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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与疯女人相遇 ...

  •   我竟然,迷路了。
      是在去寻找熊十大的路上迷的路。
      同行的,还有秦琴姑娘——搞半天,才终于知道琴琴姑娘姓秦,单名一个字琴。
      回溯到几天前——
      激动万分的我,在医馆前拽着秦琴姑娘的手,颤抖着声音问:“你记得熊十大吗?狗熊的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十,大小的大,你记得吗?”
      秦琴姑娘一脸警惕:“你是他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熊大哥?你怎么会认识我?”
      “我……我和他……我们……”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该让我怎么解释,我和熊十大如此脱线的相遇过程。
      灵机一动,招呼着秦琴先别走,跑到屋里死拉硬拽,把那重死人的剑背出来,放到秦琴姑娘面前。
      “这是……熊大哥的……”秦琴姑娘捂着嘴,惊讶地看了看我,“他说过要把这剑送给最看得起的人,你……你到底是谁?”
      “呃……”我扯了扯嘴角,熊十大,原来你那么看得起我,“我……我是他的结拜弟弟,熊大哥他跟我谈过你。”
      “你……那他……”秦琴姑娘似乎有点激动,“他在里面?”
      “不是,他不在这里,”我吸了口气,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找他吗?”
      秦琴姑娘愣了愣,神情恍惚。她,竟然犹豫了。
      “熊大哥他,一直都忘不了你,”我问,“你,愿意去见他吗?”。
      秦琴姑娘仍是一脸犹豫。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即使找到了秦琴姑娘,也不知道她这些年来发生了什么事。或许人家已经成亲了呢,或许人家已经不再爱熊十大了呢,或许……所以说,我在瞎掺合什么啊。我这时才留意起她的打扮,身上不仅没有绫罗绸缎,身后也没有仆人丫头,穿着麻布衣,独自来到医馆来买药……到底,她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我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秦琴姑娘突然道:“去,去找他。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一面。”
      我松了一口气:“那什么时候……”
      “现在。”她表情坚定。
      “你……不用准备准备?”也太快了吧。
      秦琴姑娘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愣愣地看着她那苦涩的笑容,随即点点头。她应该,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说走~咱就走哇~

      摆脱掉空宅,摆脱掉二师兄,随便收拾了一些行李,和秦琴姑娘踏上寻熊之路。开始几天还好,用仅有的盘缠坐了马车,剩下的路程得步行。

      于是,我迷路了。

      秋天里,阳光却依然猛烈,我确信我们已经在半山腰,但怎么找都找不到熊十大的山寨在哪里。
      “秦琴姑娘,你先在树下歇歇,我先去……探探路……”自己说出来都不好意思了。
      “……哦。”带着怀疑的目光,秦琴姑娘放下行李,坐在了树下。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带对方到熊十大那里,现在却一直在林子里打转,对方不怀疑都不行吧。
      这几天她都没怎么和我说话,我也不好意思和她聊,她的故事,我想让熊十大作为第一个人去了解。
      放下行李,以及放下那把重死人的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把这剑带在身边,尤其是去找熊十大的时候。
      说是探探路,其实是想去问问路人。

      路人啊路人,你在哪啊,路人~

      说自己运气好到爆真的不是盖的,前面不远处真的就站了个人~成若兮,看来你人品不错啊。
      我赶忙往那边走去,看背影,对方似乎是个女子,于是喊道:“姑娘?姑娘?”
      她听到我的呼唤,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不由得一愣。

