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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京救王爷 ...

  •   月黑风高,杀人夜。
      虽然我不是要杀人,却也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看了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我暗笑几声,把手伸进窗内,往门边摸索着。幸亏窗户离门不是太远,不一会儿,我就摸到了门栓,连忙一拉。
      嘻嘻,果然屡试不爽。
      踮起脚尖来到门前,我双手一推,“咿——呀——”门轴转动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连忙上前把门定住。不行,明天得记得在这门轴上抹几把油。屏住呼吸,我又心虚地往四周瞄了瞄,很好,除了几阵阴风仍在狂飘,并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生物。
      照这样发展下去,我很快就能得逞了。
      房里黑卟隆冬,伸手不见五指。但不要紧,我太熟悉这房里的布置,摸索了一会儿,便来到我要下手的目标旁边。
      真是让我等了太久太久。心里阵阵的狂喜,我一个得意就把右脚豪跨在台子上,双手就要朝目标袭去。
      “谁!谁在厨房鬼鬼祟祟??!!”
      我的动作立马定格。
      没错,我费了好大的劲进的这个房就是厨房,而我的目标,就是在这灶台上,锅子里的那几个红枣馒头。可是现在看来,我的计划要泡汤了。
      不行,先搞清楚对手是谁,于是我镇定地转过头去。
      呼——原来是他。
      “二师兄,是我是我!”我忙向他澄清自己的身份。
      “哦~原来是师妹,我还以为——”二师兄也松了一口气,却没把话说完。
      这个二师兄不仅是个木头,而且俗辣到不行,武功虽然了得,却十分怕鬼。每到七月十四就全副武装,什么桃木剑啊驱鬼符啊通通挂在身上。估计刚刚他松口气的原因,就是因为知道了我不是鬼。
      “可是师妹,你在这里干嘛?”二师兄提着个灯笼,边问边顺势往厨房的各个角落照了照来确定是否真的安全。
      “我……”不好把自己偷馒头的窝囊事告诉他,我随便扯了个理由,“来捉耗子,你知道的,厨房有了耗子可不得了。”
      “需要我来帮忙吗?”虽然这么说着,却也不见二师兄有要进来帮忙的意思,他还一脸紧张地等着我的回答。
      “不用不用,这种小事我来就好。”我连忙拒绝。
      “那也是,那也是。”二师兄又松了口气,似乎很不情愿进到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里来,正想转身走人却又不好意思地补了句,“那师妹加油。”
      “一定一定。”我一边点头一边催促他快点走人。
      等那灯笼远去,我才敢真正地放松了自己。转过头看着锅里的馒头,又捋了捋袖子——你们,今晚就是我的了。
      又要举起双手向目标袭去。
      “师妹!师妹!我忘记告诉你了!”
      我的动作再次定格。
      “二师兄有什么事?”艰难地扯起嘴角向再次跑回我面前的二师兄露出微笑。
      “刚刚师父让我来告诉你让你去找他,我都给忘了。”二师兄憨笑着挠了挠头。
      “哦,那师父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二师兄又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我又给忘了。”就知道你这块木头没什么记性,尤其是在害怕的时候。
      “这样啊,”我表示理解地说,但仍心系馒头,“那我一会儿过去找他,等处理完这耗子之后。”
      “哦,好。”二师兄点点头,却仍站在门口。
      “那个,”我压下心中的不悦,非常好脾气地问,“不知二师兄还有何事?”
      “没什么,只是,”二师兄看了看我,疑惑地问,“不知为何师妹捉耗子需要这等姿势?”
