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之孟姜传》猫猫桃

11、密谋

　　孟姜有些惊讶的看着孟攫，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的样子，何以会有这样的见识呢？且不说上会识马的事情，这次不仅看透了项羽的本性，也看出了自己和项少龙的约定，孟姜很是疑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今年多大了？”孟姜想了一会，才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我一直都没问过你。”
　　“回姑娘，奴今年20有5了。”孟攫答，“奴家里穷，奴在很小的时候便入宫了，说起来，这阿房宫，奴也待了10多年了。”
　　25岁又在宫里待了10多年，难怪能有如此强悍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孟姜又问：“趁着现在，你跟我说说，你觉得这秦始皇的王朝，还能有多少年？”
　　“姑娘何处此言，奴，奴不敢。”孟攫到底还是个接受主仆教育的古代奴才，有些话，他不敢说。
　　孟姜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太过了，转而问：“好吧，那我们说别的。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和项家有约定的？”
　　这个问题，让孟攫不那么慌张了，他说：“奴这三年留在项府，看到项府的变化，擅自推测出来的。”
　　“项府都有什么变化？光是人员的变动，也不至于让你猜出来吧？”孟姜微笑着说。
　　“如果不是姑娘跟项太傅约定了什么，项太傅绝对不会将姑娘送去墨子的，”孟攫解释说，“奴在阿房宫这些年，听了很多关于项太傅的传闻，墨子对项太傅来说，就像是将军手里的兵器一般。况且，以项太傅和秦太傅一直的表现，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宫里上上下下都清楚，大王跟项太傅之间有嫌隙，这些年大王派了不少奸细来试探项太傅，加上这三年项府加紧了人马的流动，所以，奴才会猜测，项府有反心了。”
　　“嗯。”孟姜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一阵，直到孟攫内心更加忐忑了之后，孟姜才再次开口问：“如果，我也反了，你会怎么样？我记得，你可是秦始皇派到项府来的奸细。”
　　孟攫听孟姜这么一说，立马跪在的地上，郑重的磕了个头，才对孟姜说：“姑娘，奴这条命是姑娘救下的，是姑娘给了奴再活下去的机会。奴早已经想得清楚了，不论姑娘以后要做什么，姑娘要奴去做什么，奴都不会改变心意，奴活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
　　孟姜楞了一下，便伸手将孟攫扶起说：“你不必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做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姑娘，”孟攫看着孟姜的眼睛，说，“奴知道姑娘并不完全信任奴，日子久了，便能证明给姑娘看奴的心意的。”
　　“嗯，嗯。”孟姜拉起了孟攫，胡乱点头应了。
　　第二日一早，项庄带着一个跟他年岁相当的少年，来到的孟姜的院子前，等着孟姜一起，去前厅见项少龙和秦卿。
　　“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龙且，”项庄笑得一脸的阳光，拉过那个长相清秀的少年说，“我们一块上课的，昨天你不是说我哥那么多人跟着，怎么我就一个人吗？我就带他，我的好朋友给你看看。”
　　“哦，幸会，龙且。”孟姜朝着龙且拱手说，这几年在墨子的生活，让孟姜多少记住了古人的习惯。
　　“幸会。”少年回礼说，“我一直听秦师傅提起你，说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早就想跟你在沙盘上比试一番了。你可愿意？”
　　“龙且是我妈的得意弟子，在兵法上很有天赋，”项庄给孟姜解释，“我们院子里有个大沙盘，爸爸妈妈经常用那个来模拟两军对战的，龙且说的比试是这个。”