      冷艳——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这女子容貌的词。一双丹凤眼带着股慵懒,却又略有狠劲地看着我,她细长的眉头略皱,表示她此时内心的不爽,最吸引我视线的是那丰满的朱唇,白皙的脸庞中,显得特别红艳,似是一朵正盛放的,被她含在嘴里的花。风很大,让她及腰的发随风飘动,霎时让我以为遇到了某个在深山里修炼的妖精——是的,妖精,不是仙女——这就是那个“艳”字带给我的感觉。
      一时无话,我才醒悟过来,再走近些,道:“姑娘,我想问一下路。”
      刚说完,这女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的狠劲似略有加深。那气场让我不敢和她对看,于是转移视线,嘴里胡乱找着词:“你……嗯?” 猛地发现这女子正站在悬崖前面,与万丈深渊只一步之差!
      “……前面是悬崖啊!”这人竟然站在悬崖边看风景??我忍不住大叫,“姑娘你站在那里干嘛?看风景也不是这样看的啊!而且风太大了,女孩子吹太多风身体会不好!”后面几句似乎很无力,但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了。
      她终于开口,那朵红艳的花在略略动着:“你要去哪里?”
      “我……”现在还是谈论这个的问题的时候吗??我想走近,但一看到那悬崖,便让我两腿发抖,只得俗辣地说道,“对不起,我有点恐高,没办法走太近……”
      她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眉头仍没有松开,眼里的那股狠劲没增,但也没减。
      硬着头皮,我劝说道:“姑娘,你别在那里呆太久,一不小心,会掉下去的,生命很珍贵啊!”
      她明显一愣,但随即似乎不屑地微微一笑,眼里的狠劲再次猛增,随后声音冷冷地道:“你试过爱上一个,不应该爱的人么?”

      什么东西……这人难道完全在状况外吗,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难道说,她真的是,在山上修炼的……想着想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我壮着胆子开口,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我、我……只是想,问个路而已……”
      她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呃,这时候我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脱身啊,听二师兄平时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要尊重那些鬼呀怪呀什么的就对了。
      于是赶忙抱拳行礼,身子一边默默向后退,一边道:“姑娘,如果你不方便回答我,那就……就此别过吧。”
      我闪……
      “站住。”不料对方立即开口,不仅表情冷,声音也冷,让本来就心惊胆颤的我立马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话,都不敢说了。

      我真的,只是想问一下路而已……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那女子朱唇轻启,声音冰冷得如她毫无表情的容颜。
      “……我有没有试过爱上,不应该爱的人?”我把问题重复一遍,争取思考脱身办法的时间。
      她那尖下巴抬了抬,没有说话。至少也答个“对”字吧,“嗯”一下也好啊,偏要把场面弄尴尬。
      “呃……”我唯有硬着头皮回答,“不应该爱的人吗……”