      “啊?”听他这么一问,我才低下头看了看。只见我的右脚豪气地踏上灶台,袖子捋得高高地,一双手如狼爪般扒在盖着那几个红枣馒头的锅盖上。这样的姿势,的确和捉耗子的程序相去甚远。
      “二师兄,”我脑子一转,便开始瞎掰,“你知道,正所谓人怕三分鬼,鬼怕七分人……”
      “嗯。”二师兄听我扯上鬼这个字眼,立即开始吞口水,但还强装镇定。
      “在这样一个布满阴气的厨房里,如果我不用这样豪气的姿势来镇住那些鬼,恐怕不太妙。”我边说还边半眯起眼,以此烘托气氛。
      “师妹说得没错,”二师兄的面部早已僵硬,手里的灯笼也开始抖动,可依然装出一副很理解我的表情,“我刚刚还误会师妹要偷锅里的馒头吃,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所以说……”我开始暗示他不要再打扰我。
      “那我先去师父那边了,”他似乎也非常乐意先落跑,迅速地双手抱拳,灯笼在他身前一晃一晃,“师妹保重。”
      见我点了点头,他便用比刚刚离开时还要快两倍的速度消失在我的眼前。再次暗暗松了口气,却也不敢那么快就行动。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这丫的又给我跑回来了,不过这次他站在离门口还有两米的地方就不再乱动。
      我干脆走上前,倚靠在门框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看着他。
      “师妹,我想起来了,”二师兄边说边心虚地往我身后瞅了瞅,“师父是找你问关于兰花的事。”
      “兰花?”我愣了愣,突然想起一个月前师父临出门时对我的语重心长,让我好好照顾那盆他新买的心爱的兰花,而我当时只是把话当耳边风,吹吹就算了。师父一走我便完全忘了这回事,这个月来连花的样子长怎样都不知道。这次死翘翘了。我头顶立刻挂了三条黑线,脸色比二师兄的还青。
      “师妹,我话已传到,先行一步。”二师兄没注意我的变化,只是双手抱拳,向我行了个礼后便想撒腿就跑。
      “慢着!”我叫住他,抱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决心,“我和你一起去找师父。”
      “但是师妹,”这木头竟然还没忘记我的任务,“厨房里的耗子……”真是不知道刚刚还只顾着躲鬼的人怎么还有脸提这个。
      “如果你认为我和你拉了这么久的家常之后,它还呆在那等着被抓,那二师兄你就去抓吧。”我没好气地说完,穿过厨房前的院子朝正厅走去。
      “慢着!”这次轮到二师兄叫住我,“哎,二师兄我和你一起去找师父吧。”明明就怕鬼,还装作愿共我赴生死,脸皮有够厚啊。
      路上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二师兄装出轻松的语气安慰道,“师妹你别担心,师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追究那么多的。”说得轻巧,估计他心里早已经抱着“这个师妹铁定要被师父骂死”的念头了吧。
      我没答理他,只顾着低头准备一会儿要应付师父的对白。
      “师父是个很和蔼的人,不会把你怎样的,”二师兄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我忽略,一直在自顾自地念着,“而且那盆兰花也没怎样,我看过了,挺好的。你放心吧,只要和师父撒撒娇,一切都会没事的……”
      很快,我和二师兄就站在了正厅门口。抬头一看,一个月没见的师父正坐在上好的楠木椅上,脸色发青。站在一旁的大师兄没什么表情,还是往常那酷酷的样子。异常严肃的气氛,不就一盆兰花嘛,用不用这样。哎,死就死吧。我耷拉着脸慢吞吞地走到厅中,跪下来小声说了句“徒儿见过师父”。
      师父哼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又开口颤声问:“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师父脸上抽搐的肌肉,又往他指的那团异物瞅去。只见在一个表面布满了灰的上好青瓷花盆里,除了插着支缠了几丝已经枯死的叶茎的竹条便什么也没有,我的脸色也跟着师父发青。二师兄,这就是你所说的那盆“没怎样”的兰花吗?!
      “师父,您就饶了师妹吧,”二师兄突然双手抱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插嘴道,“刚刚我还见师妹大半夜地在厨房里抓耗子,没功劳也有苦劳……”喂喂喂,像木头一样连说句话都要口吃的家伙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好不好。
      果然,似被点燃的爆竹,师父听了二师兄的话后干脆站起来大喝:“你别替她求情!抓耗子?我看你是去那里偷吃的吧!”老头你火眼金睛啊!
