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威力（2023新文）》倾思慕宇

14、第 14 章

　　其实本来大主人和小主人是没有零花钱的，毕竟沈翊之没事干变着花样折腾他们，怎么还会乐意给他们零花钱。不过沈翊之是个极重视沈家脸面的人，不可能让沈家人在外连钱都掏不出来，所以多少还是给了一些，现金不多，但是饭卡充得很足，食堂超市都能用。

　　于是小主人就把这些钱全都偷偷攒了起来，动用了一部分时不时地给大主人买点好吃好玩的。再加上小主人学习很好，每年都代表学校参加了很多比赛，可以拿到了一些奖金。

　　大主人估算着价格，想买下这个按摩仪，大概要小主人这些年的全部积蓄再加上各种奖金，才能勉强凑够。

　　而小主人不知道的是，之后大主人就悄悄将这笔钱给他补了回去。
　　只多不少。

　　……

　　“哇，有个哥哥陪自己长大真好。”
　　高档西餐厅里，安以哲品了口杯中的红酒，忍不住发出赞叹。
　　“那你哥现在呢？在哪里？我怎么从没见过？”他又问。

　　现在我的小主人已全无当年半点可爱开朗的模样，明明那么俊俏的一张脸，却总是面无表情，有时候甚至比我的大主人还要冷。

　　主人也喝了口酒，淡淡道：“他在国外。”

　　“怎么会？”安以哲有些意外，“你们感情那么好，他怎么舍得离开你？就算要出国，也应该带着你一起啊，还是说是你自己选择回国发展的？”

　　“不，我一直留在国内。”主人切着牛排道。

　　“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安以哲问。

　　主人道：“其实在我哥哥高考那年，他父亲就想让他考国外的大学，只不过我哥哥为了我不肯，选择了考本市一所名校，当时他父亲已经很生气了，重重地惩罚了他，但是架不住哥哥坚持。”

　　其实那场惩罚远比小主人说的残酷，小主人当年没有亲眼见到，大主人也死活不肯告诉他，所以小主人一直都不知道那年大主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小主人以为又是一场残酷的体罚，因为小主人足足有十天没有见到大主人，再见时大主人满身是伤，所以小主人以为又是跟以往大同小异的体罚，红着眼给大主人上药，陪他治疗，拥抱他给他温暖。

　　其实并不是，出乎意料的，这次沈翊之并没有打大主人。
　　记得大主人初一时沈翊之定制的那个金属笼子么，能通电的那个，沈翊之这次只是把大主人又关了进去而已。

　　不过那个笼子对于初一时的大主人已经算是狭小，更别说大主人现在已经高中毕业。
　　可大主人不能不进去，如果他不进去，那么进去的很有可能就是小主人。

　　大主人进去之后，沈翊之并没有对大主人做什么，只是把笼子通了电，然后就走了出去 ，关上了门。
　　再然后，一直没有出现。

　　这一次，沈翊之的惩罚是关禁闭。

　　书房里的东西都被清空了，只剩一个空荡荡的房子，还有那个可通电的笼子，以及一个临时安装的马桶，还有无数瓶葡萄糖。
　　看来沈翊之是打算把大主人在这里关很久，甚至不打算给大主人吃食，只给了他葡萄糖续命。

　　不止笼子通电，大主人的脖子上还被戴了一个金属项圈，同样可以通电，脚腕上也被绑上了铁链，链子的另一头就是那个不可移动的金属笼子。
　　脚链的长度就是从笼子到马桶的距离，多一寸都没有。

　　大主人被关在笼子里，每隔几个小时笼子会打开，供大主人去方便，但只有短暂的几分钟甚至几十秒，每次时间不固定。如果大主人没有及时回来，那他脖子上的项圈和脚链就会通电，电流远比笼子的电流强力得多。