      ……怎么可能没有。

      那个我最想爱的,却不应该爱的人。可是,我有必要告诉她吗,这个才刚认识的站在悬崖边看风景的大胆女子?
      似乎不耐烦我那么久都不回答,她终于又开口道,语气里尽是不屑:“所以,别轻易说出生命很珍贵这样无聊的话。”
      我一愣,问:“……为什么?”
      她细眉一挑,“你觉得我需要回答你的问题么。”她这是问话,却以陈述的语气说出来,摆明就是想说“我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大姐,既然不想和我聊,就让我走哇~
      我开始有点讨厌她了。
      她是美的,但她的心是丑的,不珍惜生命的人,不美。我这样任性地认为。
      就在我心里一直嘀咕的时候,那女子又突然一笑,那双丹凤眼和那张红艳的双唇,都妖媚得让我害怕。
      “你觉得,我在这里看风景?”她问。
      “那不然咧。”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如她一般不屑,但总觉得出来的效果很弱。
      果然,她轻轻一哧,继而转过身面对悬崖,慢悠悠地道:“你信不信,我会跳下去。”又来了,那个陈述式的问话。
      “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真的只是想问路,待会儿还要赶路……你干嘛?!”我立马住了嘴,因为此时的她,又转过身面对我,脸上诡异地微笑着,一步步倒退,慢慢地往悬崖边缘接近,直到在她的鞋后跟已经超出了悬崖一半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风猛烈地吹着,她的裙摆也随风不停地飘动着,让我哑口无言的是她略显削瘦的身子却立在悬崖边纹丝不动——如果那是我,早就给吹下去了吧!
      “你……你疯了。”我愣愣地道。
      “如果,活着只是受罪,那还有什么意思。”她说着微微仰起脸,敛起笑容,眼神刹那间变得空洞,声音飘忽,与其说是和我说,不如说她只是在自言自语。
      “你……你别……”我颤抖着身子往她身边走去,心里有一种感觉,这女人并没有开玩笑,她的确是会跳下去的,如果我不阻止的话。
      她手臂慢慢张开,宽大的衣袖在风中飘动,头也微仰,双眼已慢慢地合上了。
      千万别在我眼前跳下去,我绝对受不了这样的视觉刺激,我会恨你恨到死的,即使你变成了鬼。
      “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一边吼一边慢慢往她身边挪去,双腿因为悬崖那头惊悚的风景而不断颤抖……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我成若兮天不怕地不怕……
      “你不会,想陪我一起跳吧。”不知什么时候,这疯女人已经睁开眼,那双妖媚的丹凤眼朝我看来,泄出丝丝的笑意。
      我听到清脆的铃铛声,好像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你这样糟蹋自己,为的是什么?!”我越走越近,离悬崖边大概只有两步之遥了。
      “也不错,有个垫背的。”她竟然朝我伸出了手,一副要与我双双跳崖的样子。
      成若兮,你这到底图的是什么啊,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疯女人死了,与你又有何干??!!
      不过她伸出的右手倒是个好机会。我一把抓过她右手手腕,然后二话不说立刻往后拽。
      ……拽、不、动。
      一点都拽、不、动。
      我猛然醒悟过来,这疯女人会武功!而且不是三脚猫功夫的那种!!
      “怎么,想救我?”她笑,仍是不屑的神情。
      现在与她靠那么近,我才隐隐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香味,似乎是某种花香,即使风刮得那么大,我却仍能闻到,要是不刮风,这香味是该有多浓烈!叮呤叮呤的声音一直在持续着,本来应该悦耳的声音让我觉得无比烦躁。
      “你疯了!!”我被风吹得睁不开眼,声音一出口也随烈风而去,让我不得不敞着嗓子喊。
      她又笑了。红得刺眼的唇,嘴角向上翘着,似乎在无声地告诉我,她并不在意我说的任何一句话。
      “值得吗?!就这样死掉??”我吼道,但因为风太大的关系,声音音量小得可怜。
      她终于再次开口,音量很小,但我听得清楚:“你又怎知,我值得活下去。”我甚至连她那冰冷的语气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认识我么,你了解我么。”她淡淡地说,表情冰冷。
      的确,我不认识她,我不了解她,我连她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发生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另一个人绝对没有办法亲身感受。值不值得活下去,我有资格为她定义么?
      她突然微微抬了抬下巴,看着我身后的某个地方,道:“那人是来找你的吧。”
      我转头,看到不远处,秦琴姑娘的身影。
      “不想死就松手,还来得及,”她笑,“问路的话,下辈子吧……如果有缘。”
      我再转回头,看着她含笑的,却阴郁的脸。放手啊成若兮,这个疯女人不值得你为她送死!可是我的手却一点都不听话,死死地抓着这女人的手腕,甩都甩不掉。
      我感觉到她把一只脚往后跨,身子朝后退了退,即将跌入万丈深渊。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放手啊——我这么告诉自己——可是放了手,这个女人就要在我面前跌入深渊,但如果不放手,我会和这个疯女人一起跌入深渊。
      为什么,我还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我和她的感情有好到可以陪她去死的地步吗??
      她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那股香味愈加浓烈,她的瞳孔,是棕色的,我几乎能在里面看得到我。
      感觉到她把另一只脚也向后跨,我屏住呼吸,用力拽着她的手臂往后扯,双脚也努力地往后退着。
      她的身子在往下坠,脸上仍然含笑。
      我也被猛地往前拽着。
      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
      没被人鞭死,却要陪人跌死。
      不可以,我不可以死。

      晋凝,晋凝。

      虽然知道自己活下去,也不会再和她有任何交集,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想离开,不想离开这个有晋凝存在的世界,我还想和她有那么一点联系,即使这个联系只是存在于同一片土地上,存在于同一个年代里。
      身体却完全听不进我的脑袋所想,我还是无法放手,一刹那,她掉下去了,我也随之向前。脚的下坠,腰的下坠,我没办法思考,只侧过身子,用另一只手冷静地朝周围抓着,老天爷,让我随便抓住些什么,别让我掉下去,别让我死。
      然后,我抓到了。
      好像是某个树根,我迅速地,牢牢地抓住了它。
      身子猛地一顿,除了我的脑袋和抓着树根的手臂,身体的其他部位全部悬在了空中。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问个路而已。

