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短篇集》何夕潇湘

11、春.宿命断章，长夜未央

　　夜色下的废墟一片死寂，淡淡的月光流离其上，耀着浅白色的芒。

　　夜风酿着凄哀的凉，暮落子夜，有谁听到死者的灵魂在低吟浅唱？

　　大火，鲜血，哀鸣……

　　命运的乐章已经沉沦为凄厉的音响，尖锐的音符染成无望的黑色。

　　我从恶梦中挣扎的醒来，抹去脸上的冷汗，怔怔的望着远方。

　　保持着这种姿势很久，不知看些什么，也不知为何要看。仅仅不想要空虚，来找个事做。

　　不知不觉中，泪水，已遍布脸颊。

　　夜风似温柔的手指拂去闪烁的泪，喃喃的在耳边诉说温暖的记忆。

　　银发在夜色中飘忽不定，下弦月给它筛上一层凄清的寒光，清淡中自有一番风情。

　　缭乱的发，绝美的颜，悲凉的风，清冷的月。

　　蛮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然后，他像是被蛊惑般，慢慢的走到我面前。

　　我抬起头看他，眸子罔罔。

　　他亦如此注视着我，湛蓝的眸中仿佛嵌入了整片天空，浩瀚无垠。

　　然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拂去我眼角的泪痕。

　　我身体一颤，定定看着他，朱唇轻吐，“滚。”（某蝶乱入：吾家千寻太没浪漫细胞了--。）

　　蛮骨微微挑眉，似乎从方才那种迷离中脱离出来，眸子也随之微微暗下。

　　下一秒，他的手紧扣在我的颈上。

　　一寸一寸下去，凉气在脖颈间蔓延，卡住喉咙的感觉使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而本应该受到同样伤害的蛮骨，却面色如常，呼吸平稳。

　　“你……干……什么……”我抓住他的手，艰难的开口。

　　蛮骨看着我的郁郁的紫眸，笑出声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样的神情，很想让人毁灭。”

　　我颓然挣扎，眼里流过潋滟的光泽，“如果你……杀了我……你也会……”

　　“啊，我知道。”他笑的一脸明朗，“可是不做些什么，总是很不甘心呢。”

　　未等我反应过来，蛮骨松开了手，可几乎是瞬间的事他又把我锁在怀中，吻，铺天盖地。

　　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下意识的开始拼命的反抗，可越是挣扎，他的吻就愈加热烈。唇齿之间环绕着男子炽热的气息，眼神失去清明的最后一刹，我狠狠的咬了下去。

　　嘴里一丝腥甜蔓延，蛮骨终于放开了我，可他湛蓝的眸子里的狂热却隐透着危险的讯息。

　　因为他始终不肯将手离开我的腰，所以我们靠的很近，鼻尖几乎相碰。呼吸的热气形成一股回流，徘徊在两人之间。

　　午夜的魔鬼轻笑着发问：那是暧昧么？

　　不论如何，我厌恶这种气氛，尤其是和自己的仇人之间。

　　“放开我。”一阵猛烈的咳嗽后，我皱眉看着他开口。

　　蛮骨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

　　“放开我。”我继续要求。

　　他的蓝眸闪耀在月华之中，反射出细碎的瞳光，如蓝宝石般醉人，却清澈的倒映出一幅安静却略显单薄的姿容。托在我脸上的手渐渐下移，落在削瘦的肩上。

　　指尖微凉的触感通过中枢神经迅速蔓延至全身，我不禁瑟缩了一下。

　　蛮骨看着我畏惧的样子笑了，“似乎，伤口裂开了。”然后他用指尖挑开我染血的衣带，露出肩上狰狞的伤口。

　　我想挣扎，可看着他眸中不容反抗的光，我知道我一旦做出不恰当的举动，后果将是十分严重，于是我静了下来，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蛮骨仔仔细细的抚摸着我肩上的伤口，如雪的肌肤中红色分外乍目。