　　“行，随时奉陪。”孟姜应下了，她也对在沙盘上模拟对峙很有兴趣。
　　在正厅里，项少龙和秦卿分坐在主位上，项羽和另一个中年大叔，还有善柔坐在厅旁的座位上，等到孟姜来了之后，孟姜和项庄也坐在空的位址上，龙且则站在了项庄的身后。
　　看到人都到齐了，项少龙和秦卿对视一眼，项少龙又对善柔点了点头，才开口对在场的人说：“今天把大家叫来，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一件事。”
　　项庄和龙且，听到项少龙这么说，下意识的都看向了项羽，项羽楞了一下，倒是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盯着项少龙。
　　孟姜轻声笑了下，果然都还是年纪轻，沉不住气。
　　项少龙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项羽，继续说自己的要说的事情，他说：“昨日，我见到嬴政了。”
　　“啊！”项庄张大了嘴巴。
　　项羽一脸不服气的说：“该死，被骗了。”
　　龙且倒是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三个半大少年的反应，让孟姜觉得有趣极了。
　　“他对项府的形势，知道一些，但不完全。这次见面，他只是赏了我一大堆的东西，又说什么让我好好保重身体的话而已。”项少龙说，“乌堡主，你怎么看？”
　　孟姜看向那个没见过的中年男人，从名字上看，应该是跟项少龙有密切关系的伙伴，难道是乌廷芳家的什么人？
　　“少龙，我看，事不宜迟了，该是考虑转移地方了。”乌堡主脸上的神色很是焦急，“再不走，等到暴秦发觉的时候，就走不掉了。”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项羽听到这些话，噔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的问。
　　“羽儿坐下，听你父亲说完。”秦卿看似温柔的一句话，却让项羽乖乖坐下了。
　　“事情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不过转移确实得开始了。”项少龙脸色也很凝重，“不过，首先得给我们的始皇陛下制造点麻烦转移视线才行。”
　　“项兄说得对，”善柔开口说，“声东击西，当皇帝无暇顾及项府的时候，趁机转移项府，等皇帝回过神来，项府早已人去楼空了。可不能像当年一样，被围在墓穴里。这一次，那皇帝可不会再让项兄侥幸逃生了。”
　　“嗯。”项少龙点头，“事情我也吩咐人去准备了，只要有人去传令就开始行动。到时不怕天下不乱。”
　　“项兄果然早有准备。”乌堡主出声称赞。
　　“乌堡主客气了，这一切，还得多亏孟姜姑娘，”项少龙感激的看着孟姜说，“如果不是三年前她点醒我，恐怕我项府还会继续逃避下去的。”
　　在场的人，除了项少龙本人和秦卿都不了解当时发生的事，项少龙正想解释的时候，乌廷芳闯了进来打断了一切。
　　只见乌廷芳阿姨一身劲装，手持一把长剑，那是一个意气风发飒爽英姿，真乃女中豪杰是也。她双目圆瞪，两颊绯红，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声：“少龙，我陪你去打秦始皇。”
　　好吧，这下子，不只是项家兄弟，连孟姜都张大了嘴巴，被吓到了。
　　乌廷芳和秦卿，这么一对比，一个莽撞不知事，一个足智多谋，谁更胜一筹自然就显出来了。
　　“廷芳，你又胡闹什么？”乌堡主愣了一下，满脸羞愧的出声训斥，“这么大年纪了，还如此毛躁，还不把剑放下。少龙兄，我妹子的性子一向豪爽，多见谅。”
　　“没事，”项少龙嘴上说着没事，但也一副头疼的样子，抚着额头说，“廷芳啊，你又听到什么了？”
　　“我，我，”乌廷芳也似乎感觉到大厅里的气氛不对，不是她以为的大敌当前的样子，也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了，拿剑的手垂在身旁，说，“少龙，我，我。”
　　“算了，算了，”项少龙有些郁闷的说，“你也坐下来听吧！都是一家人，迟早都要知道的。”
　　“哦。”乌廷芳有些委屈的坐到了项羽的身边。
　　“龙且，你先去学堂看看，还有谁在那。”秦卿突然开口对龙且说。