      狠狠地抓着那手腕,丝毫不敢松懈。不敢扭头往下看,没空扭头往下看,只感到自己的力气在慢慢消逝。我咬着牙,整个身体都紧紧地绷着。
      “成公子!!”秦琴姑娘在朝我这里跑来。
      快、救、我。
      可惜我说不出话来。
      秦琴姑娘蹲下身子,拉着我那只拽着树根的手臂,拼命向后拉着,但我却纹丝不动。
      这是当然的,我还拽着另一个人的啊,怎么可能会拉得动。

      “哼,别装好人陪死,放手吧。”我听到后面那个疯女人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样强劲的风中,我得吼出来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而她好像不用任何力气,轻轻地说话,我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的那种。
      用尽全身力气,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吼:“你!给!我!闭!嘴!!!!!!!”
      其实我想吼的是“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但想保护形象的理智竟然还存在着。
      秦琴姑娘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我。
      她应该不知道我下面还吊着个人吧。
      情况在持续恶化,秦琴姑娘没有一点办法,而我的力气也快要没了。

      开玩笑,我成若兮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我感觉到我那拼命抓着她的手腕的手在慢慢滑落当中,一点点的,一点点的,从手腕,到手掌。
      要掉了吗,她要掉下去了吗。
      我抓不住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突然,手上的重量完全消失,以为自己无法坚持,放开了手,却在下一刻,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还有清脆的铃铛声,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拦腰抱着,身体向上跃起,瞬间,便站回到了悬崖边。
      脚踏在厚实的土地上,身体却是软的。
      脑袋,空白一片。
      我试着走几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身后立即有一双手前来扶着我。虽然很想挣脱开来,却因为全身都没有力气,只能靠在她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股香味更浓了,似无形的烟雾般把我笼罩着,让我很是难受。
      也许令我难受的并不是那香味,而是这人。
      我刚刚差点死了,也是因为这人。
      “没那么大的能耐就别救人,浪费我时间。”她突然道,声音近在耳边。
      我的火气立马“噌噌噌”地往上冒,拼死拼活地挣扎开来,面对着她一边喘气一边道:“你……你……”你了个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咬牙,道:“秦琴姑娘,我们走。”
      秦琴姑娘很会看情况,没说什么便走到我身边,搀扶着我往回走去。
      “成公子,你们到底……”一边走着,秦琴姑娘似乎也憋不住了,低声问。
      “一、一会儿再、再跟你解释……”我仍然还没平复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摆脱身后那个疯女人。
      坚决地、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个疯女人也没有喊住我,这样更好,就让我们像两条在人生当中终于相逢的相交线,经过这一次脱线的交点后越行越远,再也不相见吧。话说,这疯女人难道真的是来这里自杀的?来跳崖?
      哎,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我不想再和这样的人有任何干系。
      “成公子,刚刚在你出来探路的这段时间,我遇到了两个路过的人,他们住在附近,刚好能让我们去他们那儿歇息歇息。”秦琴姑娘又道。
      “真的?太、太好了……”我一边喘气一边点头,早知道,刚刚就不装模作样出来探路了,不仅遇到了一个疯女人,甚至差点连命都丢了,多尴尬。闻到自己的身上还弥留着刚刚那疯女人的香味,真恨不得风刮得再大点好把那味道吹走。
      “哟!是小成子啊?”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爹,你别这样喊成……成公子。”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抬眼望去。看到远处站着的两个人,气喘得更厉害了。
      一个老头,和一个少女。
      说明白点,那俩人就是白戴老头和白叶儿。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说了吧,总有一天咱们会再见面的,小成子。”白戴老头的气色还是那么的好,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吧,至少不用怕找不到熊十大了。

