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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番外 秦卿、乌廷芳和善柔 ...

  •   看着眼前床上的人不舍的闭上眼,秦卿和乌廷芳觉得天好像塌了下来,特别是后者。
      几十年在一起生活,从相识相知到相守,三个人之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三人间的纠葛,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的。是爱情,也有亲情,还有友情,三个人可以说是相守了一辈子,现在突然却少了一人。
      秦卿看着已经晕过去的乌廷芳,哽咽着吩咐项庄,说:“去将善柔姨请进来。”
      “可是,妈。”项庄犹豫着,是不是要丢下已经摇摇欲坠的母亲。
      “去。”秦卿坚定的说。
      项庄看了看,便起身去开门,将善柔请了进来。
      这个时候,秦卿对项羽说:“羽儿,将廷芳送回屋子,你陪着他。”
      项羽看了眼秦卿,低沉的应了,抱起乌廷芳,起身往外走去。
      善柔和项庄这时正好进来,秦卿忍着痛,放开了项少龙的手,起身朝善柔拜下身,跪在地上,郑重的说:“我秦卿,先在此谢过您,这一大家子,有劳您操心了。”
      善柔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过来,乌廷芳已经晕过去了,秦卿也只是强撑着而已,脸早已白得不成样子,秦卿这是在拜托自己,照顾好项府,照顾好项少龙的身后事。
      叹了口气,善柔也是忍着泪,扶起秦卿说:“你不必如此。项少龙,项少龙他是我的好兄弟,不论如何,我都会看着的,你就放心吧!”
      “谢谢。”秦卿对善柔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赶紧对项庄说,“庄儿,快,你将我扶到你爹的身边,让我再好好看一看他。”
      项庄听着,赶紧过去扶,只是秦卿人还没走到床边,身子一软,就已经晕了过去。
      哀痛之极,已经超过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身体本能的做出保护反应,人才会晕倒过去。
      善柔手快,和项庄一起扶着了秦卿。
      又是叹气,善柔吩咐项庄,说:“将你娘也扶到屋里歇着,这几日多看着她些,我怕她会想不开。”
      “恩,我会的。爸他,就有劳善柔姨了。”项庄赶紧点头,也抱着秦卿离开了。
      等人都走后,善柔独自对着项少龙说:“你这一辈子,找了两个好妻子呢!我真的很羡慕她们二人啊!”
      这之后,秦卿和乌廷芳分别昏睡了一段时间,醒过来之后,二人想到项少龙已去,虽有儿子在旁相劝,仍是感到伤心,又哭着晕过去几次,一直反复,直到有人回报,该是项少龙出殡了。
      项庄怕秦卿再次晕倒,守在身旁一步都不敢离,这次更是紧盯着靠在床上的秦卿,生怕她随时晕过去。
      秦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愣了好一阵,默默的对着帐顶流了一阵眼泪之后,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抬头问项庄,说:“你是说,是明日?”
      “是的,”项庄有些担心,“妈,你没事吧?”
      秦卿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庄儿,你替我找几样东西,我现在身体发软,恐怕是站不起来了。”
      “妈,你说吧,我照你说的做。”项庄确认秦卿不会再次晕倒后说。
      “在库房里,进去之后最后一排从左边数第三个樟木箱子,你去里面取一套白色的外衣过来,还有那下面压着的一顶白色的布帽子。”秦卿交代,“还有,去跟管库房的张伯,要两盒去年重阳时买的胭脂,送一盒给廷芳,再替我拿一盒回来。可记住了?”
