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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隔岸观火与曲线救国 ...

  •   2、隔岸观火与曲线救国

      我向邱岑歌旁敲侧击提起那个人,我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有个男生,挺高的,大概和我一样高,也挺帅的,笑起来一口白牙特别骚包,跟消音器似的走哪儿哪儿鸦雀无声……邱岑歌立马接口,“哦,你说沈措吧。我认识啊。”

      “你俩,奸[]情有的还是没有?”

      “去你的!你这人一天到晚脑子里塞的那就是屎。”

      “没错,我脑子里塞的是你。”脱口耍贫是我积重难返的陋习,看见眼前那张冰清玉洁的面庞飘起了阴云,赶忙岔口问,“他什么专业的,你知道么?”直觉告诉我沈措肯定不是学表演的,因为林南音就是表演系的,如果他俩一个班,没理由那么天造地设的俩人至今没有一拍即合。

      “播音主持。”

      怪不得。一口字正腔圆平仄悦耳的普通话,甭说女性同胞了,我听了都怦然心动。

      邱岑歌学画画的。和我一样是舞美系。只不过大我一届。那会儿他还是学校里的宣传部部长,由他拉来的赞助使得学生会得以搞了个特别像样的“XXX杯学生作品设计大赛”,光第一名的奖金就好几万。邱岑歌以自己的根正苗红为傲,使唤起人来跟慈禧似的,特别颐指气使天理昭彰。我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行话来说那就叫“双儿”,所以我对这个长相拔萃、作风正派的同性基本算作一见钟情。

      我俩初见那天,他正在使唤人搭建颁奖晚会的舞台现场。事无巨细一概亲力亲为,臻于完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春蚕到死、蜡炬成灰的认真劲儿。一张白皙俊秀的脸颊就像是老天爷精雕细镂的杰作,因为濡湿了汗水而发光发亮,引人挪不开眼目。他注意到了正灵魂出窍仿似遭受电击的我,手臂一扬,点着我的脑袋说,“那谁?傻站着干什么?没看见这里需要人搭把手啊。”一个跟我挺熟络的小子发现这个宾主关系不太对,赶忙跑到邱部长的耳侧说了句话,告诉他这个“XXX杯”里的“XXX”是谭磬仁同志的公司名称,而我,则是这伙小兔崽子的衣食父母(的儿子)。邱岑歌直愣愣地看着我小半晌,突然嘴里嘀咕出一声,“怎么这年头的富二代长得都跟民工似的。”

      头两个月我不急不忙,和林南音玩着猫逗老鼠般你来我往欲擒故纵的游戏。除却网上找了几个枪手给她写了几封词藻华丽情意隽永的情信,彼此言辞露骨略带情[]色地互相短信,也没多余动作。我觉得这妞就是笼中鸟网中鱼,迟早得被我逮着。然而时光飞火流星,眨眼工夫就蹉跎到了第三个月。想想当初夸下海口说一个月就能将校花拿下,而今时间即将截止还毫无头绪与进展。

      慌了。

      闲言赘语是烈火骄阳,蜚短流长是凛冽寒风。我谭帅水深火热是不怕,但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打扮得潇洒倜傥人见人爱,一边想着现在谁还玩那种“一膝单跪、手捧玫瑰”的老土浪漫那他也太衰了,一边去花店订了九千朵粉红玫瑰。把中戏校园铺成了婚礼现场,随即跪于林南音的身前,向她作下了邀约,“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可是我已经有约了。”

      “明天呢?”

      “就是后天都有约了。”

      “你要不要再查看一下你的日程表?”我开始恬不知耻地信口开河,“从相貌上看,我们的结合属于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从属性上看,我们的结合属于官商勾结各得其所。”

      林南音乱笑一气,俯下头伸手抚摸起我的脸颊,“谭帅啊,你太可爱了。我都不忍心拒绝你了。”接着她就抿起红唇点了点头,一副欣然应允的模样。当时我在心里握拳咆哮“yes!沈措,你输定了!”可结果第二天她又打电话来放了我的鸽子。这女孩太随心所欲了!

      由于林南音的老爸林震是央视的副台长,□□里供着职。为了抱得美人归,我甚至动用了下三滥的手段,让谭磬仁同志挂了个电话给央视的台长请他全家赴宴,正的都来的局,你一个副的能说个“不”字?

