
　　“多谢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阮歆捏了捏狼妖的耳朵，被它不耐烦的躲开，低声冲阮歆吼了一声。
　　听到吼声的小鬼头兴奋的张开藕节似的小手“咿咿呀呀”对狼妖求抱抱，狼妖想到这小鬼头的口水毛都炸了起来，蹭蹭蹭一退六尺远。
　　阮歆失笑，把快从自己怀里掉出来的婴儿抱稳，说：“天快黑了，我们找个睡觉的地方。”
　　她没招呼狼妖，狼妖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踌躇不定，这意思是它可以走了是吧？
　　狼妖试探着往相反的方向跑了几步，那女人始终没回头，狼妖放下心来，几个跳跃便没入丛林当中消失不见了。
　　阮歆找母兽时就发现了隐藏在深山中的一座寺庙，她必须回去一趟问清楚，为什么她的目标对象是个婴儿，显然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寺庙很小，只有了了十多名和尚，住持是名年逾古稀的慈祥老者，在阮歆说明情况之后答应替她暂时照顾这江流中飘来的弃儿。
　　为使住持放心，阮歆把藏有定位装置的一块翡翠小猫交给住持，小猫脖子的铃铛上刻着阮歆的名字，只有用放大镜才能勉强看清楚。这是阮歆少年时期自己雕刻的，做好之后就戴在身上从没取下来，她以为自己至多两个小时就能回来，告诉住持会准时回来接走小孩儿和翡翠小猫就转身离去。
　　她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启动装置，一阵强光过后阮歆站过的地方便只剩下一小片新鲜的泥土，泥土上的石头和小草全都不见了踪影。
　　未来。
　　位面传送室。
　　控制台发出“滴滴”的警告声，工作人员确定即将来到本位面的人员身份信息后打开入口，传送台上亮起的光圈中一个人形渐渐显露出来，几秒钟后传送结束，穿着古代位面服饰的年轻女性沿着透明的通道进入消毒仓进行全身扫描和消毒。
　　等她从消毒仓走出来之后，早已等在外面的院长一脸着急的迎上去，不等对方开口就迫不及待的说道：“阮歆女士，您尚未完成约定的使命就提前回来，难道要毁约吗？合约是我们双方自愿签下的，毁约的话无论您是什么身份地位都要在苍白监-狱服刑十年，您是知道的吧？”
　　苍白监-狱就像它的名字，那里只有单调的白色，没有任何可以打发时间的娱乐设施，每一个服刑者都被关在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单独的空间内，空间很大，但什么都没有，什么人都看不到，每年只有一次和外界交流的机会……苍白监-狱会实时监控服刑者的身体健康，至于精神方面就无能为力了，这本来就是监-狱，又不是疗养院。
　　就算是全宇宙最丧心病狂的罪-犯都不想被关进这种鬼地方。
　　“我很清楚。”阮歆皱了皱眉，她冷淡的回答，“我不会毁约，院长过虑了。”
　　院长意识到自己表达有问题，怕话说的不客气得罪了她，急忙道歉：“请原谅，我并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多说多错，院长话止于此，平复下激动的情绪不解的询问道，“那您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时间定位出错了，和我基因最匹配的对象还是个不足一岁的婴儿。”阮歆没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说起了正事，她质问院长，“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额。”院长语塞，他犹犹豫豫半天，才一脸尴尬吞吞吐吐的解释，“实不相瞒，阮歆女士，其实……这并不是失误，我们无法精确的定位时间，只能把您送到某个大致的时间段，具体会到哪个时间点都是随机的。”
　　阮歆不可思议，她很费解：“比起定位某个位面的时间点，从数不清的位面精确搜索定位与我们基因匹配度最高的人才是最难的吧？”
　　院长打哈哈：“您也知道我的专长不在这方面，何况您以前恐怕也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如果真要弄清楚只能从头学起。”