      完全在状况外的二师兄竟然还要给我添油加醋:“师父不要这样看师妹,刚刚……”
      师父打断了二师兄的废话,吼道:“刚刚刚刚,我只看到我刚买的兰花成了一堆废渣!!”明明就某个病人送的,还好意思说。
      “可是师父,师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用再说,我要罚她的心意已决。”
      “师父,你要罚的话连徒儿也罚了吧!”
      “徒儿,你!!”
      现在是怎样,他们是要撇下我这个当事人,两师徒上演“师兄为师妹向师父求情”的感人戏码吗?为了不让形式恶化到师父要杀了我的地步,我忙止住二师兄,低头一副任君要打要杀全不还手的样,说:“师父,都是徒儿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
      “哎,”见我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师父叹了口气,又坐回椅子上,“你说你,师父为了方便你在这个男人居多的医馆里出入,从小让你作男儿的打扮,谁知你还真的如男儿般放肆撒野,真是气死为师,我看你还是穿回你的女儿装……”
      “好啊好啊,”听了师父这番话,我立即两眼放光,“师父您就让我穿回女儿装吧。”
      从小就被束缚在平平板板的男装下的我,早已经抱怨声不断。看着隔壁的小花每天穿着可爱的花裙子在街上晃来晃去,我暗自妒火中烧,凭什么啊,明明都是女的,为什么我就要从小扮成个男的,夹在一群大老粗中间生活十八年??而且还要老被二师兄偷偷笑作成男人婆,真是有够难受。
      谁知师父见我那么期待,又站起来喝道:“你想得倒美!”啧啧,尽为了增加气势,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老这么一坐一站会闪到腰。
      师父见我不敢反驳,便又压低声对我说道:“阿成,不是为师不让你穿回女装,你也知道在医馆里一个女孩子家是多不方便。”
      我姓成,名若兮,阿成是师父对我的称呼。不知师父是有意还是无意,本来挺少女的名字,硬让师父叫成像是码头某个扛包的工人一样,阿成阿成十八年就这么叫过来了。每次师父一叫我,我都觉得其实我就是个男的。可我又不得反驳,只能俗辣地在背后让其他师兄绝对不能喊我阿成不然我大开杀戒才暗暗出了口气。
      “阿成,想当年你师父我在医馆门口捡到一个冻得浑身发抖的婴儿,也就是你,我当时是多么地心疼你啊,那时候……”又来了,师父又开始念我,每次我惹了什么祸,师父就会从“阿成,想当年”开始念,念到“你直至现在还是没出息”为止。但从前几年开始,师父要念到“我看你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才肯罢休,难道这就是一个人开始衰老的症状吗。
      我开始放空。
      过了一会儿,听师父才进行到一半,我茫然地瞥了瞥跪在身旁的二师兄,他虽然动都不敢动,但从空洞的眼神来看,他也在和我做同样的事;酷酷的大师兄还是没表情,但是却换了个手拿剑,这也是他不耐烦的象征。
      来吧,大家一起来放空吧。
      “……阿成,我看你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像是突然惊醒的梦一般,终于,师父念完了。
      二师兄的头动了一下,大师兄又换了个手拿剑。
      “紧遵师父教诲。”像是例行公事,我连忙给正喝茶润喉的师父磕了个头。
      “你们先起来吧。”师父终于大赦我和二师兄。
      “嗯……其实师父这次回来,是有事要托付给你们……”师父你不是吧,还有事?没有听到我内心的呐喊,师父又喝了口茶,捋了捋自己从七年前开始留的胡子,说:“上个月我进京,是为了给晋王爷看病,你们也知道,师父的医术早已名声在外……”说就说吧,干嘛还扯几句来夸自己。
      “可是,进了晋王府,才发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又喝一口茶。
      “讲起来,真是一匹布那么长啊。”再喝一口。
      “师父,可以把布剪短点没关系。”我忍不住小声插一句。
      师父白了我一眼,继续道,“这个晋王爷五年前奉皇上之命到这里视察,却不幸患上了风寒,当时老夫凭着一技之长,把王爷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从此我们便有了深厚的交情……”晋王爷我见过,当年我也跟着去为师父打下手,那王爷其实就是一个留着八字须的老男人。
      “王爷病好以后回京,这一别就是五年哪。”
      我觉得自己又要放空了。
      “可是,进了晋王府,才发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如果我没听错,这句话已经被说了两次。
      我开始正式放空,二师兄眼神空洞地挠了挠大腿,大师兄的剑再次被换到另一只手。
      “王爷不知被哪个奸臣所害,京城里散布着晋王爷要篡位的谣言,于是王爷装病,召我进京。”终于说到重点。
      “篡位?”我皱了皱眉,意识到“篡位”这个词是个很爆炸性的消息,于是配合着反应一下。
      “篡位啊……”二师兄也学着我,喃喃自语。
      大师兄略微皱眉,这是他陷入思考的象征。
      “嗯。”师父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过了一会儿,我见师父放下杯子却没什么动静,耐不住性子又问:“师父,然后咧?”