      林南音的父母林震与姚海若准时赴宴,可我的女孩却杳无踪影。姚海若赔笑着解释女儿身体不适,可这边还言犹在耳呢,那边林南音就给我挂了电话,她笑得风铃一般清脆悦耳,说约了人去夜游景山公园。还说她爸妈不知道她装病在家,让我千万给她保密。

      我还没来得及多问出一声她约了谁,她就撂下了我的电话,一点儿希望也不予以保留。

      就在我黯然宣布自己惨败的那天晚上,我看见沈林二人在宿舍楼下少儿不宜。俊男美女相拥相吻,那简直堪比浪漫爱情片的场景。可有一点不太一样,他的嘴唇还吻着怀中阖着眼眸的美丽女孩,可一双花哨眼睛正明晃晃地睁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正向他走近的我。

      裂地巨隙,跌得我尸骨无存;焚天烈焰,烧得我体无完肤。有生以来第一次输了。

      我痛苦地把脸扭向一边的时候看到了瞿圆圆,咱们舞美系的系花。虽说也是个杏眼桃腮有胸有屁股的美人,但和校花林南音相比失色了不是一个档次。叹了口气,算了,退而求其次吧。

      校草的王冠离我咫尺之遥,可惜功亏一篑。那一夜我躺在寝室硬邦邦的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我能确定我爱着邱岑歌,但这和我喜欢女人毫不矛盾。

      当时沈措很给我面子,他对外宣布自己是攻坚克难狂追不舍了林南音三个月才抱得美人归。一样的三个月,一样的攻坚克难,一样的锲而不舍,唯一的不同是,他成了,而我没有。我和他似乎就差了一层薄薄宣纸似的结局。可我自己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直到我和林南音的一群好友混得火熟,打探入人民内部才知道,根本不是沈措对林南音主动追求,反是她自己投怀送抱,寻上了门。就在我和林南音互相暧昧互相调戏纠缠不清的时候,他一边隔岸观火一边曲线救国,没有向这个任性而又自信的中戏公主表达好感,而是火力全开追求起了她的室友。那女孩叫钱晨菲。不仅也算个美女,而且完全被巨大的幸福给电殛傻了。我可以想象那个傻气直冒的女孩是如何天天夜里在寝室里给沈措打免费广告,把他吹得天上少有地上全无。最后满心炫耀之意地带着自己的男友见了一众姐妹。

      “嗨,林南音。我们果然又见了。”除了这句话,沈措没有对中戏公主表现出任何超于正常范围的殷勤,他目不旁视,脉脉含情又略带忧郁的眼眸始终没有离开自己女朋友的脸,与她旁若无人地四目交汇,唧唧我我打情骂俏。据林南音的另一个室友爆料,钱晨菲当晚在寝室里兴奋地对一众姐妹宣布“我要嫁给他,我确定了我就会嫁给他”的时候,林南音突地站起身,冷声冷面地说,“你花痴够了没有?人家都没说要娶,你犯什么贱?!”“砰”一声摔门而去。那个自我陶醉于美妙婚礼场景的女生愕然睁大双眼,左觑右看,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

      漂亮女人之间的友谊像是塑胶的花,色彩艳丽却毫无香气。

      微妙的,容易被加以利用的嫉妒心。

      我找去了播音主持系一直用于练习声乐的那间教室,问,沈措在哪儿呢?那个长相挺干净秀气的男生脸也没抬地说,哪儿女生多在哪儿呗。然后我看见一个地方摩肩接踵人头攒动,一票雌性动物围堵得里三层外三层,嘻笑叽喳的嚷着什么“好喜欢”,全他妈的不知害臊!于是我走上前,跟那一群女人说麻烦让一让,我跟我哥们说句话。

      一看,原来是只兔子。

      就在我为自己的一时失言羞愤难当之际,一个人于背后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回头,不正是“我哥们”么。

      “沈措,迎新晚会你主不主持啊?”有人问。

      径自出门前回眸一笑,沈措把目光移向了刚才那个答我话的秀气男生,“你找白玮吧。我会忘词的。”

      待到了个只剩我俩的地方,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慨,对他说,“嘿,你小子也忒阴损了。这三个月你虽然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可你的名字肯定反复出现于女生们夜聊的内容里。就算林南音本来对你没多大兴趣,也肯定会被她那个花痴的室友给洗脑成功。”

      他朝我摊了摊手,一脸“我并没有犯规”的轻描淡写。

      “那钱晨菲这阵子天天以泪洗面,我个旁观的都觉着看不过眼,可真叫一个惨绝人寰!”

      “像你这样的热血青年多少都会有些窥私癖和骑士精神,”沈措笑笑说,“很好,继续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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