　　他说的虽然是事实，然而阮歆看得出他一定隐瞒了什么。
　　阮歆并没有咬着话题不放，当下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她冷冷的扫了一眼院长：“所以，我这次回去有很大的可能不是在原先的时间点上？”
　　娃娃脸的院长扯出一抹带着小酒窝的可爱笑容，弱弱的回答：“百分之九十……九。”顿了一下他小声补充，“说起来，比您和那位的基因契合程度还高，呵呵呵……”
　　阮歆：“……”
　　她沉默片刻，冷凝的目光平静的直视着院长，慢慢说：“你们本来应该坦诚相告的……其他人我不了解，但我姐姐那个人，可是出了名的鬼见愁，我父亲都后悔把她生到这个世上啊。”
　　院长：“……”骗人的吧？
　　阮歆一脸“信不信由你”的表情，事不关己的转过头：“请送我回去吧，院长先生。”
　　多亏阮歆藏在翡翠小猫里的定位装置，虽然无法确定时间，至少地点不会出错。
　　这次的传送地点从江边换到了深山老林。
　　那座寺庙本来就是在深山里，所以被送到森林里也不算奇怪，翡翠小猫和戴着它的人一定在附近。阮歆确定了方向走了一会儿功夫，听到前面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动静，像是野兽在灌木丛里莽撞的穿梭造成的动静。
　　她循着声音定睛望去，果然有一团树丛摇晃的厉害，不知道是什么，看动静不会是太大只的野兽，也不会是兔子这样的小可爱，树丛的摇晃越来越近，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还有“呼哧呼哧”的大喘气声。
　　终于，哗啦一声响，小小的身影艰难的从灌木丛里挣扎着跑了出来，一头撞向阮歆。
　　阮歆伸手接入怀中，一瞧，竟然是个光头小和尚。
　　小和尚没料到有人，吓的用力推了阮歆一把，没把阮歆推倒，自己却摔了个屁股蹲，四脚朝天的躺在草丛里，被藤蔓绊住了手脚半天爬不起来，挣扎之中让阮歆看到了从他衣领中掉出来的翡翠小猫。
　　这个孩子就是她要找的人吗？
　　阮歆无力：还是个小孩子啊。
　　她叹口气，帮忙解开小和尚身上越缠越多的藤蔓和草茎，又惊又惧的小和尚看清楚帮自己的人，呆了一瞬，然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小和尚一脱身就急急忙忙的站起来，他神色变得坚毅，握了握拳头，对阮歆说道：“施主，你快点下山吧，这里不安全！”他声音清脆语速又快，口齿却清晰流畅，音色像山间潺潺溪水，清澈明快，和他的眼睛一样，有着不带任何杂质的干净。
　　他一张大花脸，脑袋好像比普通小孩儿大一点，细胳膊小腿儿，表情认真严肃用力捏着拳头相当有气势的模样……倒是很可爱。
　　这小和尚真有趣。
　　他讲完转身就要跑，阮歆叫住他：“等等。”
　　小和尚回头，睁着清澈水灵的大眼睛问：“施主，什么事？”
　　“你是山上寺庙的小和尚吗？”
　　“是！”
　　“我正要找住持，一起上山吧。”
　　小和尚急忙摆手，眼睛里不受控制的蓄满泪水，他用力擦了擦，告诉阮歆：“寺里进了强盗，师父和师兄们为了保护我被强盗杀死了，呜……”他急忙擦干净再次流下的泪水，尽管声音还是哽咽的，神色中也藏不住的害怕和伤心，眼眸中却有种异样的坚定和巨大的决心，他大声说，“我、我要回去！”他胡乱一抹脸，本来就是个大花猫，这回更是惨不忍睹，“我要回去给大家收尸，然后、然后……”
　　报仇吗？
　　“拜师学艺！苦练功夫！为民除害！成为一代宗师！”他双手握拳，雄心万丈的大声宣告自己的决心。
　　阮歆被震了一下。
　　片刻后小和尚用力吸了下鼻涕，双手合十：“施主你回去吧，强盗可能还没走，你上去有危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说完，他一转身钻进了草丛里。
　　一个时辰之后，山上寺庙外。
　　小和尚看着大开的山门，扯了扯旁边那人的袖子，小声问：“姐姐，强盗走了没？”
　　阮歆沉声道：“走了。”寺庙里不止一个活人都没有，风里连一丝血腥气都没有，小和尚不会说谎，他亲眼看到师父和师兄遇害，寺庙里却这样干净和平静，他逃走的这两个多时辰里又发生了什么？