      “我都记住了,您一个人在这里不要紧么?”项庄起身之后才想起,便多问了一句。
      “不碍事,”秦卿说,“门外便是人,有事我唤他们便可。”
      项庄点点头,便赶紧去办秦卿吩咐的事情了。
      而乌廷芳那边,项羽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自己难过了一阵,又犹豫了很久,才把这事告诉给乌廷芳听。
      乌廷芳听了,愣了好一会,才突然对项羽说:“羽儿,你去把铜镜拿过来。”
      “娘要铜镜做什么?”项羽奇怪的问。
      “快点,你快点!”乌廷芳生气的提高了声音。
      项羽无奈,只得把铜镜拿到了乌廷芳的面前。
      乌廷芳在镜子前仔细照了好一阵,发现自己脸色憔悴不说,两鬓也冒出了许多白发,整个就是个老妇人,立马发出了一声尖叫,吓得项羽差点没把手里的铜镜丢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少龙必定不会喜欢我这个样子的,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这样,怎么办好,怎么办好?”乌廷芳歇斯底里的哭喊。
      项羽被吵得头疼,只得劝:“爹他不在乎这些的,娘你别着急。”
      “什么不在乎?你懂什么,少龙他,他。”乌廷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趴在被子上,哭了起来。
      正好此时项庄将胭脂送了过来,项羽起身开门接了过来,拿给乌廷芳看,说:“娘你看,这个可以遮掉些,娘你要振作。”
      “你说的对,娘要振作。”乌廷芳停了下来,像是在心底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娘不能让你爹看到娘这么憔悴的样子,你去把娘柜子最下面那套月牙色的衣服拿来,娘明日就穿那件。”
      “还有,娘的梳妆台上有个小木盒,你将里面的木簪子也拿来。”停了下,乌廷芳又吩咐项羽说。
      项羽也应下了。
      三十年过去了,当年的衣服,现在的两人早已不合身,两人都是连夜将衣服修改成现在适合的尺寸,这一熬夜,两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哪怕用上最好的胭脂,也遮盖不掉那满满的憔悴。
      项少龙出殡那日,秦卿和乌廷芳二人,都穿上了当年项少龙最喜欢自己穿的一套衣裳,戴上了项少龙送自己的首饰,强撑着,让儿子扶着出了房门。
      在正厅的院子前,两人碰面了,看到对方的装扮,就知道对方的心意,都是想穿着项少龙喜欢的打扮,送项少龙最后的一段路。
      秦卿眼里含着泪,拉过乌廷芳的手说:“廷芳,傻妹妹,这身衣服,是你连夜改的?”
      “姐姐何必说我傻呢,你这一身,不也是当年的么?”乌廷芳也拉着秦卿说。
      项羽和项庄见二人想说些体己的话,便也松开了扶住二人的手,稍稍离了些距离,站在了一旁。
      “廷芳,你要想开些,可不要做傻事。”秦卿端详了乌廷芳好一阵,看到她眼中深深的绝望,突然说。
      “你说什么呢?什么傻事不傻事的。”乌廷芳尴尬的笑笑。
      秦卿死死的拉着乌廷芳的手,压低了声音说:“当着孩子我不好说什么,可是廷芳,你可不能抱着少龙去了你也不独活的念头,你要想想羽儿,如果你也去了,他怎么受得了。”
      被猜中心事的乌廷芳,低下头,长叹一口气说:“我这样的人,少龙不在了,还活着做什么?三十年前,就该去了的。”
      “别说傻话,少龙也不会想看到你做傻事的。”秦卿更是不敢放开,“三十年都过来了,当年的事你何必再纠结呢?”