　　“真美。”

　　然后，他吻了下去。

　　舌尖反复的舔舐着鲜血，带来刺痛和淡淡的酥麻。

　　等那种深红色的液体尽数消失后，他似乎还不满足，又开始啃咬。

　　伤口崩裂的程度更大了，也带来更强烈的痛感，鲜血再次喷涌。

　　痛，如野草般疯狂蔓延，席卷了我的四肢残骸。身躯不禁的微微颤抖，指甲深深陷入了蛮骨的背。

　　“啊……你这个变态……放开我……放开我啊……”我在他怀中开始拼命的挣扎，剧烈的痛感激起了我最后一点求生本能。

　　“大哥！”凝重的呼唤打断了蛮骨的动作，只见炼骨快速的插入我们中间。“你的肩膀……”

　　忍着痛看过去，原来蛮骨的肩膀也成了血肉模糊的样子，他，和我一样在忍受刚才的痛苦么？可他却没有丝毫反应啊……

　　这个男人的意志力……好强……

　　剧烈的吻，湛蓝的眸，炽热的息……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

　　因为我很弱，那个叫蛮骨的男人就可以随意对我做任何事么？！

　　抬起含泪的眼，四目相对。

　　蛮骨的蓝眸幽深无澜，只是定定的看了一会儿，便转身，将身影埋入黑暗之中，夜露打湿了衣袂飘扬。

　　炼骨亦用同样的目光看着我，看着我飘逸清绝的白衣，以及明眸里泛起的点点的莹光。

　　他回过头去喊，“睡骨，过来疗伤。”

　　在等待睡骨过来的时候，他注视着我，淡淡开口，“你果然很美，美的想让大哥忍不住毁灭。”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各种感觉一起涌上心头，最后化为一片绝望的悲伤。身体的痛，心灵的痛，一齐将我最后一点理智吞噬。

　　我听到睡骨大声说，如果那些人放了我，他就永远听他们的命令。

　　然后我哭了，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扑倒睡骨怀里歇斯底里的痛哭，只感觉有很多东西堵塞在血管中，想要一次性的把他们发泄出来。

　　月色如烟一般弥漫，夜风冷冷夺取着温暖。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样究竟对不对，我只想全身心的放开自己罢了。原来，我复仇的想法，还真是逞强……

　　也不知哭了多久便沉沉睡去，姑且把一切都抛在明天吧……

　　也许一觉醒来，我又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塔珀兰斯族小公主，那些杀戮，那些痛苦，仅仅是一个噩梦罢了。

　　夜的静谧，无星无月。

　　天空突然就笼上了阴云，很好的黑暗，没有丝毫的不习惯，似乎这样的情况一直在持续着。

　　在这里指的是即便有明亮的阳光或清冷的月华，也看不清四周，或者前方的道路。

　　是习惯了吧？

　　没有丝毫目的的行走在世间，率性而为，随意杀戮着蝼蚁一般的生灵，可总是填不满心底的空虚。

　　会这样一直下去么？直到遇到一个强大的对手，被秒掉，然后人生就圆满了？的确，无论愿不愿意，死亡都是最后的句号。是重归起点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或者是有这样的想法？

　　真可惜，忘掉了呢。

　　应该很满足了吧，拥有这样的兄弟。

　　可为何，还是……

　　那就试着去干一些事情，一些多余的事情。

　　“炼骨？”

　　“大哥？”

　　蛮骨倚在一棵大树旁边，手指在石头上轻轻扣着节拍，微低头，嘴角一丝淡淡，“你说，她为什么会在睡骨的怀里哭呢？”

　　炼骨一怔，仔细思考了一番后开口，“是不知不觉滋生的依赖吧。”

　　“依赖？”蛮骨微微皱眉，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蛮龙。

　　“恩，依赖。”炼骨斟酌着词语说道，“家人们都死了，她应该会感到孤立无援，然后被报仇这个念头填的满满的。在这个时候睡骨给了她帮助，让她感觉到有人还在关心她，所以会不知不觉产生些情感也说不定。”

