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一百零九章 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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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四面发方呼啸而来，汇聚在空旷的地方。
流川站在一个人也没有的公园篮球场，任这冬日的薄阳为他染上淡黄的光晕，闭上眼，向着阳光的方向，他能够清楚地记得那天挂在篮筐上那个嚣张得瑟的红发少年，背着阳光的方向，刚好挡住了太阳，却经由晨光在他背上洒下一片金光，耀眼得让他想要闭目。
他用低而郑重的声音，向他伸出手，做了他目前一生最重要的决定。
“做我的搭档吧。”
固定的，唯一的，搭档。
犹记得那天的阳光比今天更加刺眼，金光洒下一片，他们就站在这里，两手相握，约定。
做全国闪耀的搭档，带领湘北称霸全国，一起站在那个巅峰之上。
“谁说我一定要跟他搭档了？这四月份开学不是还有新生进来嘛，我就不信没一个比得上流川了，遇见厉害的我才不要他了……”
“啪！”
抱了一路的篮球落地，砸开一簇水花。
流川想捡，手被冻得通红，微微颤抖，全身力气都似乎被抽干。
脑袋“嗡嗡嗡”的，一下子是两人搭档的约定，一下子是名朋那场比赛那满场齐声流花的呼喊，一下子转成了反复回放的，“谁说我一定要跟他搭档了……遇见厉害的我才不要他了……”
那天的阳光，比今天要温暖。
而此刻，湘北篮球部在集合，宫城在问，“咦，流川怎么又没来？是没来学校吗？”
“我早上看到他了，可能有事晚点来吧。”见过流川的安田站出来道。
“哦，这可恶的流川，要是下次不能跟他说出合理的理由，我一定跟他没完！罚他跑100圈！”宫城暗自磨牙，“好了，我们先练着吧。”
樱木看不到那个人，心头隐隐不安，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活动结束，流川也没出现。而队员走出校门的时候，明显看到流川的自行车还在。
流川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天完全黑了他才反应过来，走出篮球场，想起车还在学校就走回去拿。
不久之后，昏黄的街灯亮起，照亮那个被遗落的篮球，安静地躺着篮球场上。
樱木今天状态不好，继而心情也不好，活动结束后没有及时回家，而是选择了继续练球，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得回去吃饭，这才锁了门离开。锁门的时候，樱木又发了会儿呆，脑中不可控制地回想，那段时间流川帮他特训，手把手教他后仰式跳投还有换手勾射，总是练得很晚，再一起出来一起回家。
刚走到校门口，樱木忽然听到推自行车的声音，扭头，停住了脚步，那边从教学楼推着自行车走出来的，不是没来参加篮球队活动的流川又是谁？可是，他怎么会这么晚还在学校？
流川也想不到还会碰见他，看着路灯下杵着的看着他发呆的红色脑袋，目不斜视就把他当路灯一样的存在从他身边推车而过，出了校园骑上自行车一阵风一样迅速消失在街角。
被流川无视的樱木微微苦笑，走出来只看得到他黑发少年隐约的背影，心头那丝不安更甚了。
樱木走回家，在最后一个巷子拐角处，流川倚着自行车等在黑暗中。
远远地，樱木停下，流川看过来，眼神相交。
“……等我？”樱木心慌，刚才他既然无视他走得飞快，此刻为何又在这里等？头皮有些发麻，流川这样子别再跟他又来一道表白什么的了，他受不了。
流川鼻子轻轻“嗯”了一声，推着车走出来，跨上去，侧身看着他说：“刚才忘记跟你说了一句话。”
“？”
“再见。”
说完，流川意味深长地瞥一眼樱木，骑着车消失，留下一脸问号的樱木，也不管他能不能理解，更不给他疑问的机会。
啊？这狐狸抽什么风？等他走过来这么久就为了说一句再见？樱木从来不记得流川这么有礼貌。
那难道是……告别？
樱木看着流川消失的方向，有些害怕地驱散心头冒出来的这种可能。
“我的伤好全了。”这是流川进门对坐在沙发上的流川爸爸说的第一句话。
流川爸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流川淡淡甩了个地名，“美国。”然后自己上楼去了。
“哎，小枫，你还没吃饭？”流川妈妈赶紧问。
“不想吃。”流川关了房间门。
流川爸妈面面相觑，忽地流川妈妈顿时激动了，拉着流川爸爸就是摇，“都是你说不管的，你看他这几天脸色这么不好看，铁定是失恋了不知道逃离哪个女孩子呢！”
流川爸爸黑线，“好啊，你管啊，你去把那个女孩子为小枫追到手啊！”
“……”
“美国是他一直的梦，而且我也支持他去美国闯一下，你别乱发挥你那点八卦狗血的想象力了。”流川爸爸拿过电话机，“就算是还没点风风雨雨吗？小枫既然没忘记美国，没忘记篮球就代表他肯定能够面对。再说了，你就这么希望他才17岁就将他媳妇确定下来？男人先立业再成家，妇人！”
流川妈妈被数落一通也就不说话了，只听着流川爸爸在联系美国的朋友，立刻把这事确定下来，雷厉风行。
