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已陌路,归人何处》浅白昔禾

3、第一章

　　２.

　　今夜注定是高三的狂欢之夜，这个城市的夜晚比起以往更加得沸腾了。车窗外的灯红酒绿繁华喧嚣比起车内的沉寂更像是另一个世界。快速公交上总是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乔夕隅很不喜欢。每次闻到这种味道都会让她产生一种晕车的错觉。林虞渊也知道她很难受，所以每次出门都会随身带几颗话梅糖。
　　林虞渊撕开一颗话梅糖的包装纸，乔夕隅拾起他手心里糖果，含在嘴里，酸的使人不自觉地眯了眼。是自己一直喜欢的那个牌子。
　　一路上乔夕隅都沉沉地睡着，广播里女声中英文报着站名。林虞渊静静地看着身旁女生恬静的睡脸，见女生有醒来的迹象，急忙看向另一边。其实乔夕隅不过是把头歪向另一边。太阳穴抵在车窗上，随着车子的行进而上下颠簸。林虞渊轻柔地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僵硬地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怕是惊醒了她。散落的长发微卷，一股怡人的洗发水的清香。好想时间就这样停驻，林虞渊这样想。
　　过了很久车才到站。乔夕隅已经醒来了，随着人流往车门走。林虞渊站在她身后，张开双手替她挡住匆匆的乘客。乔夕隅从容地走着，她一直都知道身后这个男生很好，很贴心，一直默默关心着自己。
　　可是我不喜欢。

　　包厢里人很多，差不多全员到齐了。厚重的金属门不能完全阻挡外面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还是会传来闷闷的隆隆声、班长正带头和大家一起唱《哆啦A梦》的主题曲，就像是一群幼稚园的孩子。乔夕隅悄悄地对林虞渊说：“他们一定是疯了，你说我们是疯子呢还是傻子呢？”乔夕隅无奈的表情让林虞渊忍俊不禁，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
　　班花叶尤嘉已经看见了他们俩了，端了两杯就向他们走来。“你们可倒是来了。迟到的自觉罚酒啊。”林虞渊接过她手中的两杯冰啤酒，笑着接受说：“路上遇堵车了，连着三个红灯。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你看我们两个晚饭都还没吃呢，一杯意思一下就好了。夕隅这杯我就带过了。人家还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喝醉了不好。”说完一口气把两杯都干了。叶尤嘉也没说些什么。
　　乔夕隅掂起脚拉住林虞渊的耳朵，有点小生气，“谁说我没满十八的。生日都过去两个月了！”林虞渊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拿来一块黑森林慕斯给乔夕隅垫肚子。
　　正放到古巨基的《情歌王》，班长挥舞着手中另一只麦喊着谁来谁来。乔夕隅像个孩子一样去抢，林虞渊倚在沙发上笑着看着眼前天真可爱的女生。身边一群男男女女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他也就加入了。林虞渊总是选择大冒险的，几番下来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任选一位异性向其告白。哇塞激情。”几个男生看着林虞渊手中的冒险卡，纷纷起哄。林虞渊脸上因醉酒而起的粉红疑似青春期少男的羞涩，让人更止不住联想。
　　林虞渊站起身摇了摇沉重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大家都明白他对乔夕隅的心思，期待他的下一步。其实林虞渊自己也期待自己的下一步。
　　飘飘悠悠地走到茶几前，林虞渊抢过乔夕隅手中的麦克风，双眼直视着乔夕隅坚定地说：“乔夕隅，我喜欢你！”乔夕隅移开林虞渊搭在她肩上的手，缓缓地说：“我知道这是大冒险。”
　　“这是游戏，可是我真的喜欢你。”林虞渊打断乔夕隅的话急促地说，身边的同学起哄的声音更大了。昏暗的房间里，他的眼睛反射着电视屏幕的逛，像是期待着什么，也的确是在期待着什么。
　　“对不起，你喝醉了。”乔夕隅其实非常不喜欢这样被围观的。被人看笑话的感觉让她想马上逃离。
　　林虞渊一把拉过乔夕隅，紧紧地搂住。下巴抵住乔夕隅的头，短短的胡茬刺得乔夕隅头皮一阵痒。“我喜欢你，乔夕隅。我是认真的。我是喝醉了可是这和我喜欢你没有关系。我告诉你我喜欢你。初一到高三。六年来我一直都喜欢你。你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林虞渊越说越急促，他喜欢她，他只是想告诉她他喜欢她。他也想听见她说，我喜欢你。
　　哪怕只是万分之一。
　　林虞渊的拥抱使乔夕隅透不过气，脸颊已经是一片红。她知道林虞渊喜欢自己，很久很久。可是并不意味着她也要对他付出同样的感觉。乔夕隅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推开林虞渊，丢下一句对不起就拿起沙发上的包匆匆逃离了，留下林虞渊一个人颓然地站在原地。
　　“其实你没必要说对不起的。”林虞渊低低地说。还有那句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
　　“回去路上小心，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