      “秦卿说的是,你何必还纠结于三十年前别人的错误?”善柔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她走过来扶住乌廷芳的另一边手说。
      看到善柔过来,和秦卿两人一起劝说,乌廷芳再也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三人手拉着手,想起项少龙的离去,想起三十年发生的事情,都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看我,”善柔擦了擦泪,率先恢复过来说,“我这是过来让项羽去前头捧灵的,怎么正事还没做,就先跟你们两个女人哭了起来。”
      秦卿也反映过来了,现在还不能哭,不然这一路走下去,自己和乌廷芳是支持不住的,也擦了泪说:“都怨我,惹廷芳不高兴了。”
      “你啊,这么多年,还是只替别人着想。”乌廷芳将心中的事情放下了,说话的语气也变柔了许多。
      善柔和秦卿见乌廷芳确实不再想着殉情的事情了,才松了口气,不过也不敢太放松,善柔仍旧是全程陪着乌廷芳,生怕她又想不开,做出什么来。
      万幸的事,整个过程下来,乌廷芳虽然伤心,可也没有再提去死的事情了。
      项少龙下葬之后又过了几日,秦卿和乌廷芳在旁人的劝说下才稍微好些了,不再每日以泪洗面,偶尔也会出门走走,和善柔一起聊聊天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善柔将项羽收到项梁邀请的事,跟秦卿和乌廷芳说了,两人沉默了一阵。
      秦卿先开口,说:“廷芳,我们也该做决定了。”
      “是啊,当初少龙也是希望我们这么做的。”乌廷芳点头。
      “少龙希望你们做什么?”善柔有些奇怪,这二人可没什么能耐辅佐项羽称王。
      “少龙当初跟我们说,”秦卿对善柔说,“等到他一去,就是羽儿大展拳脚的时候了,这天下也要乱起来了,我二人均是弱女子,会成为羽儿他们的弱点,恐怕不好生存了。”
      “所以,”乌廷芳替秦卿说下面的话,“他让我二人求你,派几个人,将我二人朝西送去,那边会比较太平。”
      善柔听二人这么说,明显松了口气,她说:“我正想跟你们说,等孩子们做了决定出动之后,我们便也偷偷的离开,离开中原的是非之地。”
      “我们?”秦卿有些惊讶,“善柔你也要走吗?”
      “是。”善柔点头。
      “那墨子怎么办?”乌廷芳问。
      “我已经交代好接替我的人了,大可不必担心。”善柔说,“要选那几个孩子离开的时候走,是因为如果不这样,孟姜恐怕也会想方设法,跟着我们一起离开的。”
      秦卿张了张嘴,说:“那孩子,应该不会吧!”
      “是呀,她不是答应了少龙的么?”乌廷芳也不敢相信。
      善柔摇头说:“你们别小看了那个小姑娘,其实如果不是她现在属于自己的人手不多,完全没有离开的机会,她恐怕早就逃离项府了。”
      “可是我们离开之后,她就不会再离开了么?”秦卿又问。
      “没事,我还留了后手,她走不掉。”善柔想起了自己的吩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之后三日,孟姜随着项羽项庄,朝盱台去了。而秦卿和乌廷芳,也在同一天,跟着善柔朝西边而去。
      等到孟姜见到新任墨子掌门鲁向东,送来的消息时,那三人早已过了黄河以北了。
      项羽项庄知道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大概也是项少龙生前就已经给他们兄弟打了预防针得。惟独孟姜恨得咬牙切齿,明明还是有可以让人远离战事的机会,项少龙也要切掉孟姜这点机会。
      “对了,前任门主还交代了一件事。”鲁向东老老实实的对孟姜说,“她说,除了平日要跟你多联络,听你差遣外,如果发现你有逃离战场,或者离开项家的行为,杀无赦。”
      “什么?”孟姜完全崩溃了。
      “而且是要下永世追杀令的,所以,”鲁向东劝孟姜说,“你还是死了逃跑的心吧!”
      “你不听她的不行吗?”孟姜很想听见鲁向东说可以。
      谁知鲁向东摇摇头说:“不行啊,如果我不按她说的做,到时候连我也会被永世追杀。当初下这个命令的时候,是当着全体墨子门人的面下的,只要忠于墨子的人,都会忠于门主下的命令。”
      “你妹的,人都走了,她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遵守命令啊?”孟姜大喊,“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迂腐啊?”
      “不行,这是门规。”鲁向东想了一下,很正经的告诉孟姜。
      “变通一下,行不行?”孟姜不死心的问。
      鲁向东很肯定的摇头,说:“前任门主留下的命令,是死令,谁都不可以改变。”
      “好吧,你赢了,我不会跑的。”孟姜无力的说。
      “那便好了,日后我们还要多合作的。”鲁向东一脸向往的说,“我和你的关系,就跟当年门主与项太傅的关系是一样的,我很期待呢!”
      看了眼黑黑壮壮的鲁向东,孟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在心里吐槽:期待你妹啊!善柔跟项少龙的关系,难道你也跟他们一样,也暗恋我么?混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番外 秦卿、乌廷芳和善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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