这个夜晚，樱木被流川那句没头没尾诡异的“再见”搞得心烦意乱，他这几天刚好一些的失眠啊，今晚彻底又严重了。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刚刚流川走得干净的背影，有那么分冷淡决然，这会儿越想越觉得隐隐透露出告别的意味。
“啊啊啊，受不了了。”樱木抓着头发一把坐起来，跑去上了躺厕所，然后对自己说，“明天篮球队活动的时候看到他就问他昨天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这白痴脑袋从来不会多想一下，若是明天还会去篮球队活动再见到他，流川又何必等半天的等他就为了再看他一眼说一声再见。
昨天晚饭没吃流川却没觉得饿，睡到中午，流川妈妈早上来叫过他上学，流川迷迷糊糊说不想去了，反正要去美国，这几天流川都不打算去学校。流川妈妈还待多说几句多上几天学也是好的，流川抱着被子说我不舒服，流川妈妈伸手去摸摸额头，倒还真有些烫手，也就不多说了，拿了些药给流川吃，然后嘱咐好流川才离开。
下午湘北篮球队活动，樱木猴急又忐忑地早早就到了，就想能看到流川就问问他，不过流川此刻在家沙发上窝着看NBA，他必然是寻不到的。宫城先问一遍流川，今天没人说见过他，又咬牙说了一道下次来罚跑30圈就让湘北众人开始练习了。
第二天，流川好些了，也在家里不是看篮球杂志就是在听英语磁带准备他去美国的一切，湘北众人依然说没有见过。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宫城已经为流川累积罚跑次数达到100圈了，每日集合例行一句，“流川又没来？”
然后众人摇头，所有人都不知道流川到底去了哪里，那个人像忽然消失了一样，没人再见过他。
目光找不到目标，那个黑发微扬冷酷傲慢的少年的熟悉身影，樱木渐渐相信，相信他那个不靠谱又令他畏惧的猜测，那天，流川真的是在跟他告别。
那个决然而去的背影，带着冬日的风，离开了。
樱木焦躁，难受，湘北众人也皱眉，可是他们不知道怎么找到流川，便想让樱木去找他，可是樱木不敢。他只推说，那家伙每次有什么事吭声吭气过啊，指不定就跟上次一样去北海道玩一个星期去了，要有什么事他爸妈不会来告之学校一声？
樱木拼命地想说服别人，更想说服自己，流川他会回来的，他只是去玩去了。
是的，我们说好要带领湘北称霸全国，要做日本第一的搭档的，所以流川，你不会就这样离开的吧？
我知道你只是突然有事，或者去玩几天去了，你还要做日本第一的高中生……等你回来，一定会木着脸对我淡淡的说，白痴，这么久半点没进步。
樱木这几天时而晃神，洋平看在眼里又问他几句，但是樱木沉默着。
篮球队训练，樱木发挥不好，宫城皱眉私下问他，花道你怎么了？拿出点你以前一口一个本天才一口一个你们这些凡人的气势来啊。樱木沉默。
晴子关心地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樱木还是沉默。
流川没来，湘北篮球队也沉默了很多，每天少了那么多的流川命在拼命加油。本来大家都觉得这伙女生太吵了，可是没有她们，湘北篮球队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流川没来，任课老师觉得轻松很多，至少不用看着那个位置每日一样的口水流一桌吹鼻泡吹得起劲，但是看着空空的课桌，同样心情也不会高兴很多。
流川没来，湘北的流川命每日见面第一句话，看到流川了吗？
第一场雪过后又下起第二场雪，那天，雪下得纷纷扬扬，樱木顶着黑眼圈来到学校，课间的时候大家乱糟糟的，不时有流川命此起彼伏的尖叫，奔走相告，樱木被吵起来，只见走廊里大家三三两两都在说一件事。
“你知道吗？一年十班的流川枫转学了。”
“哦，那篮球队不是元气大伤？我说他好久不来上课了，原来是要转走了。”
“消息可靠吗？谁说的啊？”
“从教务处传出来的，一年六班有人去找老师有事刚好听到的——”
那人还没说完，便蓦地感觉到自己脚上一轻，被人抓着衣服拎了起来，扭头，便看到凶名远扬的樱木冷冷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那人顿时吓得说不出话了，旁边有个胆子稍微大些的，就把这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下，“教务处传出来的，流川转学了……”
“转到哪里？”
“我不知道啊，能传出这么点消息已经不错了……”
樱木木然放开了那个可怜的同学，倒退几步，其实，确认流川转学的那一刻，樱木心头如遭重击，瞬间就没了力气。
流川，你真的不回来了？
走廊上的人乱糟糟的，各种声音都有，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关于流川的话题。
樱木转身狂奔，他不想听到，不想听到这一切。
一直，抱着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希望流川有一天会回来仍然是那个面瘫毒舌傲慢的狐狸，哪怕他没事又多多嘲讽自己几句。
作者有话说第110章 第一百零九章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