      我们随白戴老头和叶儿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村庄,其实也算不上是村庄,甚至可以说是只有五六户人家住的几间房子。
      身上那股属于疯女人的香味渐渐飘散,我又使劲抖了抖身子,不知那疯女人是不是还站在悬崖边?她难道是真的想在那自杀吗?……我怎么又想起她来了?真是!立马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进到白戴老头的家里,屋里收拾得很整齐,非常简约,就是普通农家的样子,加上一大股熟悉的药味让我以为自己回到了医馆,很是亲切。
      叶儿给我和秦琴姑娘倒了茶,招呼着我们坐下。
      秦琴姑娘不作声,她应该比较想见熊十大吧,比起坐在白戴老头家里喝茶。
      白戴老头眯着眼看了看秦琴姑娘,一脸怪笑,转过头对我问道:“这位姑娘,又是你的谁,小成子?”
      “秦琴姑娘不是我的谁,她是熊十大的……”我一顿,算了,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呢,我就别解释那么多了,“反正,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您别瞎想了。”
      “我瞎想什么呢,是你在瞎想吧?”白戴老头摸了莫自己的胡子,“嘿嘿”笑道。
      这人恶搞的习性还没改变啊。
      “你……”我正想说反驳,鼻子却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一个激灵——不好!
      紧接着,敲门声以及清脆的铃铛声。
      叶儿赶去开门,我想拦也拦不住了。
      果然,又是刚刚那崖边的疯女人。我现在才注意到这个疯女人和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妖艳的面容,鲜红的衣袍,这一切在悬崖边的时候,我都没感觉到如现在这般的不自然。
      还是说,她这个人就是应该呆在悬崖边这样一种危险的、独特的地方才会显得正常?
      “你是……”叶儿愣了愣,似乎被疯女人的气场吓到。
      她没有看叶儿,那双妖媚的丹凤眼似无意地扫了扫屋内,最后把视线落到了我身上,我自然早已经石化在椅子上了。
      “我闻到了药味。”疯女人说,眼睛依旧盯着我。
      “什……什么?”叶儿一头雾水。
      “你们这,有大夫么?”疯女人终于把视线从我身上挪开,正视着叶儿。
      “叶儿,请这位姑娘进来。”白戴老头突然招呼道。
      “等等!”我把手一招,匆匆来到门前,好不容易才散掉的香味又围了上来,我问,“你跟踪我?”
      “呵……”疯女人冷冷地一笑,“请不要那么自恋好么。”
      我倒抽一口冷气,真是没病都要被气出病来。她没有理会我,径自走进屋内,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来到黑白胡老头面前,问道:“你就是这里的大夫?”
      “老夫只是略懂医术,略懂。”白戴老头难得地谦虚起来。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就是憋着股气,于是又急匆匆来到疯女人的身边,尖酸着语气道:“你刚刚不还打算跳崖来着,现在倒想起看病了?”
      疯女人眼珠一斜,看向站在旁边的我,并没有说话。
      气场,还是气场。
      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即使不开口,也会用眼神告诉你他想表达的情绪。此时的疯女人就是这样,邪魅的丹凤眼看着我,冷中带点狠劲,她想表达的,我明白了,用我的话诠释就是:“你丫的给我闭嘴。”
      “刚刚你拉着我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地轻柔,拉起左手那宽大的袖子,露出里面白皙的手臂,指着一道非常非常不起眼的伤痕,说道,“不小心擦伤了,我来擦点药,不行么?”
      赤裸裸的借口。
      那条小疤痕一看就知道就算不管它也能自己好,血都没留出来几滴,还用得着特地来找大夫擦药?

      气场,还是气场问题。
      好吧,我投降。
      连忙坐回原位,不想也不敢再和她对视。

      “这位姑娘请坐,我到屋内拿药。”白戴老头笑了笑,然后转身回屋。
      疯女人二话不说坐到了我旁边。
      你说一间屋子里有那么多椅子你坐我旁边干嘛?想问,却不敢问。香味很浓很浓很浓,叶儿也默默地来到了桌对面坐下,暗自观察着坐我旁边的疯女人。秦琴姑娘从头到尾都很冷静,她大概,真的比较想见熊十大吧,和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比起来。
      对疯女人的厌恶感越来越深,就像雪越积越高,甚至把身子都埋起来了,雪却还没有停。
      不行,得说点什么话来呛一呛这个嚣张的人。
      “哎呀~”我站起身,来到窗边打开窗,“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好好地,现在屋里呛得要命,都透不过气来了呢。”
      疯女人看了看我,随即无所谓并夹杂着轻蔑,微微地笑了笑。
      一时间,疯女人显得非常大量,而我却是小人一个,尽找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去揶揄人家。
      再次投降,乖乖坐回椅子上。
      疯女人却又开口:“也不知道,刚刚谁逞强想要救人,到头来,还不是给别人救了?”说完还不屑地哼了哼,“无用功,还是少做点吧,自以为是的大侠。”

      她是不是不开口说话,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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