      “我就回来了。”师父说。
      “师父如果没什么事,徒儿先回房休息。”我敷衍地抱了抱拳,准备转身。
      “我还没说到重点,”师父叫住我,“我这次回来,就是让你们替我上京替王爷看病。”
      “进京?”连嘴都没张过的大师兄终于有所反应。
      “我已留在王府一个月,再呆下去会被误认为是王爷安排助其篡位的人,而且京城里许多探子已记得老夫的模样,所以先回来让你们替老夫进京帮助王爷。”
      “帮助王爷?那不就是助其篡位了么?”二师兄难得有那么好的联想力。
      “胡说。”师父瞪了二师兄一眼,“晋王爷为人正直,对朝廷更是忠心耿耿,绝无半点非分之想。”说得跟自我介绍似的。
      “可是,师父你为什么不自己留在那帮助王爷呢?”我问。
      师父叹了口气:“因为在王爷府,我只有一个人,拿不定主意。”说来说去,原来这老头是怕死。
      “可是,我们几师兄妹也顶不了用啊。”我提醒他。
      “我知道。可是,王爷真的是无路可退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那就自己救啊。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上京?”大师兄问,一脸的沉重,在这里似乎只有他最投入。
      “明天一早,”师父神情比刚才还要凝重,“我已经把王爷的宅地给车夫交代好了,明天一早你们就上路。”喂喂喂,说得好像我们是去送死一样。
      “师父你不去?”二师兄问。
      “我说过了,他们记得为师的样子,不方便。”说来说去还真的是怕死啊。
      四师徒陷入了沉默。
      师父率先打破沉默,“阿云,阿木,”阿云是大师兄,阿木是二师兄,“为师虽然是个大夫,却也会一些武功,所以我开了个医馆,同时也授武……”说得那么好听,明明就想挣外快,“你们从小不是随为师上山摘药就是随为师学武,现在,是你们发挥自己的时候了。”
      “徒儿绝不负师父重望!”俩师兄非常有默契地抱拳应道,而我只能站在一边用脚尖划圈圈,因为我从小既不负责上山摘药也不负责学武,我只负责煎药。
      “阿成,”师父转过头对我说,“你虽是女儿身,却有着极其灵活的头脑,这次上京,就是让你给出出主意,别让这两个木头坏了大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两个爱徒是木头了。
      “是,师父。”我点点头。
      “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保护师妹,别让她出一点意外,知道吗?”师父终于说了句人话。
      “是!!”仍是很有默契的回应。
      四师徒再次陷入沉默。
      又是师父率先说话,“为师知道,这一去就如同羊入虎穴,”那就不要让我们去啊,“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为师一定在这里等着你们平安归来。”说了等于没说。
      “师父……”二师兄竟然开始哽咽,木头果然是木头。
      四师徒又再次陷入沉默。
      这次由我来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带着期待的心情:“师父,我想这次上京……”
      “不行!你还是保持着你的男儿身上京。”师父的确是火眼金睛。
      “是~师父。”我软软地应着。

      这个死老头。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虎胸的第一部作品,现在搬到晋江来,多多指教~
    P.S.因为《我的老婆是郡主》里有两篇文涉及到XX内容,所以被和谐了,不爽的童鞋真不好意思了,请自行去找完整版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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