　　书房的暗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子，能够透进稀薄的日光和月光，勉强能看清。

　　以前小主人的老师有次讲到部队会有关禁闭的惩罚，那时候小主人不理解，只是关起来而已，不用早起上学，不用写作业，不用练各种课程，多轻松啊，如果觉得无聊睡觉就行，这简直是奖励，为什么会被算作惩罚。
　　说实话，当时我也这么想。

　　直到这次跟大主人一起被关进来。

　　大主人一米八几的个子蜷缩在小小的笼子里，为了怕触电，他只能缩成小小一团，腰酸背疼身体上的痛苦是次要的，最可怕的是精神上的。
　　昏暗的环境让人觉得视觉模糊，尤其是晚上彻底失去光亮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瞎了一样；
　　有限的空间限制了人的行动，使得身体上的酸痛更加翻倍；
　　寂静的空间里声音微乎其微，整个房子里只有自己能发出来的声音，枯燥地回荡着，让人觉得既吵且静，精神绷得像根弦一样。

　　初时大主人是紧张而担心，担心小主人在外面的情况，可他又无从知道，每天心力交瘁，直到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但又很快惊醒。

　　最可怕的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开始时大主人还能靠自己的生物时钟估算出大概时间，可是到后来大主人的生物时钟也失灵了。
　　笼子打开的时间也没有规律，大主人也并不能借此推断出时间。

　　不知道时间是一件很怕的事情，即使能睡觉，你以为自己睡了一个小时，可实际可能只睡了十分钟，时间变得漫长而折磨。当感知不到时间时，一切都会紊乱，人的情绪会变得很紧张焦躁，最后崩溃。

　　没有声音，没有光亮，没有旁人，没有时间。
　　全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

　　到后期已经睡不着了。

　　不能睡觉的感觉更加可怕，大主人变得焦躁不安，精神也逐渐崩溃，注意力涣散，无法平静正常地思考，甚至开始反胃恶心，不断地呕吐。
　　看到一切都会吐，看到葡萄糖更会吐，那个味道让大主人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可不喝会死，喝了会吐，吐到痉挛不止。
　　死循环。

　　大主人开始期待打开笼子的时刻，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秒，虽然进出触碰到笼子时都会触电，但大主人还是期待着笼子的每一次打开，是他那段时间能感知到的唯一事情。
　　再后来，大主人开始主动触电。

　　他开始反抗、挣扎，故意到了回笼子的时间还不回去，宁愿触电被电击到呕吐昏厥痉挛。
　　甚至开始出现了幻觉。

　　可是，独独没有妥协。

　　其实，沈翊之把大主人关进笼子的时候说过，只要大主人愿意出国读大学，就不用再受这些惩罚。
　　只要大主人按下他项圈上的按钮。

　　可即使大主人吐到脱水、电击到失禁、幻觉不断，可他始终没有按下那个按钮。

　　我觉得大主人那几天没有疯，全靠着对小主人的思念。
　　在大主人每每情绪崩溃到几乎快疯掉的时候，我都能听到，大主人一遍一遍唤着小主人。

　　唤他的名字，唤他那个独有的称呼。

　　大主人让我相信且确信，只要有小主人，无论世间何种苦难，他都撑得下来。

　　后来，见大主人都快疯了也不肯松口，沈翊之也怕真的把大主人弄死，终于把大主人放了出来。
　　这也算是沈翊之对大主人的第一次妥协。

　　可即使当时被出来的时候，大主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还是记得想办法先支开小主人，先自己清洗整理干净后，才去见小主人。

　　小主人看着大主人满身是伤，只以为是他又遭受了什么残酷的刑罚，殊不知那些都是电击的伤痕，和大主人为了保持清醒自己弄伤自己的。

　　至于大主人那十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小主人永远不会知道。

　　只是有时候我常常在想，连那么残酷的关禁闭都熬过来，每一关他们都熬过来了，他们只差一步，就只差那一步……

　　我永远忘不了大主人分别前那晚的崩溃。

　　（关禁闭那段有参考度娘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