　　阮歆和小和尚一前一后进了寺中，寺内如阮歆猜测的那样，屋舍和院中的银杏树沐浴在黄昏温暖的光芒下，正殿的佛像慈悲祥和的注视着一切，这里仿佛仍然是远离世俗安然平和的佛门净地。
　　“师父！师兄！”小和尚找遍了整座寺庙，床底下、柜子里、屋顶、柴房……最后在后山的竹林边缘发现了七个新起的坟包，“师父和师兄一共七个……”小和尚呆呆的看着七个新坟包，“姐姐，是师父和师兄吗？”
　　“挖开就知道了。”阮歆走到小和尚身后，冷淡的目光慢慢的打量四周，低声缓缓说道，“找把铲子。”
　　小和尚想了想，点点头：“好，我得看看是不是师父师兄们，也许……他们还活着呢。”
　　见小和尚同意了自己的提议，阮歆作势要去找铲子，附近的一簇竹子后有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嗳，你们还真挖呀，我好不容易埋好的。”伴随着这个声音，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显露身形，靠着竹竿冲他们笑。
　　她是个容貌相当妖艳的美丽女子，身上的着装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华服，款式繁复庄重，颜色却是与款式相当不符的艳丽风格。
　　端庄与风情在她身上共存，却不会让人有半点违和感。
　　“先介绍一下吧。”她左手举着一支精致的烟杆，嫣红的嘴唇挑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款款走来，“吾乃花茗，此山之主。”她轻慢的抬眼，望着阮歆，眸子泛着野兽一样的冷光，一瞬间溢出令气氛紧绷的杀气，“你，跟我打一架。”
　　阮歆：“……”神经病！
　　两个人你看我，我瞪你，谁都没开口说话，小和尚最先忍不住，问花茗：“施主，你替我师父和师兄收敛的遗体吗？”
　　花茗不甘愿的移开目光，瞧着小和尚，抽了口烟懒洋洋的点点头：“嗯，是我。”
　　“这么说，师父和师兄……”小和尚泪眼汪汪的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跪下来挨个给每个坟包磕头，然后闭着眼睛念经文，念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睁开眼睛看着花茗，“施主，哪个是我师父？”
　　花茗短暂的停顿了片刻，移开视线望着别处，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我怎么知道。”她转身缓步离开，背影摇曳生姿，如同她一言一行，优雅而从容，有种让人不敢放肆的强大气场。
　　或许她真的是这座山的主人也说不定。
　　消失之前，她留下一句话。
　　“我问过那些强盗，他们是为寺中的一样宝贝而来，据说是一个和尚为了保命告诉他们的。”
　　小和尚不知道哪个是师父，哪个是师兄，确定坟包里的确有师父师兄们的遗体他怎么会继续挖坟，于是对所有坟墓一视同仁，磕一样的头，插一样多的香，连着七天不顾风吹日晒经文从早念到晚。
　　他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这样当然受不住，第七天日落之后，最后一句经文结束，他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坟头，当夜就发起了高烧。
　　阮歆随身携带的自助终端藏有图书资料上万本，终端自带扫描辨识功能，她依靠终端的帮助在后山找到药草熬来给小和尚喝，后半夜小和尚终于退烧，不再说胡话。
　　阮歆靠着床沿躺下，将就着在小和尚身边睡了一夜。
　　小和尚天资聪颖，他会念许多经文，不过显然世俗的东西他师父没教过他很多，一大早醒来发现阮歆躺在自己身边，小和尚也只是揉揉眼睛，然后把阮歆摇醒：“姐姐，姐姐！”
　　“嗯……”阮歆睡意朦胧，声音从鼻子里发出来，带着早起的慵懒和无力，然后就没下文了。
　　小和尚见她又要睡，调皮的捏她的鼻子捏她的脸蛋，阮歆恼了：“江流儿！”