　　龙且也明白，接下去的话，不是自己能听的了，不过想到项庄会在事后跟自己讨论，也就应了一声离开了。
　　“秦王对我一直都不放心，你们都知道的。”项少龙开始说了，“当年，是我和秦卿一块，助他登上王位坐稳王位的，但也因为我们知道的太多了，他一直想把我们铲除掉。对上位者来说，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守住秘密。幸亏，对于我，秦王有不能杀死的理由，只要我还活着一天，秦王就不会动项府，不会动项府里的每一个人。但我死后，不能动项府的理由就不存在了，为了秦朝的统治，秦王必定会铲平项府。”
　　“以往，我们觉得，秦王多少都会念旧情，不会有这样的念头，”秦卿有些伤感的说，“但是三年前，孟姜提醒我们，秦王早已不把我们二人当做老师，只把少龙视为眼中钉，恨不得将少龙杀掉。只是，他不能动少龙，日积月累的恨意，使他绝对不会放过项府的任何一个人的。”
　　“秦王不能动项兄，这是为何？”乌堡主问。
　　“这其中的原因我也说不是上来。”项少龙摇头说，“但有一点，我死，他一定会死。”
　　“所以，就是说，想要瞒住你的死讯是根本不可能的？而秦王的怒火，绝对会让他的继承者来出？”善柔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到那个时候，我倒是一了百了了，死了也什么都不知道了。”项少龙苦笑说，“但是我不放心我这两个孩子，也不放心卿儿和芳儿，更加放不下项府里，跟随我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们。”
　　“少龙。”项少龙的两位夫人同时开口说。
　　乌堡主也劝说：“项兄不必如此悲观，也许事情并不到那一地步。至少，我看项兄身体就健康得很，死亡的事情，不必担忧。”
　　“但愿如此。”项少龙笑笑，“不过秦王对项府的耐心确实是越来越少，不论如何，我们确实该走了。”
　　“这个倒是事实，项兄你打算如何？我们乌家堡必定全力配合。”乌堡主信誓旦旦的说。
　　“项少龙，你是不是计划等自己死后，让你两个儿子揭竿？让我们辅助他们？”善柔很突然的问。
　　楞了一下，项少龙诚实的说：“是。”
　　“为何不现在就揭竿而起，由你自己领导我们？”善柔的问题，越来越尖锐，项家的兄弟俩，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一个是现在的时机还不到，”项少龙停了一会又说，“另外，就是我们两个对那个人，还是有些旧情的。到底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哎。”
　　孟姜听了，觉得这是项少龙的借口，恐怕还是时机的问题，毕竟项府为这个事才筹备了三年，准备的东西远远不够呢！
　　“爸爸，你放心，我能担起这个责任的。”项羽想明白了大人们的对话，很豪气的回答。
　　项少龙看了看项羽，叹了口气，说：“你和项庄两个人，现在还是多努力学习吧！就你们两个现在的水平，哎，还差得远了。”
　　“对了，孟姑娘，你一直都没有开口，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呢？”秦卿柔声说。
　　“啊，我没什么意见，不过，现在是不是该先讨论项府搬迁的事情。”孟姜慢悠悠的说，“制造混乱，要怎么做？是不是该给我们透漏一些。”
　　项少龙和秦卿交换了一个眼色，秦卿才笑着开口说：“孟姑娘果然还是能看到事情最关键的地方。不知道，孟姑娘可听说过上天降怒，这样的事情？”
　　孟姜想了一下，才说：“秦姨是说，人为的制造一些事情，煽动普通人的情绪，制造混乱么？”
　　“普通人的情绪是那么容易煽动么？”项庄提问道，“昨天我们去城里，还看见那些人很爱戴的到江边去参拜秦王呢！”
　　“当年攻城，他嬴政下令杀掉的赵国、楚国这么多的人，还有坑杀的那些儒生，加之严苛的统治，可不是说忘就忘得掉的，”项少龙感慨的说，“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普通人的情绪也是很容易就煽动起来的，愚民很快就会变成暴民。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在项府大厅里的密会，让几人达成了一致，发展项府的势力，等待时机，将项府迁走。先躲开秦始皇围攻项府的危机，以免秦始皇一挂，秦二世就把项府给一锅端了。

　　一更~