　　“啊，这样听来，还真是讨厌。”蛮骨抚摸着蛮龙的手一紧，蛮龙发出铮铮的声音，蓝光流泻其上。

　　“哦？”炼骨的脸上出现玩味的笑，“大哥什么时候和雾骨一样了。^_^”

　　蛮骨耸了耸肩，“只是讨厌而已，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命运那啥玩意，还都不能动手。”

　　“这么说，是强烈的占有欲让大哥不爽了？”炼骨不禁笑了起来。

　　睡梦中的蛇骨突然蹦起来，闭着眼睛大喊一声：“不爽了就砍掉！”接着在两人的面面相觑中又昏昏倒地，呼呼大睡。

　　无法理解的男人。

　　炼骨迅速鉴别完毕。

　　随后他干咳了几声，突然两眼发亮，贼笑着说道，“大哥不是说七人队有很多让人想死都死不了的刑罚么？可以试试那女人啊。”

　　“切。那可是命运双生。”蛮骨不满的说道。

　　“诶？”炼骨微笑的一脸慈祥，“大哥怕痛？”

　　蛮骨一窒，嘴角下垂，“谁不怕……/(ㄒoㄒ)/~~”

　　炼骨在黑夜中凌乱了……

　　半晌，哑然开口，“应该是有解除诅咒的方法的。”

　　“是吗？”蛮骨是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知道大哥不在乎，可是，”炼骨突然皱起眉来，语气凝重，“我担心一直这样下去，睡骨会永远沉睡。”

　　蛮骨握着蛮龙的手一动，他湛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接着用极其夸张的语气开口：“不……会……吧……(@﹏@)~ ”

　　炼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突然以手捧心，摆了个雾骨的POSS，娇声道：“爱情的力量是无限的……”

　　蛮骨在风中漂移了……

　　依稀记得第一次碰到雾骨时，他正在逼婚中（……），看到前来打搅的五个人很是不满。当他和凶骨过了几招后毒气突然大增一下子将对方给放倒了，事后他羞涩的对五人说当时他打着打着突然看到那姑娘正双眸含泪的望着他，然后勇气突增就打倒了凶骨。接着，雾骨以手捧心，顾盼生姿，声音婉转：“所以说，爱情的力量是无限的。”最后不顾众人吐了一地便扭着小蛮腰潇洒而去。

　　“爱情？”蛮骨不可见的挑了一下眉，“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炼骨有过爱情么？”

　　炼骨微微一怔，金眸里闪过不知名的色彩，最后他嘴角轻扬起一个嘲弄的笑容，“有过，不过是虚伪的，后来那个女人背叛了我。”

　　“背叛？”蛮骨重复了一遍，有些疑问的看着炼骨。

　　炼骨看着他纯净的眸子，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的开口，“啊，她和我兄弟……【消音】了，后来我把他们都杀了。”

　　“所以你也学会了背叛？”蛮骨笑了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背叛了你的佣兵队加入我们了啊。”

　　“恩。”炼骨的金眸里看不出其他色彩，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你会背叛我么？”蛮骨看着他，轻轻的问道。

　　炼骨的手微微一颤，半晌，“如果碰到比大哥更强大的人，应该会吧。”

　　“那我要更加努力。”蛮骨笑了，眸心一缕利芒稍纵即逝，化为一片坚定的芒，“强大的没有人可以战胜，炼骨也就不会背叛了吧。背叛，似乎很累呢。”

　　炼骨的身形微微震动，他慢慢的扬起了嘴角，“恩。”

　　“我们的约定哦！O(∩_∩)O~”

　　“……”大哥你长大了--。

　　谈话持续了很久，那些只言片语沉浮在夜色渺渺之中，唯有隐喻的温暖淡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