　　“施主，你醒啦？”小和尚连忙把手背在身后装乖，小心翼翼的说，“姐姐，以后我们要怎么办？”他好像从没想过阮歆会离开自己，理所当然的用了“我们”，把阮歆划到了自己这一边，他左右为难，“我们是留在山上呢，还是下山呀？师父师兄都不在了，留在山上也没什么意思，我还要拜师学艺，可我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山下的小镇啊，姐姐，你说怎么办？”
　　这觉是睡不了了，阮歆无可奈何的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轻飘飘的扫了小和尚一眼：“问我？”
　　小和尚充满信赖的看着她。
　　阮歆的手放在他的小光头上，俯下身子仔细研究小和尚的脸，小和尚洗洗干净还是挺好看的，唇红齿白，眼睛大而有神，一开口就透着一股阮歆愉悦的机灵和可爱，小和尚这样的五官以后长大颜值只会更高，不会长残。
　　小和尚呆呆的仰着脸：“施主，你看什么？”
　　阮歆语气认真的逗他玩：“做我的童养媳，我去哪儿就带着你。”
　　小和尚天真的说：“好啊！童养媳是什么呀姐姐？”
　　“嗯，童养媳就是小媳妇儿，就是说，以后你长大了只能嫁给我的意思，你是男孩子，就是小夫君。”
　　“嫁给你是什么意思呀？”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阮歆鄙视他，“嫁给我就是要和我过一辈子，还要生孩子。”
　　“怎么生啊？”小和尚完全当真了，十分上心的向未来的媳妇儿请教生孩子的问题。
　　阮歆预感这样下去真的会没完没了的，果断打住：“我怎么知道。”
　　“好的，我懂啦，就这样吧。”小和尚一锤定音，他挠挠头，“我是姐姐的小夫君，那姐姐是什么呀？”
　　阮歆望天，无奈道：“我说笑的，不用当真啊。”她穿上鞋子下床，“我做饭去，吃饱了下山。”
　　“不行啊施主！”小和尚急急忙忙跟着跳下床，一边跑一边穿鞋子，跟在阮歆屁股后面喊，“师父说了，出家人不打诳语，给佛祖知道了是要下地狱的！”
　　“你连法号都没有，算什么出家人，佛祖不会管的。”
　　“我有法号的！”小和尚不服气的反驳，“师父给我起的，法号玄奘！”
　　“哦，出家人不能娶妻。”
　　“是吗？”小和尚迈着小短腿努力跟上阮歆的大长腿，仰着脸认真的想了想，“师父没说过啊，而且我又没要娶妻，不是要嫁给姐姐吗？”
　　阮歆：“……闭嘴。”
　　两个人吃饱喝足，收拾好东西，阮歆陪着小和尚去了一趟后山，小和尚跪下给师父师兄们磕头，神态温和而认真：“师父，师兄，流儿还会回来的，我走了。”
　　一直走到半山腰，小和尚仍然频繁的回头看，恋恋不舍，神态中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悲伤。
　　阮歆见他习惯性的捏着脖子上悬挂的翡翠小猫，这才想起来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小和尚。
　　“江流儿。”
　　“嗯？”小和尚歪头看着她。
　　“你师父有说过你的身世吗？”
　　小和尚点点头：“有啊。我无父无母，是顺着江流飘来的，后来给师父捡到了，所以才叫江流儿。”
　　小和尚神态自然的“无父无母”听的阮歆心脏微微抽搐了一下，她大概明白住持的用心，她说好了会接走江流儿，结果一去就杳无音信，住持大概以为江流儿再次被人抛弃。
　　被抛弃了一次很可能是他生身父母迫不得已，有苦衷，住持心肠慈悲，温柔智慧，江流儿被他教的很好，接受这样的身世并不难，然而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两次，无论住持对事实隐瞒或者保持沉默，都难免会伤到这孩子的心，所以他选择说谎。
　　阮歆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小脑袋，柔和的问道：“那小猫呢？”
　　阮歆的手很温柔，小和尚有些不好意思：“师父说，有一位好心的施主看我长得可爱，就把它送给我当礼物了，我从小打到一直戴着它，就希望哪天还能遇到那位好心的施主，亲口给她说声谢谢呢。”
　　阮歆沉默半晌，决定实话实说。
　　“小猫是我给你的。”
　　小和尚突然睁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