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普通人的晚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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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普通人的晚间】
一顿丰盛的晚饭下来，日渡就回去房间整理行李，丹羽家的人也是各自该干嘛的干嘛去。
整理好行李后刚好浴室空着，问过笑子他们之后，日渡就简单地洗浴。只是在回房时蓦然听到大助在房间里大叫，见对面大助的房门开着，于是他推门进去，问：“大助，怎么了？”
“今天的功课……”大助沮丧地趴在桌子上叹气，毕竟今天的功课依旧是看得他一个头两个大。随即，他又想起和自己同班的日渡就在旁边，见到对方如此的悠闲，他不免好奇地问：“日渡君，你的功课都做完了？”
日渡云淡风轻地一个点头，“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课的时候。”
“诶——日渡君你不用听课的么！？”大助下意识地撑身而起吼出这话，在见到日渡静静地看着自己时，素来迟钝的他这才反应过来：人家日渡连大学都毕业了，中学的这点课业还能把他难倒么？
想到这些，大助略感挫败地瘫回到桌面上。
见到这样沮丧的大助，日渡静默了几秒，然后随手拂下头上擦头发的毛巾，一手支着书桌，看着大助铺开的书本问：“哪里不明白？”
“诶？”大助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之前不也是经常问我功课吗？”日渡随手推推眼镜，扭头看向大助，神色坦然地说，“现在不过是不用电子邮件，直接实时教学而已。”
这时终于反应过来的大助露出了笑容，看起来很开心，也没有跟对方客气，给对方拉了把椅子过来后直接把自己刚刚在苦恼的题目推到日渡面前。
其实这种教学辅导并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请日渡在自己家里吃晚饭时，就是大助发现日渡独自晕倒在路边的长椅上——大助他带了当时昏迷不醒的日渡回家，之后担心刚醒来的日渡会勉强自己离开，在情急之下，大助用自己的功课需要辅导为借口，把人留了下来。
只不过那时候，大助全程是矛盾的提心吊胆。
尽管肯定日渡就是[冰狩]的末裔，但日渡给大助的感觉不是极端的拒人千里，就是暧昧的意有所指——就算知道日渡为了在抑制Krad的同时找各种机会逮捕Dark，但无论是哪一个，都让单纯的大助本能地却步……然而，善良的大助又实在是没办法放着身体状况不好的日渡不管。
因此，那时候的辅导，其实是充满尴尬。
不过眼下，日渡教得很仔细，也很耐心。这种温火般的耐心，与他平素冰冷的外表呈现出微妙的、令人惊艳的反差感觉。
大助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在日渡的指点下做着笔记。
这样的进度倒是进行得挺快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几下敲门声传入这个宁静的房间。
大助和日渡不约而同循声望过去，只见笑子正一手托着托盘，另一只手还靠在门板上，笑道：“你们两个都很努力呢。”
“妈妈。”
这时，笑子笑眯眯地走进房间，来到书桌那边，小心地把托盘上的东西放到桌面的空位上。“给你们两个泡了奶茶哦。”笑子问日渡，“奶多茶少，没关系么？”
日渡礼貌地点点头，“没关系的，谢谢伯母。”
“那你们两个就好好地继续加油吧，别太晚咯。”
把东西放好后，笑子就离开了。
看到那两个孩子关系很好地在说着功课的时候，那种平和的气氛让退到门外的笑子轻轻地露出慈爱的微笑。
其实，她一直以来，对大助都有一份愧疚的心情。
尽管自己确实是希望能生出可以继承Dark的孩子，但当这个生命真正降生后，她逐渐发现：孩子是独立的个体。
会学习、会成长，有自己的意志，有自己的心情，拥有名为“未来”的无限可能性……并不是父母的复制品，更不是父母意志的赝品。
作为怪盗一族丹羽家的女儿，笑子她是不后悔为了让Dark苏醒而执意要诞下男孩。然而，作为孩子的妈妈，笑子还是打心底里地希望，孩子能过得开心、过得幸福。
至于日渡，就算对丹羽一族来说，那孩子是宿敌一般的存在，但是……如果没有血缘中的宿命，这两个孩子应该一早就是朋友了吧？
笑子不知道。
而现在，有机会了。
——在[黑翼]已经被封印的现在，她终于可以见到大助摆脱血脉的成分，自由成长。为此，她感到由衷的欣慰。
她会尊重孩子的任何选择。
这么想着，面带微笑的笑子安静地下楼去了。
在大助的功课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放下自己那杯已经见底的奶茶，日渡意外地闲聊起来：“大助你总是叹气。”
自己书写的动作因为这句话停下，大助愣愣地眨眨眼，之后是不大好意思地笑笑，说：“没办法，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很迟钝，做什么事情感觉都笨手笨脚的。”
“是吗？”尽管目光一直放在书本之上，但对于大助的说话，日渡作出似笑非笑的反应，“但你当Dark的时候，身手不是挺敏捷吗？”
“那是心理阴影，都是血与泪的经验教训啊日渡君……”
——自小的训练，怎么能不说是血与泪的黑历史呢？
耷拉着双肩的大助沉痛地叹了口气。
明白对方哀叹的是什么，日渡勾了勾嘴角，然后就事论事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总感觉，你现在的笨手笨脚，纯粹是为了克制已经变成条件反射的真正身手，以致于身体一时间没能协调过来。”
“唔嗯……也许吧？”昂起头思考的同时不自觉地把玩着手中的笔，大助倒是一派随遇而安的样子，“不过无所谓啦。”
听出这话中轻松的情绪，日渡扭头望过去，见到大助的表情是真正的不在意，他说：“能像大助你这么乐观单纯就好了。”
这话听来似是调侃，但当中带有憧憬，浅淡、却明显。
大助闻言出乎意料地红起了脸，当即就有点语无伦次起来，“像我有什么好？我那么的迟钝……”
“又来了。”对于大助习惯性的自卑，这次是轮到日渡略感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那时候，我还真的挺意外的。”
“诶？”
日渡提示：“当初我把我们都关进学校那个零下二十度的冷冻库的时候——那时候的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下大助终于反应过来——日渡在说的，是当初在冷冻库里的事情。
那时候Dark在大助的体内觉醒了还没几天，身为丹羽一族的继承人，大助却完全不知道Krad的存在，甚至连冰狩一族的存在也一无所知。
只是大助并不知道，这样的状况完全出乎日渡的意料，加上先前从中学入学开始对大助的观察……这些记录累积下来，让日渡不自觉地心生动摇。
——你为什么能对伤害自己的人说“谢谢”呢？
——你为什么……能对夺去你重要东西的人露出笑容？
（—如果你不是这种人的话，那么逮捕你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了！—）
当初在[永远的指标]所在的灯塔下说出的这话，莫名烦躁的日渡完全是说得发自真心。
大助并不知道日渡正在想着什么——这时的他回忆起当时情况的危机，勉强地挤出几声干笑，“那时候果然是日渡君你动的手脚……当时的情况还真让人手足无措啊。”
“是吗？”日渡显然是毫不愧疚自己当初的设计，之后漫不经心地转而一句，“不过呢，现在确实是终于有点像是普通十四五岁学生的感觉了。”
听到这话，大助滞了下。
（—从私心而言，就是想要体验一下普通十四岁少年的生活。—）
想起以前被困在冷冻库里时对方说过的那句话，大助噗嗤一笑。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普通人的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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